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相斗艳？

栗芸姝听到此话，不禁掩嘴笑起来。

“赵娘子想必还不知，我不止与你们这些闺阁娘子们争相斗艳，方才令尊可也盼着我给你当后娘。”

赵雪清听后怔住，自从母亲三年丧期过后，父亲的确提起过续弦。

但她未料到，那人竟是栗芸姝。

与自己抢皇帝便算了，如今还来抢她的父亲，这位栗娘子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赵雪清语气不善，“栗娘子一个已婚妇女，该知道什么叫廉耻。”

栗芸姝微抿唇瓣，未做声。

对方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心虚，便又说道：“栗娘子与其有心思去外边勾搭别的男人，不如想想如何挽回世子的心。”

见她得寸进尺，栗芸姝不再沉默。

“安远侯府的家事倒也轮不到赵娘子关心，倒是娘子，年纪轻轻一副目中无人之态，只怕皇帝见了也会不喜。”

说着，便又回头对喜儿玩笑道：“你说我是否成婚太早了？若是晚几年成婚，只怕全京城的男人都得上门提亲。”

没办法，万人迷。

主仆二人掩嘴窃笑，随后扬长而去。

只留下赵雪清于原地气得跺脚。

不一会儿，一众命妇、女眷纷纷入场。

赏菊宴虽是露天场所，但禁卫军却围成了守卫森严的会场。

常山长公主抱着衣容跟在元宏身后。

“你说你又是何必？好端端的与赵丞相起什么冲突？方才我可偷听到了，赵丞相到太后跟前抱怨，说你将他手给弄伤了。”

元宏丝毫没有听常山长公主在所言，只在宴上不断扫视，试图看到栗芸姝的身影。

可是，却并未看见。

元宏心中有些失落，莫非她赌气离开了？

他咬咬牙，她要真敢这么做，回头就诛安远侯府满门！

这时太后身边的竣公公前来与元宏说道：“陛下，太后让奴婢来向您确认一下，她此前让陛下于宴上说的事，未忘吧？”

元宏冷眼瞪他。

常山长公主这则是帮忙应道：“公公放心，陛下记得的。”

元宏未说话，抱着归荑往主位走去。

常山长公主紧随其后。

太后亦随之入场。

栗芸姝赶在太后入场，众人目光全都聚焦太后身上时，悄悄带着喜儿入座。

她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赏菊宴开始，宫人们将更多的菊花呈上来。

众人一边赏菊，一边攀谈。

栗芸姝看见杨氏正与其他女眷们侃侃而谈，不免一笑。

带她出来，她倒玩得开心，丝毫不记得她这个嫂子也在宴上。

与此同时，有命妇于宴上献给太后一幅“满园花菊”图，这并非字画，而是用针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可见献礼者十分用心。

栗芸姝对古人的针线技术很是感兴趣，也许能在这领域再投资一笔？

正看得认真，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却从身旁传来。

“想不到栗娘子对刺绣也颇感兴趣？窃以为娘子只爱经商。”

赵雪清声音如常，好似方才二人拌嘴之事全未发生过。

栗芸姝不得不佩服赵雪清，也难怪她第一次见对方便觉得她像个女二。

这一开口就是女二语录，很难不成为自己的敌人。

栗芸姝冲对方不怀好意的笑笑，并未做声。

赵雪清亦是不在乎她接不接话，继续道：“栗娘子此次入宫赴宴，可有为太后挑选什么礼物？”

栗芸姝表情冷淡，此次赴宴原本就无献礼之说。

只是那些女眷们内卷，不放过任何一个巴结的机会。

她巧妙避开话题，反问道：“此前听闻太后欲趁此机会为皇帝挑选皇后人选，不知赵娘子与丞相可有准备？”

“这是自然。”赵雪清得意应道。

栗芸姝站起身，欲离开，“那祝赵娘子如愿以偿。”

赵雪清一见自己的目的尚未达成，急忙换一副面孔，道：“我有一桩买卖，不知娘子可有兴趣？”

栗芸姝闻言，眉梢一蹙，好奇对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赵雪清将她拉到一处偏僻地方，小声说道：“前两日南城首富来与家父谈及官盐买卖之事，窃想栗娘子乃京城首富，这经商之事，应引荐栗娘子才是。”

栗芸姝耐心地听对方说完，思忖片刻，颇有兴致，“官盐买卖？”

赵雪清见她果然感兴趣，便笑着回应：“对，官盐买卖，娘子可有兴致？”

“何时引荐？”

赵雪清一愣，真上钩了？

又是笑脸盈盈道：“娘子若有兴趣，今夜百汇楼一会便知。”

栗芸姝不确定，“百汇楼？”

“对，就是近日刚开张的那家，娘子去过的。”

显然，赵雪清并不知道百汇楼背后东家就是栗芸姝。

不过，栗芸姝也挺作的，她并未告知对方此事，亦未直接应下。

方才纯属心情好，钓一下对方。

赵雪清没继续在旁边叨叨，即便她再叨叨，栗芸姝也已无心思再听。

赵雪清走后，喜儿就开口：“娘子，这位赵娘子看着不似真心帮忙引荐。”

栗芸姝笑笑，“就与你爹赵丞相一样，圆滑得很。”

这些年，栗芸姝混迹商场，与京中达官贵人都有来往。

对于赵丞相为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赵丞相算是太后手底下的一只忠犬，这些年为太后马首是瞻。

其圆滑程度，可想而知。

正思忖，原本热闹的赏菊宴，突然安静下来。

栗芸姝带着喜儿又偷偷回到那不起眼的位置。

鸦雀无声的现场令她感到好奇，心中猜想应是大人物要发言了。

果不其然，栗芸姝刚坐下，首座上的太后便开了口。

“皇帝登基八年，中宫一直无主，吾欲为其择后。”

太后话音刚落，众人便交头接耳。

甚至有人在揣测谁家娘子能入皇帝的眼。

当太后看向元宏，示意到他开口时，现场又是一片肃静。

元宏因未在宴上见到栗芸姝，满肚子委屈与生气。

“帝王应以江山社稷为重，而非儿女情长。朕虽登基八年，却功绩平平，立后一事尚不着急。”

他声音低沉馥郁，语速不紧不慢。

全程表情淡漠，看不出一丝开心。

对于元宏未按计划当众选赵雪清为后，而是突然变卦一事，太后表现得十分淡定。

她早料到元宏会这么说。

这孩子从小叛逆，太后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