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酒馆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发酵恶臭，然而店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点瑕疵而有所退却。在温暖炉火的照耀下就馆内显的生机蓬勃。

尽管比不上已经关门的醉眠酒吧，但人们依旧聚众于，此饮酒作乐，高声吹嘘自己的英勇事迹，热闹程度甚至更胜一筹。

顾威鸣独自坐在角落喝闷酒，他很意外那个眯眯眼酒保居然又来到了这工作。不知为何，尽管面带微笑，但每当他看过来总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一个人独享美酒呢，顾先生~”非凡不知趣的坐到顾威鸣对面。

“你来干什么？”顾威鸣立刻紧张起来。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就别这么见外了。”接着他朝吧台招手，“两杯怒焰~谢谢。”

眯眯眼酒保很快调制好端上桌。“二位请慢用，算我请客，感谢顾队长之前高抬贵手~”

冷哼声，顾威鸣端起酒杯猛灌一大口。

“不要以为帮了忙就会让我对你改变态度。”

非凡在接到酒保点头示意后赔笑，“怎敢啊，您愿意做我的合作伙伴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错，之前将霍格等人传送走的家伙正是非凡，将那时开源公司本就不多的安保支开，为沈越创造机会的也是他。顾威鸣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轻易答应做这种无间道的事，因此对他很是警惕。“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顾队长。我说过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位大人能给我总督都给不了的东西。”

这一点非凡没有说谎，如今这片大地千疮百孔，他也明白躲在地下囚笼里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一个野心更强大的宗主可以侍奉，那为什么不为了未来豪赌一把呢？

“霍格他们怎么样了？”顾威鸣问。

“很安全，有我可靠的朋友庇护着呢，至少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非凡笑道。

“要是让我知道他因为你受伤，我就..... ”

“放心吧，我的大队长~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非凡优雅的小饮一口酒。

“什么？”

“你们的局长大人，申屠，目前因重伤昏迷被扣在医务室。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这样您就能相对自由的施展计划啦。此外，清剿部队中的简被霍格重创了精神呢，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您大可放心继续扮演刑侦科队长的身份，假意追捕，为他们创造机会。可惜呀，我们做无间道的，只有彼此才能领情啊。”

“多余的事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该做的。”顾威鸣内心极为震撼，那个自己见证长大的孩子，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吗？是自己的行为让他愤怒到不再保留了吗？误解自己也好，憎恨自己也罢，只要那孩子能平安无事，自己可以做任何事，已经没什么自己能再失去的了。

比起这个，顾威鸣倒是更在意非凡所说的那位大人，如果他比格托斯还要可怕，又为何要选择帮助他们？

“话已带到，我还有事，就不奉陪啦，顾队长~”

顾威鸣盯着非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开源公司医务室。

非凡打量着罩子内一脸痛苦的简，戏谑地询问在操作面板前忙碌的博士。“凌博士，她的大脑该不会已经坏掉了吧？”

矮个子女人抬头瞥了一眼来者便继续忙碌，“很难说，我对旧世界的禁咒了解太少，那些上古知识疯狂又神秘，如果不是情报更新，我根本想不到霍格那孩子居然还藏着这种力量。别靠太近，有被影响的风险，她目前的状况依旧危险。简单说，恶咒在她体内疯狂回弹转移折磨着她的精神，就算是我们现有的科技也很难将其快速捕获消解掉，可以说出了这个罩子她必死无疑。”

“这样啊。”非凡盘算着各种坏心思。

“暂时稳定了。”凌松了口气。“你是来探视点点的吧，跟我来。”说完，凌将非凡引领到一个特殊房间前。光是大门就被三道机械锁和一道电子锁以及视网膜验证锁。

非凡此刻少有的庄重表情。“他最近怎么样？”

凌博士解开了所有锁，“还算良好，模拟幻境的影响下，他总算能稍微睡个好觉了。不过不要太乐观，点点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消磨他的精力。”

凌思索片刻说道，“时刻铭记自己的信念，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非凡。”

“嗯。”

非凡踏入房间，里面居然是风和日丽的森林场景。一个男孩正和几个玩偶玩着茶话会游戏。

“哥哥！”男孩看到非凡后猛扑进怀里撒娇，“你终于来看我啦~”

非凡温柔的抚摸着男孩的额头，“抱歉，最近太忙啦。有没有乖乖的啊，点点。”

“嗯嗯！点点超乖的！这几天也睡了个好长好长的安稳觉呢！”男孩将脸埋入非凡胸口轻蹭着。

点点的能力很特别，他会无法控制的读取周围人最恐惧的东西，并将他们实体化，哪怕是不存在世的生物也能创造出来，且随着年龄增长，影响范围有扩大趋势。这种能力令点点非常恐惧，他会真实感受每个人恐惧的事物，甚至就算睡觉也会陷入不同恐惧的噩梦，如果不是这个房间的科技全天开着营造幻境压制能力，点点便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被自己的能力折磨崩溃。

这也正是非凡自愿参与开源公司人体实验的原因，为开源工作，自己的弟弟的病情才能得到缓解。为了弟弟，他已经不知残害了多少生命，其中也包括和沈越共事过的队友。如今，非凡打算豪赌一次，将自己和弟弟的未来压在那位大人身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弟弟以正常人的姿态走在阳光下，肮脏的勾当和骂名统统由自己来承担。

古神也好，感染者也罢，就算是异端，只要能帮到弟弟的，都可以利用，妨碍到前进道路的绊脚石就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掉。哪怕这一路刁然一身，也在所不惜。

毕竟，这就是我们无间道的命运，不是吗？顾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