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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皎皎河汉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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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皎皎河汉女(4)

细腰亭,亭如其名,正建在山路最狭窄陡峭的地方。不同于普通的凉亭,细腰亭其实是靠近山路的一个山洞。因此处常常发生路人跌落的事故,所以修建了这细腰亭,供往来行人休整、歇息,以方便后续路途。

童心悦站在洞口,探头向里望去。这山洞高悬空旷,并不深远。洞外亮光照进来,也不觉得黑。此刻山洞里已聚集了不少躲雨的路人,不乏像心悦童安昌这样来拜魁星的。

顾承泽走进细腰亭,环顾洞内一圈,视线锁定心悦,便径直走了过去。

心悦浑身湿透,乌黑的青丝一缕一缕贴在一起。为了不显得狼狈,正努力用手理着发丝,滴下来的雨水将地面氤湿了一大片。

顾承泽立在一边,比心悦好不到哪去。洞里人多眼杂,无法更换湿衣,只能等着这山间雨自己停下来。

此时立秋已过,白露将至。心悦本就衣衫凉薄,被雨一淋,全部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窈窕的身姿如初崭的花蕾,一览无余。而毫无知觉的童心悦正绞着发间水,水滴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慢慢向下流去。

顾承泽喉头一滚,只觉得浑身发烫,直觉应远离心悦,可双脚却似生了根,根本无法挪动。顾承泽只得无奈的将视线转移到洞里的其他人。这不看则已,一看一股怒火噌的升起。

原来,不止是顾承泽发觉了心悦无意间的娇媚,坐在细腰亭里的男男女女,几乎都盯着二人。几个围成一团的男子嬉笑着说着什么,时不时用眼神上下打量心悦。不用听清他们的言语,顾承泽也知是何等不堪入耳的调戏。

“心悦,你来。”顾承泽脱下湿漉漉的外袍,使劲拧干水分,“洞里湿凉,我这衣裳虽然也湿了,但还能挡一挡寒气。”

心悦抬脸灿然一笑,苍白的小脸上透亮的眸子里盛着惊喜,“谢谢世……哥哥。”

顾承泽手一顿,接着便给心悦罩上外袍。

心悦本不觉得冷,可真多了一件衣裳,立马感到不同。于是不自觉地往顾承泽身边靠靠,“来来来,咱们靠近点暖和。”

顾承泽看着心悦的头顶,抿嘴轻笑。

“公子,你……你淋湿了,用这块帕子擦擦吧。”不知何时,一位红着脸的女子站在眼前,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

“谢谢姑娘好意,不必了。”顾承泽仍低着头看心悦。

那姑娘听到这句话,又见顾承泽连看都不看自己,似乎受了委屈,眼睛里涌上泪来,盯着顾承泽,一动不动。

心悦看着这姑娘的样子,多少有点明白她的心思,伸手偷偷拉扯顾承泽衣袖,又凑到顾承泽耳边,“快拿着吧,人家要哭了。”

顾承泽斜眼看心悦,洁净透亮的肌肤近在咫尺,淡淡的桂香钻鼻,顾承泽暗道不好,这一天着了心悦多少次道了。

噙着泪的姑娘看着心悦与顾承泽如此亲密,仿佛想到了什么,气鼓鼓地伸手将帕子扔给童心悦,“给你的情郎擦擦吧。”

心悦被这句话惊到,看一眼憋笑的顾承泽,举着帕子连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他是我哥哥,我哥哥,真的,亲亲的哥哥!”

“谁是你亲亲的哥哥?”童安昌紧随在太子与大哥之后。

“二哥!”心悦站起身来,看到太子与童安定,裣衽行礼,“太……琮哥哥与大哥也来了。”

“哼,你的哥哥还不少!”手帕姑娘略带委屈与愤恨的声音传来。

心悦也不生气,眯起圆眼,带着笑大声说道:“本姑娘是有福之人,才能有这么多好哥哥。”

太子第一次听到心悦不是在自己威逼之下叫这句“琮哥哥”,不觉多看了一眼。此时她披着一件男子外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脑袋上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显得甚是狼狈,想必来路正好遇到山雨。

