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适可而止

比赛刚结束，飞鹰帮又派了另外一名弟子上擂台。这次陈少堂直接点名，要求上的。他叫树悲鸿，实力很强，在飞鹰帮前五名的存在，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三十。不过长得嫩，不认识他的人，看不出来。陈少堂不管比赛规则了，派了超龄选手上擂台，他只想争口气在，最好能打死对方。

选手宣布自己名字和来自哪里，接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次擂台赛耗时很短，观众已看出热情，对晏小清有了期待。树悲鸿不敢小看晏小清，他不像苟活师弟那么冲动，一上来就要拼出个胜负，他先用暗器试探对方。飞鹰帮打斗手段应该是八支队伍里，最为丰富的，这可能跟范大成的引导有关，注重平衡。

晏小清面对暗器飞刀来袭，使出一招新剑法去挡。这剑是顾小元后面教的，春风吹不展。春风吹不展一共八十四招，晏小清昨天虽然一天没练，但由于基础不错，悟性优秀，基本掌握了。春风吹不展有些招，风力大，挡暗器最好了。树悲鸿的暗器被成功挡住了，他自己本来暗器造诣就不高，擅长的是两刀法。跟陈平智一样，树悲鸿常规武器是两把刀，不过他的刀不是短刀，而是大刀。见暗器对付不了，他改用刀了。

这时晏小清向他靠过去，因为小清不擅长接暗器，刚才挡住多少有点侥幸，所以不能让对方继续投射暗器。晏小清近身后，使出的还是流光重现，因为最为熟悉。

哐哐哐！树悲鸿的刀与晏小清的剑在空中摩擦出火花，因为两人速度都很快。观众看得过瘾，拍掌称好，不过又是短暂一瞬，打斗停了。观众根本看不够，看不过瘾。

晏小清赢了，算了一下，树悲鸿接了小清十三招。不过每一招他都是忍着痛去接的。晏小清这斗技没有元气，所以幻化出来的棍，是一股内力，由于修为不深，所以并不霸道。不过这样足够了，只要没入境都看不出小清这剑，还暗含了棍的打法。郁南镇由于远离气宗，斗技好多人听都没听说过。

晏小清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的剑法这么厉害，剑中藏了有棍，明面打手，暗面打脚，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树悲鸿接招多，被打得也多，最后他连武器都被打掉。最后，遇到鬼一样，仓皇逃走，跑着离开舞台。

“这一场，顾家的晏小清胜。”裁判宣布结果。

陈少堂没有骂人，不过心里已经骂天骂地了，他脸色灰灰。赛后，飞鹰帮这一片是鸦雀无声，与其他片区鼓掌雷鸣形成鲜明对比。

顾家的阵营使劲拍掌称好，顾鹏笑得合不拢嘴，一时看着擂台，一时看着还在打坐的顾小元。他不是担心顾小元的病情，而是投以佩服。顾路永告诉他，晏小清的剑法是顾小元教的，他心里乐得。要不是自己是他爹，他都要封他为偶像，会治病，会迷踪步，会剑术，太有能耐了。

“这个晏小清怎么这么厉害！”顾仲槐这话已经不敢嘴里明说，只能心里唠叨。晏小清也是从小被他欺负惯了，如今在擂台上如此身手不凡，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他心里难受。这次比赛，他发现家里好多人都变强了，自己却没什么进步。

范大成皱起眉头，有点悔意，刚才没全力对付顾小元。现在擂台上的晏小清，使出两套气宗的斗技。在他看来，是顾小元传授的。气宗规定，不能私下传武技。小元破坏宗门规则，理该受罚。

飞鹰帮上了两个人打擂台，结果丢大了，这下不敢再派人上台。想上的，被陈少堂摁住了。飞鹰帮弟子不敢上擂台，不能说明其他青花帮弟子就弱。晏小清怎么看都不过是大一点的小屁孩，让他当上擂主，那岂笑大牙，打自己的脸。

还是很多人不服的，有实力有自信的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了，因为今天是擂台赛最后一天。拳帮的成宇飞，董家的张行，周家的觉阮，陆续上了擂台，挑战晏小清。结果，他们的成绩并没有比飞鹰帮的悲树鸿好多少。这个三个人都是擅长近攻的，一上来就近身作战。晏小清刚才连赢两场，有了信心，最喜欢就是上来就面对面打。

单单流光重现就足以对付元婴境以下的高手了，难怪当年他晏家祖宗，凭借这套剑，打出一片天地，他现在领会了。晏小清第五场对阵的是周家的觉阮，他放水了，怕赢得太快，让周家丢脸，跟他对了有十八招。他对周家印象极好的，刚才周堂主还给自己恩人送药。所以，对觉阮迟迟一直没下重手。

一串五，晏小清连胜五场，直接锁定决赛一席之位。晏小清下了擂台，观众给予他一片褒扬的掌声。他打完比赛后，直接来到顾小元身边，他第一时间是想告诉顾小元，自己做到了，替顾家争光，没给他丢脸。

“小清！”顾小元有元气在，不睁开眼，也能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嗯，少爷，你好点了没有。”小清在小元面前，没一点傲气。

“擂台赛到此为止，你不要再上了。”

为什么！晏小清刚要说出这一句，不过在说之前，他忍住了。在顾小元身边，他学会了沉着，凡事不要冲动。他去想，顾小元这样安排何意。小清很快明白过来，刚才自己锋芒毕露，会给这么年少的自己带来麻烦，也会给小元带来麻烦，甚至给顾家一个不好的局面。正赛顾家已经拿下第一，擂台赛要是还夺好名次，会影响到其他家族帮会的生存。

