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回了房间收拾，楼内出了这样的事件，老鸨心中惶恐不安，根本睡不着觉，她觉得兴许是芍药下药下的太猛了些，这才害死了南瑞王。

她不想楼中担责，想着不若推芍药出去顶罪，于是才半夜去了芍药的房中。

“芍药非是自杀……她是被人杀害，为的就是灭口，当时的我寻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御医和仵作验过南瑞王的尸身后，都说他的死是因自身的原因，我也怕惹祸上身，因而什么也没敢说。”

老鸨不是傻子，她从南瑞王身死一事中隐隐嗅到一丝端倪，她无权无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才能明哲保身。

但是她开的青楼，经此一事后，也慢慢无人光顾，没两年她就卖了青楼的地契，拿着这些年攒的银钱过快活生活。

后来她遇人不淑，被骗光了钱财，身怀六甲惨遭抛弃，而许闻池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他给了她钱财，找人照顾她，同时让她承诺，将来需要之时，她必须向南瑞王说出当年的实情。

听完老鸨说的话，孟览面上已经有了恼怒之意，果然……他就说他兄长的死是有蹊跷的。

张滔又看向另一人，那是一名穿着灰色布衫的中年男子，孟览认得他，那是当年府上请的仵作。

谭仵作上前，根本不敢看孟览。

“大人，当年验尸，南瑞王内里亏空严重，就是验，也只能说是身子损耗过度，但是我精通一些药理，看出了一些端倪，南瑞王是被人下了药，那药一点点侵蚀他的身子。而南瑞王又是死于床事，所用之药一边让南瑞王难耐，一边他的身子又因为那药的原因，日料亏空。”

“但是当年……长公主以我儿的性命要挟我，让我按照她吩咐的说，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隐瞒了实情，还望王爷恕罪。”

孟览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南瑞王被火速下葬后，他依旧让人盯着谭仵作，长公主担心谭仵作若是出事，会惹得南瑞王生疑，再加上谭仵作的儿子在她手中，因而便没有取谭仵作的性命。

时隔多年，谭仵作的儿子却意外身死，许闻池瞅准时间，救下险些被灭口的谭仵作。

“你这个混账东西！”孟览怒极，抬脚就要踹向谭仵作。

张滔连忙拦住孟览：“大人息怒，谭仵作当年也是被逼无奈，他如今既然肯言明真相，您也就莫要同他计较了。”

说着，他连忙给谭仵作使了个眼色，谭仵作连连后退，孟览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最后一位证人，是一个老妇人，孟览更是认得她，老妇本就是王府的人，曾在老夫人身前伺候，因做事周全，被老夫人派到南瑞王身边伺候。

后南瑞王身死，老夫人又将其调了回来，五年前老夫人逝世，南瑞王府也一直厚待着妇人，还专门派了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只是南瑞王身死一事，她一个老妇人知道什么内情？

妇人上前，比之先前两人的惶恐，她的神色很是平常。

“大人，十几年前，老奴在南瑞王身旁伺候，老奴可以确认的是，王爷当时已经三个月未曾去过长公主的房间，可后来长公主却被诊出有两个月的身孕。”

“老奴心下疑惑，但是差人向南瑞王身旁的小厮打听，小厮却说，又一夜南瑞王在青楼未归，在老夫人的劝说下，长公主不情愿的去青楼寻王爷。”

“那一夜，长公主和王爷在青楼，一夜未归，老奴以为，长公主许是在那日有了身孕，可是五年前老夫人病中提起此事，长公主去青楼的日子，却同她怀有身孕的时日对不上。”

“老奴那时才惊觉，王爷身旁的小厮已经被买通，故意透露给了老奴错误的日子。”

“老奴再次起疑之时，距离王爷离世已有十一年之久，南瑞王府不复当年，长公主的身份地位也非如从前那般。十一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就算宁安郡主不是王爷的孩子，那也是陛下的亲外甥女，先不说陛下偏向谁，老奴更担心，以老奴一人之言，无法证实宁安郡主非王爷子嗣之事，且此事若被捅破，甚至会给南瑞王府招来祸端。”

毕竟南启如今的君王，是长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为了皇家颜面，他也不会让此事公之于众。

“而宁安郡主同南瑞王府一向没有联系，本就没有认祖归宗，是不是王爷亲生的好像也不太重要了，老奴便想着将此事烂在肚子里，没想到有朝一日，老奴还有机会将此事说出。”

南瑞王府于她有恩，这件事情一直以来困扰她良久，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今终于说了出来，心里舒服了不少。

听完这些话的孟览，已经由最初的恼怒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越发的阴鸷。

“是谁？萧琼华那个贱人生了谁的野种？又为何要杀害我的兄长？”

前些年他觉得萧满芳毕竟是他兄长的孩子，家中那些长辈，因为萧琼华生下了萧满芳，都以为萧琼华给他兄长留了后，因此承她的情，两王之争更是选择了和萧琼华一母同胞的萧辰墨。

如今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人也认得此人，其实害死令兄的人非是长公主，而是林相林睿，因长公主怀了林相的孩子，担心事情败露，林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局害死了令兄。”

张滔观察着孟览的神色，微微开口。

事情到此刻，才终于进行到关键的一步。

林相？林睿？孟览皱了皱眉，原来当年平京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原来……长公主当年痴恋的状元郎就是林睿。

当时有关萧琼华的事情，他听到过一些风声，却是未曾太在意，没曾想啊没曾想，萧琼华这个贱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尚为南瑞王妃之时，便同林睿那个狗东西搞在了一起。

“可是……对于这些事情，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孟览总算是问到了关键处，什么人能对他南瑞王府的事情如此上心，不惜大费周章的找来证人，告知他实情，他可不相信对方是因为好心。

张滔笑了笑，开口道：“我是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