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儿人呢，还在祠堂吗？”

“嗯，老爷，用不用...”

“不用，随她去吧。”

“庄老回墨清了？”

“他老人家不肯逗留，直接走了，临走前，他说要是铣儿回来了，就让铣儿抽空去墨清找他下。”韩若男停顿了下，“铣儿，还没有消息吗？”

自萧铣离开高柔大都甘多，萧樊就没有了他的行踪。

“嗯。”萧樊皱了皱眉，他心里清楚，没有消息就至少说明不是坏消息。

而萧篱，自打将母亲的遗骸带回凉州安葬，并将青龙剑作为陪葬一起放进了坟墓，除了定期去扫墓外，基本就没再出过祠堂的门，除了依旧守着母亲牌匾，也是在为萧铣祈祷。

她原本是个孤儿，每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靠乞讨为生，在她七岁那年，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她被外出的萧铣母亲看到，并被领回了萧家，让她有了名字。从那时起，她便将萧家当成了今生守护的唯一目标。

在母亲和父亲的爱护下，她渐渐忘记了当初苦难的日子，不再小心翼翼、也不再畏畏缩缩，逐渐长成了一个坚毅的女子，一如自己的母亲。

在她十六岁那年，陪着父母，她第一次踏足了京城，遇见了那个男人，谢玄，那时候他已是名满京城的才子，世人眼中的未来宰相。

他有着她从没见过的博学和儒雅，她也有着他梦想过的洒脱和坚强。

她，十六；而他，也刚及弱冠。

在京城的那一个月，他带着她游历了整个京城，泛舟于景湖，在枫树落叶的地方，他抚琴，她舞剑。

即使后来，萧篱跟着父母离开了京城，他们依然保持的通信。

只不过，再见时，国家早已破败不堪，她跟着父母退守到了徐州。而他，连同着整个谢家都躲到了徐州。

在战火纷飞中，他看着她站在城墙上，满身尘土，破损的盔甲挡不住她飒爽的英姿，脸庞上依旧洋溢着坚毅；而她，看着城墙下的他，书生的模样，眼睛夹杂着犹豫。

她对他笑的很温柔，他却只能傻傻地望向她，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想说带她离开、什么也不管的勇气都没有。

再后来，他知道她的母亲牺牲在了阳城关外，她说她要去高柔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泣的模样，这也是他们十几年来最后一次相见。

他只是温柔了擦了擦她的眼泪，什么都没说，或许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她母亲在她心里的分量，他了解她，所以就算最后离别之际，他也没将希望她留下的话说出口。

那年，她才十八岁，正是一个芳华的年纪，却在战争中舍弃了未来的无限可能。

而她，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把扇子。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从小自大的理想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才认清眼前的这个女孩，才是他一生的执着，所以，战争结束后，他放逐了自己，舍弃了所有，在一方宁静的地方教书育人，不再涉事世俗。

.......

“将这封信送到交州吧。”

“好的，王爷。”

萧樊看着门外，一时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