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接下来的路程比较长，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

“是，大姐！”老韩几人齐声回答。

“老孙？”少女看向孙火旺。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废话呢！出发！”

少女不再理会孙火旺，当先向着停车场走去。

路过停车场门口紧闭的伸缩门时，少女顺手把伸缩门扯到了一边，像是扯掉了一根布条。

众人顺着敞开的口鱼贯而入。

停车场的角落，一辆SUV正在上下起伏。

少女走上前，一把拉开车门，在惊叫声中，将车内的两人扯出来扔到了地上。

“老孙，做事要干脆！拖泥带水地，像什么样子！”少女一边动手，一边对着孙火旺教训道。

孙火旺苦笑着摇摇头。

少女也不理他，径直坐到了副驾。

“老龚！”

“哎！”

老龚屁颠颠地坐到驾驶位。

老韩、老齐、老八上车坐了后排。

老苟爬进了尾厢蜷缩着。

老白上了车顶。

孙火旺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老孙，磨叽啥呢！快上来！”老白伸出了手。

孙火旺被拉上了车顶。

两人一人拉着行李架的一边。

SUV一个弹射，出发了。

孙火旺转头看去。

后面，男人和女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向着病房区走去。

“啊！”远处的病区大楼，传来惊叫。

“有人变丧尸了！”老白一脸凝重。

“那两人过去岂不凶多吉少？”孙火旺问道。

“死定了！”

“我们带着他们不行吗？毕竟，我们抢了他们的车……”

孙火旺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这两人车不被抢，肯定不会这么快被丧尸杀死。

老白摇摇头：“带着他们会耽误不少时间，咱们现在要抓紧时间赶到金川。”

“可是……”

“管那么多干什么，坐好，扶稳！”少女从副驾探出头，冲着两人呵斥道。

老白冲孙火旺使了个眼色。

孙火旺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车辆疾驰，一路赶到金川城南高速时，才凌晨三点多。

高速路口收费站还在正常运行。

老龚看着少女。

“看我干什么，冲过去！”

SUV撞断道闸栏杆，冲进了金川市区。

一路横冲直撞，车辆停在了金川城中心广场附近。

“下车！”

少女一边下令，一边当先下来。

众人纷纷下车。

“老韩，环卫！”

老韩闭上双眼，探查了附近的环卫所。

随后，众人摸过去，老齐隐身偷出来一些衣服和工具。

众人换了衣服，开始冒雨在广场干活。

从早晨直干到傍晚。

“大姐，我真得干不动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老齐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支着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啊，大姐，我也饿不行了！”

“大姐，我好像闻到了烤羊肉串的香味！”

众人纷纷抱怨。

“都给我闭嘴！才干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真正的环卫要像你们这么懒，城市里怕是早就一片末日景象了！”少女对着众人训斥道。

众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是，这都已经末日了，咱们这么干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老齐还是有些不服气，壮着胆子提问道。

“少啰嗦，都给我打起精神！我再说一遍，现在，就是战斗！”

少女说完，带头继续干了起来。

众人也只好继续忙乎着。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快要黑透了。

一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走了过来。

记者拿着一支话筒，走到了众人的身边。

几人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干活。

记者观察了一会儿，走到孙火旺身边：“你好，我是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问可以采访你一个问题吗？”

孙火旺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一脸憨厚：“弄啥？”

“请问，你幸福吗？”

“俺姓孙。”

记者愣了，半晌接着问道：“孙先生，请问你幸福吗？”

“俺说了，俺姓孙，不姓付。”

“那孙先生，我换个问法，请问你对现在的工作满意吗？”

孙火旺瞟了记者一眼，不再回话，继续开始干活。

记者追着继续问：“孙先生是不是没有理解我的问题，我意思是……”

“你还是不是人！俺干一天活了，你搁这儿问俺这问俺那，耽误俺下班。”

“孙先生，我就是想知道你对这份工作是什么看法，有没有……”

“你烦不烦啊！你想着（知道）的话，自个过来干一天不就妥了！”

记者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俺看你啥也不懂，连个捏照片的也不带，还记者？你是个假类吧？”

孙火旺的话刚说完。

砰！

记者变成了一个3米高的人形怪兽。

“娘嘞！”孙火旺丢下扫帚就要跑，却被怪兽轻易抓了回来。

“你，你别杀俺……”孙火旺的身子抖得像筛糠。

“人类，不用害怕，我是游走于这世间的精灵，你识破了我的表演，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怪兽一脸庄重。

“啥要求都中？”

“什么都可以！”

“那你叫一声俺类名字吧！”

怪兽愣了，这一幕，它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你这是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其他的。你就不想要钱？房子？车？美女？”怪兽循循善诱。

孙火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怪兽无奈放弃。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走吧！”

孙火旺站在原地没有动。

怪兽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吃了你！”

孙火旺笑了：“吃我？身为一个兽，可以主动杀人吗？还是说，你是撕了约的堕兽？”

“你骗我！狡猾的人类，你竟敢欺骗正直的记大人！”

孙火旺笑得更加灿烂了：“正直？你如果正直的话，为什么不主动履行约的第三步？”

“你！算你狠！现在，请你也喊出我的名字！”怪兽怒吼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孙火旺的笑声愈发响亮。

笑得放肆，笑得疯狂，笑得像一个神经病。

良久，他突然止住笑，冷冷地盯着怪兽，缓缓张口。

“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