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不出的命运之环
书海的队伍进了书海宅院之后,一行人举行了仪式,恭迎铁将军的佩剑回归。仪式由书海现在的掌门人、铁将军的弟弟铁英侠主持,铁傲迎随同。韦晴空在外围的人群中看到,来参加仪式的熟人,还有雪渐溪夫妇、刚刚新婚燕尔的贺伟城夫妇,以及初雨晴。
看着铁将军的回归仪式,韦晴空不禁有些动情,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不过,这仍然引起了在里边的莫惜词的注意,她不安地向外看了看。
贺伟城看到莫惜词的表情,知道她有所发现,便问:“怎么了?”
莫惜词:“有个熟人在人群中。”
贺伟城:“什么人?”
莫惜词:“我感受到那情绪,似乎,铁将军的死,与其有关。”
贺伟城:“韦晴空?他也到此了?”
莫惜词:“应该是他。只是……那情感……”
贺伟城:“我去抓住他,为铁将军报仇。”
莫惜词忙拉住他:“别……等仪式结束。而且,别伤到他,有些事,今天应该说清楚了。”
贺伟城:“那我去跟师父说一下,听她安排。”
莫惜词:“好。”
贺伟城便转过身,走到雪渐溪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雪渐溪听到后,便点了点头。
仪式一结束,韦晴空如释重负,便转身离开。
但是,人群中,一人站在其面前,强大的气场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同时,又一股强大的力量,似无形的墙,任自己怎么往前迈步,却始终难以前进一分毫。
然后,一人抬起手,按住韦晴空的肩膀,并传来十分震撼的战力。
韦晴空当即回以强劲的对抗,两人成僵持状态。
那人笑着说:“别那么急着离开,聊聊。”
韦晴空对抗着,知道自己的战力不及其强大,当即一卸力,闪身一退,让其战力顿时如投深海。然后,瞬间用肩向前一顶,又以劲力顶在其手掌上。
那人不及反应,手臂反被反弹回来。
韦晴空:“你我不投缘,没什么好聊的。”
但是,周边的围观群众中,一大批人转身,脱下衣服,显出书海的制服,然后把韦晴空紧密围上,层层包围。
韦晴空一看左右,“果然早有安排啊。”
一人走上前,说:“没想到,你果然到了此处。”正是铁英侠。
韦晴空笑了笑,叹了口气,“你们也居然相信我会到此。”
铁英侠:“怎么,料你到此,还有什么不对?”
韦晴空:“你们铁家,认定我是杀害铁将军的凶手,既然我是如此大凶大恶之人,怎么还会来祭奠铁将军?这么矛盾的想法,也只有你们会想到了。”
铁英侠:“难道你不承认?你可是在我大哥的女儿面前亲口承认了此事!”然后回头说道:“傲迎,今日,便让你报杀父之仇!”
铁傲迎从后边走上来,看着韦晴空,说:“为什么你会来此处?”
韦晴空:“既然缘尽,没什么可说的了,要杀我,便动手吧。”
铁英侠:“既然你承认了,就认命吧。傲迎,是你亲自取他性命,还是让我来?”
莫惜词:“等一下!其中或许有隐情!”
铁傲迎:“这……”
铁英侠:“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韦晴空:“要杀我,哪有那么容易!你们书海所有人一起来吧。”
铁英侠:“那么大的口气。”
这时,之前与韦晴空交手那名中年人说:“小子,我知道你实力不俗,但书海之中人人战力皆不俗,你哪来的自信?还是单挑的好。”
韦晴空:“既然他们想取我性命,来一个,或来一群,又有何分别。阁下战力超凡,此番与书海同行,你我必有一战,不妨也一起出手吧。”
中年人:“呵呵,小子,也太过自命不凡了。你不一定能从我手中死里逃生,还想让我加入团战?”
韦晴空:“请问阁下是哪方高人?”
铁英侠:“此乃苏州平江城战神山庄庄主,武林中人人景仰的一代霸主,‘霸帝’史途踏昊侠。”
韦晴空:“原来是霸帝大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武学修为实在惊人。”
史途踏:“小子,你的实力也不差,不像是死呆山门里的武林中人。”
韦晴空:“如今战神山庄与书海结盟了?”
