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母用一只手，很艰难地擀好饺子皮，然后又很费力地包饺子，一个饺子没包好，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海母却不气馁，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好不容易饺子成形，结果手一抖，饺子掉在地上。

海母看着地上的饺子，眼中透出无奈和无助，摇摇头，悲伤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弯腰去捡饺子，结果凳子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海侠和海浪回来，见状急忙跑进屋，把海母扶起来。

海侠关切地说：“妈，你没事吧？”

海浪也说：“妈，你怎么样？”

海母叹道：“唉，妈没用，自从去年得了一场病，妈就是个废人了。”

“妈，您千万别这么想，您把我们兄弟俩拉扯大，您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海侠，今天是元宵节，妈连饺子都包不了，不是废人是什么？”

海浪有些埋怨：“妈，饺子到处都有卖的，您干嘛非要包呀。”

海侠脸色一沉：“海浪，你仔细看看，妈调的是茴香猪肉馅儿的饺子，这是我们最爱吃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妈？”

“元宵节，图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自己包的饺子才有味道，在外边买的不如自己包的好吃。”

海浪有些惭愧：“妈，对不起，我也是担心您，一时着急，您别生气。”

海侠说：“海浪，你扶妈到床上歇会儿，我来包饺子。”

海浪扶起海母：“妈，您小心点，我扶您进去歇会儿。”

海浪扶着海母回卧室。

海侠挽起袖子，洗手，开始包饺子。

海浪走出来：“哥，包饺子这活儿我干不了，只能辛苦你了。”

“我自己来可以。”

海侠很熟练地擀皮儿，包饺子。

海浪坐在沙发上，有些自豪地看着。

不一会儿，薛婷的声音从院里响起：“海侠。”

海侠有些意外，立刻应声：“在呢。”

很快，薛婷走进来，见状，微微一笑：“包饺子呢，怎么就你一人下手啊？”

海浪没好气地说：“你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走。”

海侠说：“海浪，别这么没礼貌。”

海浪冷哼一声，转身回卧室去了。

薛婷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海侠，我帮你。”

薛婷说完，走过去洗了手，挽起袖子，坐下之后，很麻利地擀皮儿。

海侠看着薛婷很娴熟的擀着饺子皮儿，笑笑：“行啊，看来在家没少擀饺子皮儿。”

“海侠，别看我们家那么多人，真正包饺子的时候，也就我和我妈，我大哥二哥不会，我嫂子会，但从来不动手，没办法，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我和你差不多，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海母出现在卧室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薛婷：“薛婷来啦？真不好意思，一来就让你干活。”

薛婷笑笑：“大妈，您别这么客气，反正我们家的饺子已经包好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薛婷，这年头，像你这么勤快的女孩，不多见了。”

“大妈，您可别嫌我擀的饺子皮儿厚。”

海浪出现，阴阳怪气地说：“是挺厚的，不过不是饺子皮儿厚，而是脸皮厚。”

海侠不满地说：“海浪，你还有完没完？”

海母说：“海浪，晚上留薛婷在家吃饭，你出去买点现成的菜回来，对了，再把陈平叫来，去吧。”

海浪不情愿地往外走。

薛婷说：“大妈，您别客气，我一会就得回去，改天再来您家蹭饭。”

海母说：“薛婷，海浪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大妈您别误会，今天元宵节，讲究个团圆，我真得回家吃饭。”

“这倒也是，那改天，改天可一定要来。”

“我听您的，大妈。”

海母看着薛婷擀皮儿，海侠包饺子，两人很默契的样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嘴里嘟哝了一句：“真好。”

海侠说：“妈，您说什么？”

“没什么，别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薛婷笑笑：“大妈是嫌你包的慢。”

“擀皮儿的当然比包的快了，要不我们换换？我保证比你还快。”

“换换就换换。”

薛婷说完放下擀面杖，拿起饺子皮，放馅儿，很麻利地包起一个饺子。

海侠也不甘示弱，拿起擀面杖，飞快地擀着饺子皮儿。

海母笑眯眯地看着海侠和薛婷。

海侠看了海母一眼，笑笑：“妈，您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

薛婷也看了海母一眼，笑而不语。

海母说：“看着你们俩啊，我就想起了你爸，每次吃饺子的时候，开始都是我擀皮儿，你爸包饺子，他也是这么说，我们俩干脆就换过来，我包饺子，他擀皮儿。”

“结果呢？”

海母呵呵一笑：“结果他还是比我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故意让着我呢。”

薛婷说：“大妈，您是怎么发现的？”

海母说：“那时候海侠和海浪还小，有一次我生病了，这两个小人儿，非得要吃饺子，他爸就一个人揉面、活馅儿、包饺子，那叫一个快，那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为了让我开心，故意输给我。”

三个人开心地笑了。

海母看着薛婷：“薛婷，男人啊，有时候就是嘴硬，其实，心里边，柔着呢，这点啊，海侠就随他爸。”

海侠和薛婷对视一眼，然后又各怀心事般地，躲开彼此的目光。

包完饺子之后，海侠送薛婷回家。

“今天真辛苦你了，薛婷。”

“那你怎么感谢我？”

“改天请你吃饺子。”

“那我可要等你什么时候包好，什么时候再去。”

“我买速冻的。”

薛婷白了海侠一眼：“没诚意。”又开心一笑。“看得出来，大妈今天很高兴。”

“有人帮她儿子帮饺子，她当然高兴了。”

“我看你这个年过的不错啊，肯定吃了不少肉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怎么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海侠笑笑：“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自己走路回去吧。”

薛婷点点头，向前走去。

海侠望着薛婷的背影，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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