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蛊(28)
单看虞容煮酒的手法和现下不同,但是煮出来的味道却更加香甜,喝一口就仿佛黏在了唇齿之间,再也抹不去了似的。
欢颜放下了酒杯,道:“很香。”
虞容笑了:“就当你是夸我了。”
他又给欢颜续了一点,倒完酒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去摆弄旁边的香炉。
欢颜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忽略了,但是旁边飘着的白色物体真的很醒目啊!
虞容瞥了一眼,手下动作不停:“他……治病呢,不用管。”
“真不用?”
“放心,真不用。”虞容保证道。
欢颜又等了一会儿,见虞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咬咬牙,问:
“你叫我来干什么?”
虞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叙旧啊?”
“那你倒是叙啊!”欢颜崩溃道。
这种明知有鬼,却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欢颜怀疑虞容就是存心报复她。
虞容笑了笑:“别急别急,再喝一杯,喝完再和你聊。”
虞容又给她倒了点。
欢颜僵住了,她问:“酒里有东西?”
虞容眨眨眼:“当然没有。”
行叭,在半信半疑之间,欢颜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她又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虞容煮的酒实在是有点魔力,酒刚入肠就就有一股热流涌起,一直到四肢百骸。
欢颜的脸上浮上了一片红晕,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涨涨的,但还是撑着说完了一句话:
“你不是说没有东西的吗……”
“确实没有,只是比较醉人而已。”
在欢颜模糊的视线中,虞容的笑愈发的大,甚至有些恶劣。
她微微点了下头,猛地往前一扑,倒在了……
柔软的掌心中。
虞容托着欢颜的脑袋,一只手撑着下巴。
他笑了:“叙叙旧……聊聊周家的事。”
欢颜无意识地回答道:“你果然是问这个。”
“你爹是怎么被抓的?”
“给周家的供货被恶意克扣,然后就被抓了。”
“谁告诉你的?”
欢颜绷紧了身子,过了会儿又松了开:“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虞容知道她是快醒了,于是也不绕弯子了,继续问道:
“你知道镇南王拿你钓鱼的事吗?”
“……”
欢颜没有搭话,紧闭着眼睛,但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
虞容轻声叹息了一声,最后问了一句:“你怪他吗?”
“当然……怪。”
欢颜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清。
如果不是正巧来了阵风,怕是要消散在空气中。
好在有人听见了。
虞容的垂眸看了她很久,半晌,他托着欢颜的脸颊,放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发梢上,微微揉了一下。
欢颜的身体颤抖着,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好姑娘……”
虞容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和他煮的酒一般,柔和的快要溺死人,
“……那个琵琶是怎么来的?”
欢颜将脸埋在虞容的掌心,低低的声音传出:“大管事。”
这回倒是没打算瞒着了。
虞容勾起嘴角,拿起小勺子挑了下旁边的香炉。
清浅的香味萦绕在这座亭子里,耳边传来了少年的叹息声。
仿佛是梦里传来的话语,他说:
“睡吧。”
欢颜失去了意识。
温泉上飘着一层薄雾,在柳云岚快要被烫熟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跃下,把他捞了出来。
黑色身影自水中进出,竟没有沾上一滴水珠,依旧是干爽的样子。
虞容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自觉给欢颜当起了人形肉垫。
一边还把自己刚刚没喝完的酒给闷了。
“喝慢点。”夏千秋拧起了眉。
虞容越过了这句话,转移话题道:“给他套件衣服吧,怪羞耻的。”
夏千秋低头看了眼。
没有穿衣服的柳云岚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他拎在了手里,因为在温泉里泡的久了,还微微散发着热气,看上去的确有点不雅观。
于是夏千秋就飞去岸边把他的衣服给他裹了裹,直接丢在了地上。
虞容忽然想起之前出去时夏千秋还叮嘱自己披外套的情景,不由得感慨:
柳云岚还是没这个命啊!
“接下来去干什么?”夏千秋问。
虞容看了眼地上的柳云岚,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于是道:
“我也下来泡泡,难得来一次。”
说完他把欢颜放下来,就站起身就要脱衣服。
夏千秋的脸一红,急忙背过身去。
“不好意思啦?”
虞容的低笑声从身后传来,隔着水雾听不太清楚。
夏千秋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要红了,结巴道:“不知羞耻。”
虞容没有当回事,自顾自的脱着,反正他被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千秋只听到后头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还有衣服落地的声音。
虞容喜欢穿那些宽袍大袖的衣服,因此衣摆很长,脱下来时,衣角碰到夏千秋的脚踝。
冰丝的触感从脚边传来,明明是凉的,却像是有一团火从脚边烧了上来。
“好了。”
轻盈的落水声发出,虞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调侃道,
“睁开眼睛吧?夏大宗师。”
夏千秋的眼皮动了几下,这才睁开了眼。
下一秒,两声抽气声同时响起。
两声?
夏千秋和虞容都愣了一下。
虞容从温泉中望了过去,正好和柳云岚的那双秀目对上了视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清澈而又愚蠢。
“你醒了?”虞容问。
柳云岚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上的衣服,自以为平静的应着:“嗯……嗯。”
这结巴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脑子里有事。
夏千秋瞥了他一眼,对着虞容说:“要我打晕他吗?”
虞容摇摇头:“不用,你找人把欢颜姑娘送走吧。”
夏千秋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自己亲自把欢颜送去了半山腰等着的马车上。
只留虞容和柳云岚在这大眼瞪小眼。
柳云岚捂着自己的头:“我……这是……又发病了?”
他很少记得自己病中会做些什么,只会觉得自己记忆断片。
对此,虞容表示,这个病还挺通情理的,不然柳云岚的一生都要走在社死的路上。
虞容:“是,这回格外早些,你有感觉什么异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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