史途踏:“结盟说不上,我与这位铁傲迎姑娘曾结伴闯过西面的自由之海,建立下浓厚友谊。这次她护送其父亲遗物返回故里,我便陪伴而行。不过,如铁掌门所说,你是铁姑娘的杀父仇人,铁姑娘要报仇,我自然会站在她一方。”
韦晴空:“自由之海?不就传说中的死亡之海么?楼兰古国就灭亡在那片不毛之地,你们去那干啥?”
铁英侠:“已经与你无关了,你便受死吧!”
这时,随队而来的战无极也出来说:“杀死这恶徒,也算我一份。”
雪渐溪忙说:“等一下,这事我已经澄清了,晴空不是叛徒,他在敌军内部,给我们义军发送了很多情报,他是自己人,在敌军中的卧底。”
初雨晴:“是的,我也可以证明,我也收到过不少晴空发来的情报,才打赢很多胜仗。”
铁英侠:“这与那场战争无关,书海也从未参与过战争中,这是我们与他的私人恩怨。”
雪渐溪:“可是铁将军参与进了战争啊!”
铁英侠:“可就算如此,我哥哥又岂能枉死?”
韦晴空对雪渐溪和初雨晴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了,想杀人,何愁没有借口?”然后看着铁傲迎,“这都是你想要的吧。”
铁傲迎:“你亲手杀了我爹,难道,不该偿命么。”
韦晴空:“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吧。”
司徒修站出来:“那么,就让我来要你的命吧。”
雪渐溪:“阿修,你又是要干什么?!”
司徒修:“他害死了我弟弟司徒杰,报此仇的机会,我亦等了很久了!”
韦晴空:“想报仇的,都来吧!”说完,飞身直取司徒修。
司徒修一看,便也飞身上前迎击。
然后,铁英侠、战无极也一起动手,攻向韦晴空。
雪渐溪:“住手!都给我住手!!”
但是已经动手的人已经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她的声音。
莫惜词也叫道:“不要打啦,事情不是你们听到的那样!”
但别说没人听她的话,她的声音本就不洪亮,根本就没听那些人的耳朵里。
一片混战,难分难解,三大高手围攻韦晴空一人,竟然拿其不下,不免有些丢脸,便渐渐着急起来。
史途踏走到铁傲迎身边,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决定吧。”
铁傲迎闭着眼睛,内心仍在挣扎着。
但这时,铁英侠却中了韦晴空一掌,被打出战局之外。
他看到铁傲迎还没有动手,便对她叫道:“侄女,你怎么还没动手?想想你爹是如何惨死的,身首异处,还个全尸都不得,都是那个家伙下的手。那么多年漂泊在外,你常说想念父亲,想回到他的身边,但是,这梦想,却被那家伙给毁了。是他,毁了你全部的一切!”
听到这,铁傲迎睁开眼睛,上前一步,从祭台上取下铁将军的佩剑,拔剑出鞘,飞身攻向韦晴空。
看到铁傲迎上前,韦晴空奋力全力攻击,将司徒修和战无极两人逼退,然后正面迎击铁傲迎。
这时,史途踏也猛然出手,紧随在铁傲迎身后。就在铁傲迎即将攻到韦晴空的时候,猛然出手发动攻击。
韦晴空急忙迎上前,抵住史途踏的攻势。但是,在史途踏的全力压制下,无法抽身对抗铁傲迎,在铁傲迎全力一击下,被剑刺穿身体。
就在这时,韦烟雨驾驶着马车赶到书海大门外。看到这一幕,陆祭颜不顾一切冲了上前。
战无极和司徒修一看韦晴空中剑,是个杀他的绝好机会,当即再度飞身而出,发动致命攻击。
而韦烟雨和韦雪曦双双而出,迎战上前。
韦晴空动足战力,急发一掌,击退铁傲迎。然后,不顾中剑处伤口鲜血直流及无比的疼痛,发力将剑逼了出来。而剑被弹出来后,向着史途踏飞速荡去。
史途踏动气以挡着剑,但没想到,韦晴空的剑气竟藏在此剑后,突然分左右两侧夹击过来。史途踏是防御不及,只能飞身躲闪,好不容易才躲开。
铁傲迎又拾起剑,向着韦晴空攻来。
韦晴空攻击史途踏时已然发完全力,重伤之下,无力再发招,甚至站也没办法站稳,摔倒在地上。
这时,莫惜词跑上前,拦着铁傲迎,“傲迎,等一下!”
