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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互相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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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互相说故事

“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你好端端为啥进吴氏船场?是不是盐院的人私下找了你?是不是找了?”葛大贵惊慌的起身问陈幺娘。

桌上的茶水都被他带翻了,冒着一缕缕的热气流下桌面。

陈幺娘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面对葛大贵的惊慌,她还好心情的喝了一口茶。

“我自己的娘我会护着她的,眼下你护不住她了,我只好自己出手想法子保了。”

“你怎么保?你还是个孩子拿什么保?你以为进吴氏船场了,你阿娘就没事了吗?你晓不晓得瞎子手上有一本偷盐账?账上每一页都有你母亲手印……”

“我晓得呀!”陈幺娘放下杯子仰头笑。

“你……你晓得?”葛大贵吃惊的看陈幺娘,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眸光盯着她的脸,想从她带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阿爹被威胁的原因就是这本账?或者说那本账上,只有我阿娘一个人的名字,账本目前在谁的手里?牡丹夫人?还是她是盐院哪位大人物的宝贝?”陈幺娘挑眉问。

葛大贵颓然的坐了下来,“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你母亲,带你们在野牛村买房子的那天,有一个不露脸的人找到我,他拿本很陈旧的账给我看,账上记录你母亲与盐院船司勾结。”

“每月断头湾会留三包私盐,分赃均摊你母亲两包,船司一包,瞎子因爱慕你母亲,甘愿做其爪牙分文未取,我虽未靠近你母亲,但是我晓得你母亲未有如此魄力心机,她定是被人陷害了。”

“我便也跟了过去买房子,想着做了邻居熟悉了,我可以提示一下你母亲做防备,让她对祁先生多些警惕,只是我未想到,我第一次与你们正式见面,就是精细鬼被抓。”

“你次日找到我,我从你的眼睛里明白了,花七娘的女儿,不像表现的那么胆小,我心里觉得你母亲,被陷害的可能性有点小,所以……所以……”

“所以你那晚放过我以后,又特地回来跟踪我,笃定了账上记得都是真的?”陈幺娘虽然不理解葛大贵咋想的,但是为他的脑回路感到清奇。

“那一晚,我说我不是回来跟踪你的,你信不?”葛大贵平静的问陈幺娘。

“信,”陈幺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跟踪祁先生,我……他被盐院老爷要调回什么地方去,同时他还引起了盐院府衙的注意,盐院里接到密信,他伙同你母亲盗了很多次的盐。”

“他身上有账本记录了盗盐的数量,及贩卖的钱数,不知是不是他察觉了什么,他故意在盐院里,大肆宣扬与你母亲恩爱,还说他甘愿为你母亲付之生命,他所有的东西都在你母亲那里存放。”

“我那晚跟踪他就是想抢账本,只是我没想到碰见你杀他,你哭着跟我撒谎的时候,我借机跳下洞里搜祁先生的身。”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后面我跟你母亲过日子了,我问你母亲,祁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账本信什么的,你母亲很肯定的跟我说没有。”

葛大贵也不躲躲藏藏了,什么话都跟陈幺娘说尽。

“那你现在受制于人,就是最开始看到的那账本?”陈幺娘重新倒了茶水推过去问。

“嗯,他们要我传盐院每日产盐消息,我若不传,那本账就会出现在秦大人案几上。”

“我……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幺娘,我就是告诉你了,也是增加你的烦恼,”葛大贵灰败的垂下头丧气。

陈幺娘听完起身走到窗户边朝下看,“阿爹还有别的事跟我交代吗?”

“没有了,跟你交代完了,”葛大贵毫不迟疑的摇头。

陈幺娘抓窗户的手不自觉握紧,好半天一语双关道。

“有事要早点说,阿爹闷心里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没有解决之道?”

葛大贵猛的抬起头,“什么解决之道?你母亲现在可是极危险的,你快说……”

“盐院里我记得有孟维君孟大人吧?”陈幺娘回头笑问,眸底深处对葛大贵没了平日的温情。

“没错?你认识孟大人?”葛大贵三两步来到幺娘身边急问。

“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的喜好,阿爹不妨跟他实话实说,就说你受秦大人吩咐,调查祁大夫偷盐之事。”

“还真别说,真让你查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了,就是这点不一样的东西,恰恰也是你被人威胁的原因。”

“祁大夫竟是为芙蓉楼有名的牡丹夫人做事,牡丹夫人背后可不止一个东家,所谓我母亲偷盐,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你为了验辩真假,还娶了我母亲,娶了后发现我母亲确实没参与偷盐,所以你极少回家住了。”

“但是你又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事,花七娘没问题,她女儿有问题,她女儿不知何时,给吴氏船场吴大小姐做事了。”

“她女儿还是知府田大人公子,田文鹰的义妹,花七娘另有四个干儿子,其中三个都与吴氏船场姑爷极亲密。”

“而芙蓉楼的牡丹夫人,看是与吴氏船场姑爷相识,好似也是那姑爷的人,可你调查下来觉得特别逗趣儿。”

“那牡丹夫人,实际上是吴氏船场姑爷兄长的人,也就是说,祁大夫很可能是官老爷家派来的人,那传说找不到的盐,自然也就能找到去哪了吧?”

“孟大人要是问你如何知晓的?阿爹便说你总去断头湾,一直再追查是何人敢胆大凿船,发现凿船的人说话口音,与祁大夫喝醉的口音一模一样。”

“并问孟大人,你接下来该如何做?是继续查带人抓牡丹夫人?还是停手回去休沐一段时间撵花七娘走?”