“好，少爷，我知道了，听你的。”晏小清回应。

这时，顾鹏眉头皱得很深，明明晏小清有机会争夺最终的擂主，怎么让他突然退赛呢。哪怕晏小清拿不到最终的擂主，也能再赢一两场，最终成绩肯定不差。这是为替顾家争光的大好机会，之前顾家在擂台赛成绩可谓一塌糊涂，一场未胜，现在好不容易出点成绩，就扼杀掉，顾鹏心里不爽呀。

顾鹏盯着晏小清的脸，发现他一度出现郁闷情绪，不过很快笑容回来了，满足感回来了。也就是说，小清对这样的安排不但没异议，还乐于接受。

“爹！小元是对的，我们这次比赛风头出得太大了，该收敛一下。”顾路永这时给顾鹏提个醒。

是呀，风头太盛，过刚易折。这次比武大赛，顾家无疑是最大赢家。擂台赛即使不再打了，所有人会知道一流的剑法在顾家。擂台赛的最终的奖励不过是金钱，顾家还真不缺钱，大不了给小清同等补偿就是了。之前与飞鹰帮在擂台上发生争执，小元还硬抢人家宝物不还，算是结下梁子了，顾家不能再树敌。

“等小元好点，我们就离开吧。擂台赛我们放弃。”顾鹏说，有了最后的决断。

又过了两个时辰，青花帮比武大赛完满结束，正赛最终排名出炉，第一名是顾家的，至于顾小元还是顾路永还待商议。擂台赛尘埃落定，第一届擂主花落蝶帮，由蝶帮的卿知夺得。卿知是最后一天的当日擂主。晏小清下台后，他在限定的第十二场擂台赛上了擂台，一场就躲得当日擂主，捡了便宜。接着卿知在决赛环节，最后一场最后一名出现，险胜对手，又赢一局。卿知成了捡漏王，实际他只打了两场，赢了两场，就成了这一届的擂主。不过运气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人家会抓住机会。

顾家的晏小清退赛引起了不少反响，顾家的解释是身体不适，已经回家看病。人都不在了，勉强也没用。擂台赛还没打完，顾鹏就把绝大部分顾家弟子打发回家，包括他三个儿子和晏小清。

比赛结束了，几家欢乐几家愁。实力注定你走多远的路。通过这次比赛，有人收获了输赢，有人总结了经验，有人看透了未来。也有人心里不甘，难以填平。青花帮弟子陆续散去，擂台拆除，热热闹闹的比武大赛要化成往事，随风而去。

顾小元失踪两天这事，顾鹏早派人回家汇报。王颖早早在门口翘望，见到顾小元终于归来，她含着热泪冲过去抱住他。这次，顾小元没逃。那是因为他受伤了。王颖夫人这举措让顾家所有人停下脚步，他们不是不可以先行回屋，而是愿意多看顾小元几眼。刚才顾鹏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只是打坐了一会，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说话也有力了。

最重要，还是小元在擂台上，展现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他，实力恐怕是在顾鹏之上。一个傻子，从前受到百般欺凌，羸弱如蚂蚁，如今进化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费解，但又挺振奋人心的。

顾路永把吵吵闹闹的王颖打发回房。顾小元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里虽然破旧简陋，但住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一进门，小元就看见白小白，懒洋洋躺在它的小床被窝。

事情是这样的，白小白一发现昆仑镜出现，感受到那股不可抗拒的神力，马上逃走，一口气跑回顾家。昆仑镜的神力对他有不可违逆的压制作用，它不能不畏惧。历史以后，神力的出现，是因为妖魔鬼怪造孽，需要正义的力量。作为灵兽，只要还没修到从圣境界，在神器面前都属于“怪”这一类。

“原来你回来了！”顾小元见到白小白，露出笑意，因为这种感觉真好。白小白救过他命，如今他们关系更密切了。

白小白跟随笑笑，点点头。不过很快，白小白惊慌地跳了下来，往后走远远地躲着小元。小元诧异，白小白怎么会突然这么恐慌。

“你怎么了？”小元问。

白小白这时，指了指小元，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这时小元摸起自己身体，从左腹摸到昆仑镜。忽地，小元明白过来了。

“你怕昆仑镜对不对？”小元说。

白小白点点头。

“可是，这东西暂时要放我这里，我要保管它。不过我告诉你它被封印了，不会露出真身，你不用怕。”小元解释。

小元猜白小白知道时昆仑镜蕴含时空裂隙的威力，所以才这么恐慌。换做人类，要是亲眼看到昆仑镜一口气吞食掉六百人的壮烈场面，也会一提到昆仑镜就色变。

不过，昆仑镜在小元手上，是非常安分的，安分到有股老朋友熟知的味道。不仅在小元手上是这样，在他的后代也会如此。换其他人，在它封印之前，一不小心碰到昆仑镜就会被摄魂。。

三百年前，吕尚身份的时候，他能成功封印昆仑镜，除了得到强大的咒语外因素外，吕尚自己的能力或者说他的意志他的话，是最终让昆仑镜甘心服从甘愿被封印的最大因素。不然，这毁天灭地的神力，绝不是凡人能控制的。

白小白听顾小元这么解释，心里没那么害怕。他尝试发动精神力去触碰，发现昆仑镜在小元身上安然沉睡，神力是被封印了，真身没有怒威。这下，他安心了不少。不过神力对灵兽的克制终究还是存在，有昆仑镜在，白小白总感到浑身不自在，不得安宁。于是这一夜，它跑了出去，再次离开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