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美看了眼，说道：“不错不错。”

许怀凌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师姐，你再看看？”

李好美再看了眼：“不错不错。”

许怀凌的画，还是线条。

没有新意。

“你除了画线条，还会画什么？”

许怀凌懊恼：“李好美，你不是说随心所欲吗？”

“所以，随心所欲到只有线条？”李好美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道。

“师姐，我想不出我想画些什么。”

许怀凌很懊恼。

李好美很痛心。

许怀凌的灵魂是真得很纯净。

纯净到了“万事皆空”的地步。

“除了线条，你还画过什么？”

李好美站了起来，许怀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没有……”

没有？

李好美惊讶地回过头。

“我只喜欢画线条。”许怀凌害羞地低下了头。

难怪，他的线条，让他画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那你想学习画些别的吗？”

李好美继续往前走。

许怀凌急切地回答：“以前不想，现在想了。”

孺子可教也。

李好美点头赞美道：“只要想，就可以。”

许怀凌得了师姐的赞赏，高兴地继续跟在李好美的身后。

李好美走到了典藏部门口。

许怀凌跟着想进去。

李好美回过头：“许怀凌，你吃饭了吗？”

许怀凌：“……”

李好美看着师弟撒丫子跑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师弟，真让人操心。

许怀凌到了食堂，食堂里的菜，剩了个菜底。

许怀凌：“师傅，把这些菜底，都给我盛上。”

负责打饭的师傅看了看许怀凌。

“许……主任，要不我再重新给您做一份？”

许怀凌摆了摆手：“就要这些。”

吃饭途中，许怀凌将手中的画随手放在了餐桌上。

何程明吃过了饭，恰好路过。

只一眼，何程明就定在了许怀凌的画前。

“许……主任，这是您新的画作？”

许怀凌顾不上说话，点了点头。

“许主任，您这幅画比之之前那幅，哇偶，这明朗的线条，哇偶，这有光泽的厚度，哇偶，错落有致，无人能比啊！”

许怀凌：“你喜欢？”

何程明的头点的比小鸡还快。

“送给你了。”

许怀凌把画往前一推。

何程明受宠若惊：“许主任，真的？”

“拿走！”

此刻，何程明才明白，那天的瓜，没有白吃。

拿着画的何程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典藏征集部。

“何主任，又征集了一幅？”

“何主任，谁的作品？”

“何主任，打开给我们看看？”

何程明画未打开，先卖了个关子：“首先，这幅画是有人送给我的。”

众人一听，更好奇了。

“第二，这幅画是许怀凌的画作。”

众人的声调高了两倍。

何程明在众人的期盼中打开了画卷。

“许主任的绘画水平果然不一般。”

“许主任的绘画水平又高了一层。”

“这画，不留在美术馆，可惜呀！”

何程明洋洋得意：“这是许怀凌个人，送给我的礼物。”

这个消息在美术馆里不胫而走。

王淑慎默默后悔。

那天她不该意气用事，提早离开了饭局。

王副市长已经狠狠地批评了她。

刘秋嫣收到了消息，默默地看了眼许怀凌。

许怀凌对她的排斥，让她有些怯步。

下一步，她该怎么走呢？

连何程明都能收到许怀凌送的画，为什么她不能？

刘秋嫣迈着她的猫步，走向了许怀凌。

吃饱喝足的许怀凌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一摇一摇地晃悠着。

“许……主任？”

刘秋嫣冷不丁的声音吓地许怀凌睁开了双眼。

许怀凌的眼睛凌厉而深邃。

刘秋嫣第一次见到许怀凌这样的眼神。

“有事？”许怀凌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我，我……”刘秋嫣被他盯得慌了神。

“嗯？”许怀凌的眼神，更凌厉了。

“我……”刘秋嫣本来是想求画的。

她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该怎么才能接近他呢？

“许主任，我觉得您画的真好，不知道您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教教我呢？”

许怀凌闭上了眼睛：“没空！”

刘秋嫣尬在了许怀凌的办公桌前。

“小刘，这里有些工作，你拿过去做一些，不会的问题，问小宋。”

为了缓解刘秋嫣的尴尬，李好美甩出了一叠文件。

刘秋嫣：“李副主任，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这些工作没做过……”

李好美抬起头，盯着刘秋嫣：“所以，你想在办公室里，当个花瓶？”

刘秋嫣尬在了李好美的办公桌前。

刘秋嫣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回到了她的座位。

看着手中的工作，刘秋嫣看向了小宋。

“宋哥，这些工作，你能不能帮我做？”刘秋嫣小声地开了口。

“不能。”小宋果断拒绝了刘秋嫣。

刘秋嫣尬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宋哥，李副主任说的，让你帮我。”

刘秋嫣不满地看向小宋。

“她让你有不会的问我。”

李副主任的话，小宋听得很清楚。

刘秋嫣：“那我都不会……”

小宋：“那你辞职吧……”

刘秋嫣：“我可是有关系的。”

小宋：“彼此彼此。”

刘秋嫣：“……”

刘秋嫣记得那人曾和她说过：“以你这副俏丽的长相，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

所以？

那人错了？

还是这个办公室的人，错了？

下午下班前，刘秋嫣没有完成工作。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刘秋嫣走到李好美面前告状。

“李副主任，宋哥，不教我。”

李好美看了眼忙得脚不沾地的小宋。

“小宋不教你，你不会问小王，小张，小韩，小孙？”

刘秋嫣惊讶地看向李好美。

李好美看了眼刘秋嫣：“还有问题？”

刘秋嫣看着手中的文件：“李副主任，我做不完……”

“做不完，就留下加班吧。”

刘秋嫣：“……”

那人的话，肯定是错了。

离下班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刘秋嫣开始辗转于小王、小张、小韩和小孙之间。

她再不问，小王，小张，小韩，小孙，就都下班了。

这二十五分钟，是刘秋嫣参加工作以来，最忙碌的二十五分钟。

这二十五分钟，让刘秋嫣，记到了她的百年之后。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刘秋嫣看着孤独的自己，再抬头看看头顶的监控。

这年头连监控器都有伴，而刘秋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