“因为秦大人,似乎好像特迫切想知道这个消息。”

陈幺娘说完眼里没了温软的笑,没有温度的目光,像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刀。

葛大贵愣愣的看着陈幺娘,她说了很多,里面牵扯了很多人,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关联上救她母亲。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幺娘?你从哪知道的?”葛大贵小声问。

“想活命自然知道的就多了,”陈幺娘扯了一下嘴。

“阿爹我送了你一个好前程,我只跟你要一样东西回报。”

“什么东西?”葛大贵笑问。

“我想要你休沐回去陪陪我母亲,我以后就不下船了,她一个人有点孤单,应该有一个孩子陪着她,你若是做不到就直接说,不需要犹犹豫豫的说考虑,”陈幺娘说完不再直视看葛大贵了。

葛大贵龛了一下嘴角小声道,“我想答应,你阿娘不愿……”

“她愿意呢!她担心我就一个兄长腰不硬,听了罗婶蛊惑想再要个娃儿,阿爹什么时候回去?”陈幺娘走回桌边坐下问。

“面见了孟大人听他吩咐回去,不知他准我几日假,但愿他能像你想的那般就好了!”葛大贵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跟着坐回去。

“他会准你假的,因为他与秦大人不是一个主子,秦大人是两边讨好不得罪,他不是,他只有一个主子一条路。”

陈幺娘说到一半住口不说了,有些东西说多了无益。

葛大贵喝了一杯茶放下起身,“闺女阿爹晓得怎么保下你母亲了,但是那本账,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拿回来,不拿回来迟早都是个祸患。”

“账本的事急不来,眼下阿爹保下我阿娘再说,先发制人留出命然后再图之。”

陈幺娘心道,账本靠葛大贵肯定拿不回来的,这事还是得靠她自己出马。

“我去当值了丫头,你自己万事小心,有事直接送信去府衙找我,”葛大贵交代完一扫郁气准备下楼回衙门。

“阿爹……”

葛大贵停下脚步回身,见陈幺娘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喊了一声一直没有下话,脸上都是疑惑的表情。

“乌溪府的每一条路,就跟每一个讨生活的人一样,都不平整,走太快要太多,是会跌跟头死的,阿爹可不要贪心呦,”陈幺娘说完忽的咧了一下嘴笑。

葛大贵感觉浑身凉意刺骨,干巴着声音回了一句,“阿爹知道了,”说完逃似的走了。

陈幺娘平静的坐着倒水喝茶,目光里无波澜的看着茶杯水纹许久,下午离开茶楼回家休息了半天。

次日一早轻快的去了南码头,码头上贺图管事亲自等着她,他身后河面是一只特精致的船。

“小五姑娘早,想必还未用早饭吧?船里都备上了,”贺图管事热情的对陈幺娘说道。

陈幺娘道谢后笑哈哈的跳上了船,紧接着她看贺图管事也上船了,挑眉。

“贺图管事你也回船场?”

“陪小五姑娘回去看看,外面还有点寒凉小五姑娘里面坐,”贺图管事指了指船舱。

陈幺娘看了一眼贺图管事,扭头对船舱也看了一眼,三两步进了船舱。

吴玲珑好兴致的坐着喝奶粥,旁边是一个年纪大的人伺候着,她本人坐在一堆皮块里,身上更是披了大毛毡,见陈幺娘进来扬起了大笑脸。

“我就说瞒不过你,贺图非说试试看,”吴玲珑端着碗眼神示意陈幺娘坐。

“我又不是顶聪明的人,大小姐真有心瞒还能瞒不过?”陈幺娘坐在厚厚的皮垫子上,伸手接过佣人盛好递来的粥。

牛奶煮的稀饭放了果脯微甜,陈幺娘喝了一口咂咂嘴,说不来什么味,她张大嘴三两口给牛奶粥喝完了。

佣人接碗再盛,陈幺娘摆了摆手放下碗,她不太吃的习惯。

她觉得要么喝热牛奶,虽然腥,但是捏鼻子放糖能喝半桶,要么就是光干果煮稀饭放糖,她也能吃一锅,这腥牛奶煮稀饭放干果她就不行了。

“你不喜欢?”吴玲珑关心的问。

“有点,大小姐查出来多久了?”陈幺娘擦了擦嘴看了一眼吴玲珑的肚子。

吴玲珑温柔的笑了笑没回答,手拿调羹搅拌着牛奶粥,大概搅了四五下才道。

“刚足两个月凤池还不知,听说你……”

吴玲珑抬头定定的看着陈幺娘,余下的话似说非说的模样,半晌从斗篷里摸出手长的盒子,两指宽窄,轻轻的推了过去。

“我想你需要它。”

陈幺娘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了三只小箭,很小巧实用的机关,有两道环滴溜着装饰品,大环是缠在手腕上的,小环是缠在手指上的。

吴玲珑拨开三只箭拿出来,对着盒子边角扣了一下,整个底部裂了缝板,露出排列整齐的细针。

“这是我为自己定做的东西,见你没有防身的东西,也给你做了一份。”

“三支袖箭只是幌子,真正厉害的是梨花针,关键时刻可以救自己的命,”吴玲珑放下手里的碗,伸手拿出机关详细的告诉陈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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