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炼的表情，洪观心里暗笑，让你跟我装忧郁，装高冷，这回舒坦了。

“沈兄，刚下完雨，地上凉，你多保重，我们先走了。”

沈炼翻了一个银魂同款死鱼眼“我谢谢你啊！”稍微动了一下，又感觉到胸口的刺痛，不想在北斋面前露怯，只能忍着。

洪观哈哈一笑，带着北斋离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沈炼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炼以为是锦衣卫的人，立刻装晕。

但其实来的，是丁白缨和丁泰，丁翀手臂脱臼加骨裂，需要养伤，没有跟过来。

丁泰检查了几具尸体，抬头望向丁白缨“师父，有高手出手，这些人都死了，而且大部分是一招致命，你觉得，会不会是白天遇到的人！”

丁白缨沉吟了一下“不确定，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赶紧进屋看一下。”

两人进屋扫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周妙玄没死，应该是高手把人带走了，看情况走的有点急，只是拿了几件衣服。”

丁白缨点点头“走，我们回去跟师兄复命，看看他怎么说。”

等到两人离开，沈炼睁开眼睛，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到了丁泰拿着的狼牙棒，还有丁白缨腰间的戚家刀。

回想起洪观说的话，还有陆文昭用的苗刀，沈炼大概捋清楚了事实，凌云凯死的有点冤枉啊。

一个时辰之后，锦衣卫的然才赶到，沈炼索性也不装了，发出微弱的呻吟，被锦衣卫发现，带回了京城。

收到回复的陆文昭来到医馆，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炼“什么人动的手？”

沈炼摇头“不清楚，对方蒙着脸，身材高大，很壮，力量很大，速度很快，用陌刀，唐横刀和一把铁锏，我不是一合之敌，要不是胸前带了护心镜，我也死了。”

洪观的兵器并不需要隐藏，因为根据伤口，就能大概猜出用的什么兵器。

“北斋不见了，是被那个人带走了吗？”

沈炼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没多久，咱们的人就到了！”

陆文昭站起身“好，你受伤了，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用当值了。”

“多谢陆大人！”

等到陆文昭走出医馆，脸色变得阴沉，丁白缨说了白天碰到之人的长相，加上沈炼的形容，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而且沈炼刚才跟他说话，带着一种疏离感，很可能知道是谁动手，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屋里的沈炼，也确定了一件事情，之前来的两个人，应该就是陆文昭的人。

现在他反而放松下，这里面牵扯甚大，自己受伤，反而是好事了。

第二天，锦衣卫的人送沈炼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到一身麻布长衫的洪观，头上还带着角巾，形象可以参考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

“沈大人，这位是？”

洪观面露担心的上前“沈兄，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一夜未归，怎么受伤这么重。几位官爷好，我是沈兄的朋友，来京城买书，在他家里暂住。”

沈炼嘴角抽搐，还老子受伤这么重，还不是你动手打的，你一个怪力狂魔，装什么读书人啊！

要是洪观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问问他，老子怎么不想读书人了，孔老二不也长得膀大腰圆，周游列国的时候，带着七十二个红棍，还有三千老四九，到处横行霸道呢！

“原来是沈大人朋友，您客气了，沈大人执行任务受伤，以后还请您帮忙照顾一下了。我们还有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洪观嘿嘿一笑“行了，起来吧，我下手还是有点分寸的，你的肋骨只是骨裂，内劲虽然伤了五脏，但还不至于不能动弹，你可别指望我给你端屎端尿啊！”

沈炼无奈的起身，忍不住开口“北斋先生，就是昨晚女人？”

“是啊，谁告诉你北斋一定是男人了。”

“你把人送走了？”

洪观露出怪笑“怎么？舍不得了？昨晚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但你不中用啊！”

沈炼感觉一阵气闷，刚要反驳，动作一大，感觉胸口疼，只能瞪了洪观一眼。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脑袋贼大的锦衣卫，叼着烟袋锅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沈百户在家吗？哟，还有客人在，冒昧了！”

沈炼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我是沈炼，阁下是？”

大头一拱手“在下南镇抚司裴伦，奉命调查郭真和凌云凯的案子，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沈百户。”

注意到裴伦盯着自己，洪观笑着起身“沈兄，你伤势颇重，我去给你抓药，再买一只老母鸡，好好补补身体。”

等洪观出门了，裴伦才开始询问，无非就是郭真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发现，为何案子会交给凌云凯，两人又为何在晚上带人去郊外，沈炼一一作答。