“心悦,这是顾兄的衣裳?”童安昌看着裹成蚕蛹的心悦。

“对呀,刚才雨太大了,我裙子都湿了。”心悦可怜兮兮地诉苦,又伸手指指顾承泽,“还好有承泽哥哥,不然我肯定要生病了。”

“承泽,你有心了。心悦麻烦你了。”童安定解开自己未淋雨的外袍,递给心悦,“心悦,你穿我的,没湿。山间雨后仍有凉意,把衣服还给承泽吧。”

心悦点点头,觉得大哥说的在理,就要解开衣带。

顾承泽深知童心悦外袍下是何等旖旎风光,赶紧阻止心悦,并对童安定说:“童大哥,我没事,就让心悦穿着吧,此处人多眼杂,还是不换为好。”

童安定瞟一眼洞中人,立刻明白了顾承泽在顾虑什么,便不再催促,“也好。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等到了太乙宫再换吧。”

童安定话虽这样说着,但仍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心悦肩头,“别小瞧这山中秋雨,女儿家可受不得寒。”

心悦乖巧地点点头,自己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拉拉紧,认真地回复,“大哥,你看我多听话,这样够不够暖?”

“暖不暖不知道,就是像只大肥鹅。”童安昌看着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心悦,调笑道。

心悦捏着嗓子娇声娇气地喊,“童安昌,你还是不是我亲哥?还是大哥和承泽哥哥好。”

“对呀,承泽哥哥当然对你好啦,”童安昌也捏起嗓子,“今天就是他专门约……”

顾承泽脑袋瓜嗡嗡作响,一把捂住童安昌的嘴,生怕他当着众人说出自己尚不明朗的心思。

众人看着顾承泽与童安昌,眼中都带上了些许探究。

顾承泽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带尴尬地掩饰道:“上次答应要带心悦出来玩,刚巧今日有假,所以约了心悦与安昌一起。”

说到这,童安昌忽然想起之前打的赌,便问道:“顾兄,你和心悦谁最后赢了?”

顾承泽眼带暖阳,咧嘴乐道:“除了你妹妹,还能有谁?”

“你是故意放水吧?心悦还能比你快?”童安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安昌,你是不是忘了输的人要干嘛?”顾承泽挑起眉梢,带着坏坏的笑,“不管我和心悦谁是赢家,有个人都是输家呀。”

“你!”童安昌故作生气,瞪着眼睛,“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

“二哥,这还需要商量吗?”童心悦躲在童安定身后,侧头眨眼,“你就说去不去吧?”

“走呗。”童安昌摸摸兜,把钱袋子丢给心悦,“不够的你自己添上。”

童心悦掂量了掂量钱袋子,正要说这点钱够干什么,就听顾承泽说:“心悦,今天是我邀请你和安昌,还是我做东。”

童安昌瞪一眼顾承泽,“干什么呀,不是说好了输的人做东吗?”

童心悦噗嗤一笑,不知该说二哥什么好。在一旁的童安定全程默不作声,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今晚,你们要去哪?”

“大哥,今晚去茗香楼,早秋的新菜式和灵溪酒都有了,我还没去试试呢!”说到吃喝,童心悦立马眉飞色舞起来。

“你们现在去,恐怕雅间早都订没了。”童安定停步等着心悦,“不如改日再去。”

“大哥,你不知道。今晚去茗香楼不只是为了尝鲜,还有很多好玩的呢。听婉清说,有喜蛛比赛,有乞巧节演绎,总之好玩的不得了。”童心悦试探着看向大哥,见大哥无动于衷,便换个人撒娇卖乖道,“琮哥哥,你也一起去吧?”

太子闻言,缓缓转过头,打量着童心悦。

童心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太子哪里是自己这种爱吃爱玩的闲人,况且这些小女儿家的乐趣,对于高高在上的太子来说,实在是毫无吸引力。

“琮……呃,太子殿下,是我唐突了。”心悦丧丧地道歉。

“玉束,派人去茗香楼订个雅间。”太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扫向顾承泽,“承泽,你请不请本王?”

顾承泽呆了一呆,“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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