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点头：“嗯，而且作为真龙天子，光是从灵魂层次上就可以对它造成碾压。”

碾压啊……

那肯定稳赢了吧！

虞容抱着手臂津津有味地欣赏起上面炫酷的战斗，一扫刚才的低落。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

金色虚影举起剑，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插了下去。

？

？？

这剧情不对吧？！

没有鲜血喷洒而出，但是那虚影显然更淡了，相对应的，曼陀罗花仿佛被什么刺中了，猛地炸了开来。

是物理意义上的炸开，从花瓣到枝蔓到那两道血光，全都分解成了光点，混着雨水从天空中滑落。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乌云仿佛被挖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气旋生成，在天空中肆虐。

面对这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整座京城里，无论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人，都一致跪在了地上。

他们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景，也许会以为这个是神威，但是他们无意间做出了最熟悉的动作。

即跪地，向拯救他们的神——先帝叩首。

在空气里，无形的愿力涌动，那半边天空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散、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漫天的繁星。

“结束了？”

“结束了……”

天上的星辰映射在眼底，虞容觉得有些恍惚。

从春闱开始，到贡院疫病、血月出现、青石庵拔除诅咒、宫门血战，短短的一天一夜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而现在，那个虞容和空无都束手无策的诅咒，在先帝自绝之后被消除。

看上去好像是了，但其实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即使是到了最后，他们都没掌握主动权，而是选择牺牲先帝来达成结局。

金色虚影淡的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消散，但是祂还是缓慢地操纵着金龙俯下身，来到众人面前。

祂说：“接下来是真的不会再见了，所以和你们道个别。”

“空无。”

空无抿了抿唇：“臣在。”

“朕后半生最欣赏的就是三个人，虞霁、柳相和你，现在虞霁死了，柳相也老了，朕也马上下去了。

你比朕……我们拥有更多的时间，所以，好好去追求你的大道吧。”

空无使劲地眨了眨眼：“贫僧追求的是万法皆空，不是你们说的大道。”

虚影笑了笑：“好。”

“庆阳。”

虞容没想到还有自己，连忙应声：“臣在。”

“朕应该算是你爷爷辈的人了，你小时候可不听话，朕记得……是两岁的时候吧，你还把朕的书桌尿湿了！”

虞容尴尬道：“我当时小，不懂事……”

“那什么时候懂事？现在吗？朕看你现在也不懂事！十七八岁的人，整天没个正形，也不管好自己身体，你让朕下去了怎么和虞霁交代？”

虞容立正挨骂：“您放心，我一定管好自己。”

“……也不用崩那么紧，小时候不挺可爱的吗？”

虚影嘀嘀咕咕地走了，接下来祂又问候了太子和大皇子，无非是什么好好治国，端正品德之类的。

最后，祂站定在辰帝面前，祂的身影太淡了，淡的快看不清了。

辰帝揉了揉眼，想看得更清些。

虚影没开口，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和辰帝的关系就像是辰帝和太子一样。

其实他们都是同样被忽视、被抛弃的人。

虚影沉默了一会儿，率先打破了宁静，祂说：“老大，朕其实没想到会是你继承皇位。”

或者说，无论是哪个皇子继承皇位他都没想到，因为先帝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立下太子。

尽管朝中的大臣再三催促，先帝还是坚持己见，可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夺嫡之路太过惨烈，他并不想自己的孩子提早经历这些。

而且，先帝这人有点随性，甚至有点信奉道教，不然虞霁在当年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坐上国师之位。

而道家给他带来的就是顺天命而行，天命该让谁当皇帝就是谁，这是改不了的。

不过先帝没想到的是，这个天命最后还是被虞霁和柳相给利用了。

虽然两者都是顺天而行，但他俩的方法明显和先帝想的不太一样……

辰帝基本相当于被直接保送了……

辰帝听到这里，也无奈地笑了笑：“儿臣也没有想过……”

虚影：“真的没有想过吗？”

辰帝：“……好吧，想过。”

虚影点点头，他的身影从脚开始消散了，趁着最后的时间，他抓紧说道：

“虽然只当了……7年皇帝，但你比朕想象的要做得好，其实没有朕，你也会被国运金龙接受的。”

辰帝的眼睛亮了，五六十岁的人了，现在却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眼里都闪着光，像是在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先帝这么傲娇一个人，还不至于骗自己儿子。

“……朕的时间不多了，等会朕会将你的灵魂转移至国运金龙身上，同时会保留你一丝魂魄，如果找到灵魂合成之法，便有回来的机会。”

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了，在这句话落下后，他就操纵着身下的金龙贴了上去。

巨大的金色龙首温和地贴上了辰帝的胸口，而伴随着的它的吐息，一抹半透明的灵魂逐渐从辰帝的身体里钻出。

祂以一种弓形的形态被缓慢地剥离。

“这就是灵魂法则吗？”虞容有些痴迷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是，你可能不太了解，像贫僧这样专修这行的人才知道……”空无眯起眼，“这手段真的很高超。”

“国运金龙，很可能已经超出这个世界的位次了，如果现在打起来，可能连天道都限制不了祂。”

虞容叹了口气：“谁都厉害，就咱们菜呗。”

空无勾起嘴角：“不，你爹比你菜。”

真·空无大师的坑兄弟日常。

“你这么说我爹知道吗？”

“反正他都死了。”

“……你赢了。”

空中的交接还在继续，先帝的虚影只能看到眼睛及以上的位置了，然而辰帝的灵魂还有大半截没有没入，让人看得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