铁傲迎停下脚步,“不要阻止我!”
莫惜词回头问韦晴空:“为何你不解释?”
韦晴空:“既然不相信,解释千遍又有何用?若是相信,又何需解释?”说完,吐了一口血。
陆祭颜跑上前,扶着韦晴空:“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韦晴空:“对不起,可能我……再不能保护你了。”
陆祭颜:“你要一辈子守护我的,你不能只做了一半,就放弃不做了。”
韦晴空:“可我……真的……”
陆祭颜:“不要啊!不要丢下我!”
这时,铁英侠飞身扑上前,直取韦晴空。
见状,韦晴空只能一把推开陆祭颜,然后欲抵挡铁英侠。
雪渐溪飞身而出,将他拦了下来。
初雨晴也跑上前,说:“他已经受了重伤了,且看惜词怎么说。”
莫惜词对铁傲迎说:“你知道,我是神视族,能看穿世间一些事情。虽然我看不到真相,但是,我却能从韦晴空的眼神中看出,他没有杀你爹。”
铁傲迎愣住了,“可是……他承认了。”
铁英侠:“对啊,他早已经承认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莫惜词:“把心打开,我就能看到真相。”说完,蹲下身,用左手握着韦晴空的手。然后,向铁傲迎伸出右手。
陆祭颜爬起身,叫道:“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了!”说完,连滚带爬向韦晴空跑来。
初雨晴一把抱住她,“只需等一下。”
铁傲迎上前一步,伸出手,也握住莫惜词。
就在接触的一刹那,一连串的画面瞬间通过脑海浮现在眼前:
她父亲、铁将军面对着自己说:“晴空,时间到了,国家的未来交给你了。”
然后是韦晴空的声音:“铁将军,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铁将军:“我的死,比我活着更有用。这是我对国家、对义军最后的贡献了。”说完,便拔出剑自刎。
看到这画面,铁傲迎整个人完全傻掉了。
莫惜词看着韦晴空,“为何你一直不告诉傲迎?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此格外抗拒?”
韦晴空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然后的一刻,莫惜词和铁傲迎同时看到:雨夜,重伤的铁傲迎向着紫藤居走去,脑海里尽是韦晴空的话语……然后,铁傲迎坐在紫藤树下,一个人痴痴地等待着韦晴空归来……
莫惜词此时才明白,然后看着铁傲迎。
铁傲迎早已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铁英侠:“莫女侠,你看到真相了么?”
莫惜词点点头。
铁英侠:“是这家伙杀了我哥哥的吧?”
莫惜词:“铁将军是……”
铁傲迎:“我爹是自尽的,不是晴空杀的。”
铁英侠:“什么?!”
雪渐溪:“原来如此。铁将军以自己的死,骗取南宫忠信对晴空的信任,以帮助晴空打进骥诚军内部。晴空虽然一直说铁将军是因为自己而死,是这个原因。当时,我也只是看到铁将军和晴空单独在一起,铁将军已死,而晴空则拿着这把剑……”
铁傲迎:“晴空,为何你不告诉我真相?!”
但是韦晴空却没有回答她,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
莫惜词吓坏了,手一松,韦晴空的手便自然地垂了下来。
陆祭颜拼命甩开初雨晴,扑到韦晴空身前,看到韦晴空确实没了动静,不禁痛哭了起来。
莫惜词忙上前,“请让我看一下……”一摸韦晴空,确实没了动静,当即吓了一跳,看着铁傲迎:“韦晴空他……他已经……”
陆祭颜一把推开莫惜词:“你们这些大恶人,把晴空还给我!”
这时,韦烟雨击退司徒修,飞身跑到韦晴空身边,把韦晴空扶起来。
铁傲迎此时已经完全傻掉了。
莫惜词看着她:“你亲手杀了他,现在你满意了?”
铁傲迎:“我……我不知道……”
莫惜词:“既然曾选择相爱,为何就不选择去相信呢?直到他……告诉你真相,你又会相信么?当初你选择爱他,难道不是因为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处事作风?当你相信他,又何须去要所谓的解释……”
铁傲迎:“我错了么……”
这时,韦烟雨也慌了,对旁边叫道:“雪曦!”