就在裴伦起身告辞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沈大人，听说你是永安寺的常客，都说永安寺的斋饭好吃，真的还是假的？”

“常客算不上，但斋饭我觉得不错。”

“哈哈，既然沈百户说味道不错，那一定很好，我一定要去吃一次，可惜沈百户受伤，不能一起去，多少有些遗憾。”

这回裴伦真的走了，洪观从屋里出来，走到沈炼身边“他知道你收藏北斋的画了，很可能把你当做是北斋一伙的，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在电影里，裴伦虽然是正面角色，但是看他去永安寺说话做事的方法，就能看出来，这人也是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少。

“不必了，他是南镇抚司的人，刚接手案子就被杀，反而容易让人怀疑到我身上。我的伤势没一两个月好不了，到时候事情也过去了。”

“行，你高兴就好，进屋吧，沈大人现在身子骨弱，别着凉了。”

沈炼一脸的倒霉催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赵昊是个恶趣味的人。

两人正在吃饭的时候，殷澄带着酒肉来了沈炼家里“大人，听说你受伤了，带点东西来看看。”

“都是自己人，在家里不用这么拘谨。”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受伤了，不能饮酒，你那份我替你喝了，这位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我长得大众脸，这位大人可能记错了，正好我做了药膳，大人也可以多吃一点。”

殷澄自饮自酌，差不多了才开口“沈炼，听说南镇抚司的裴伦来找你问话了，我跟他也是过命的交情，要不要帮你说说？”

沈炼吃不准殷澄到底是谁的人“不必，郭真和凌云凯的案子，跟我无关，你去说话，反而会引人怀疑。”

殷澄点头，继续喝酒吃肉，药膳也没少吃，这么补的东西，他一个总旗，也不能总吃，况且他还嗜酒，本身就没什么余钱。

夜里，洪观正在打坐，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大人，案牍库着火了。”

洪观睁开眼，嗯了一声“放火的人盯住了吗？”

“盯住了，不过进去一男一女，只有女人出来了，那个男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洪观愣了一下，一男一女，那应该是丁白缨和丁泰了，结果丁泰折在里面了，看来郑掌班很牛逼啊，难怪在电影里，能把沈炼逼的那么狼狈。

“走吧，带我去那个女人的藏身地点。”

“是，大人。”

黑衣人带着洪观，七拐八弯，躲过了巡逻的城卫军，来到靠近东门的一间破房子。

洪观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开门进院，推开正屋的房门，一把戚家刀当头砍了下来，洪观后退一步，抬手一弹，戚家刀就被弹开了。

“丁师傅，这么激动啊？受伤了就不要动手了，小心伤口出问题。”

此时的丁白缨，身上只穿着里衣，外面缠着纱布，左右手臂绑着夹板，有可能是被郑掌班的流星锤打中了。

另一边的丁翀，也拿着短刀，戒备的的看着洪观。两人都是富婆，年纪轻轻的，就拥有自己的飞机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洪观在桌边坐下“跟你签了契约，要保住你的命，要是人都找不到，还怎么做事？宝船监造纪要拿到了，还是烧毁了？”

听到洪观说这话，丁白缨坐不住了，持刀站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阉党的人？”

“阉党？他们配吗？一群没有卵蛋的狗东西，也配让我效命？我没杀了他们，已经算是他们好运了。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宝船监造纪要已经毁掉了，那你们就该走了，否则你们的主子，就要派人灭口了。”

“不可能，明公说过，只要他成功了，我师兄会得到重用，戚家军也会重建的。”

听到这么天真的话，洪观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一直这么傻吗？你们就是干脏活儿的，脏活干完了，还想活着？

还明公，不就是信王吗？一个被东林党哄骗的傀儡而已，阉党不是好人，他们就是好人了？一个个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你应该知道百姓有多苦。

你自己对比一下，阉党上位之前，和阉党上位之后，百姓的处境有什么变化吗？再看看东林党人的衣食住行，他们是忠臣吗？”

“东林党不是好人，但信王会是一个明君，师兄也会飞黄腾达，重建戚家军的。”

洪观不在意的摇头“真没见过你这么想死的，随你的便吧，这响箭你拿着，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拉一下试试，如果我在附近，一定会救你。”

把响箭放到桌上，洪观就走人了，丁白缨不是傻子，但她跟陆文昭一样，都是被洗脑的可怜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