韦雪曦摆脱战无极,跑上前,也不说话,赶紧捂着韦晴空。
韦烟雨:“赶紧离开这里。”
韦雪曦点点头,然后与韦烟雨合力一起抬起韦晴空往马车走去。
当韦晴空被放上马车后,陆祭颜也跟上前,想去抱着他,这时才发现,韦晴空整个人已经完全被冻住了。
战无极冲上前,喝道:“恶贼,就这样想走么!”说完,一剑飞刺上前。
韦烟雨转身一击,一道水波如巨浪一般扫来。
战无极当即挥剑来迎,欲斩开水波。
韦雪曦也回头一击,水波瞬间凝结成冰块,将战无极包裹冰冻起来。
战无极运力要挣脱冰块,但韦氏姐妹持续发力,将他越冻越牢实,最后完全动弹不得,整个人也冷得满头白霜,直哆嗦着。
韦雪曦:“趁现在杀掉他吧。”
这时,史途踏飞身上前,一掌将冰击碎,把战无极救出来。然后,指着两姐妹说:“你们欲杀正派人士,不怕留下骂名?”
韦烟雨对韦雪曦说:“赶紧先离开吧,这里恶人太多,不能逗留。”
韦雪曦:“嗯,明白。”
韦烟雨指着史途踏及其他人说:“铁将军为了国家大义而献身,你们却将我哥哥一直骂作恶人。这战无极杀害镇守边城的徐将军、沾污其女儿,你们又称其为正派人士要保护他。什么正派人士?其实你们每个人才是真正的大恶人,不过借以正派之名美化自己而已。最恶心的不过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再怎么自称正派,做的都是龌蹉卑鄙之事,世人不知道,但苍天知道,谁是恶人,谁才是好人。所以,你们等着天收拾你们吧。”然后对陆祭颜说:“祭颜,快上车!”
陆祭颜刚想要上车,突然里边走出一人,对陆祭颜叫道:“祭颜!原来你来了啊。”正是祝澄德。
看到祝澄德,陆祭颜当即像见了鬼一样,惊倒在地上。
祝澄德走上前,“祭颜,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啊。”
陆祭颜双手捂着耳朵,惊恐地叫道:“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
祝澄德仍然走上前:“祭颜,你这是怎么了?”
陆祭颜吓得爬起身,慌张地向外逃去,然后,躲进人群之中。
韦雪叫道:“祭颜!!祭颜……”
可陆祭颜哪里还顾得了她,早消失在人群之中。
莫惜词忙问:“这是……”
雪渐溪拦住她:“别管,曾经,陆祭颜是祝先生的人。”
莫惜词:“可是陆祭颜却对……”
雪渐溪:“不关我们的事,少管。”
莫惜词:“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祝澄德对身后一人挥了挥手,那人点点头,便追了出去。
韦雪曦问韦烟雨:“姐,现在……”
韦烟雨:“这里太危险,我们不能同时对付那么多人,赶紧带哥哥去安全的地方。你照管他,我驾车。”
韦雪曦点点头,便跳上车厢。
韦烟雨赶紧策马,疾驰离去。
雪渐溪忙说:“等一下,那好……”
莫惜词拉了拉雪渐溪,然后摇了摇头。
雪渐溪:“难道晴空他……”
莫惜词叹了一口气,仍然摇着头。
那边初雨晴也无语了,“怎么会这样,命运对他也太残忍了吧。”
莫惜词看着铁傲迎:“残忍的不是命运,而是人。”
铁傲迎已经完全失控,不顾形象任泪水肆意。
战无极说:“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走?那两个小姑娘其实也相当可怕。”
雪渐溪:“够了!”
战无极:“如果就这样……”
雪渐溪:“你自己做的破事,难道还想要我们兜底?当初你只是把徐靖春杀了,后边的事都还好处理。你偏偏死性不改,还去沾污人家女儿,说实话,我也想杀了你。”
战无极:“雪将军,你怎么能……”
雪渐溪:“你的事我不再管,日后若韦家姐妹找你报仇,那是你的事。”然后看着铁傲迎,“既然知道真相,你们铁家与韦家姐妹之间的恩怨,就此一了百了吧。”
铁傲迎:“我做不到,做不到……我心里一直有晴空,我始终放不下他……”
雪渐溪长叹了一口气,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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