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旧账,该算算了
回到客栈,回房前,到陆祭颜房前,敲了敲门。
里边的陆祭颜问清楚了是韦晴空后,便打开房门,让韦晴空进了房间。关上门后,便问:“你那么晚才回来,又去冒险了吧。”
韦晴空:“没事了,这不安全回来了么。”
陆祭颜:“以后别再这样了,本来生活好好的,不想突然就没了你。”
韦晴空:“那么关心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陆祭颜:“自失忆后,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没有你,我该去哪都不知道。”
韦晴空:“亲人……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会有事的。过了明天……也许,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陆祭颜:“嗯,答应了就要做到。”
韦晴空:“酥酥呢?也在房间休息吧?”
陆祭颜:“是啊。跟你说件开心的事,今天下午,你前脚刚离开,林毓枫后脚就来找我们了,邀我们一同游玩开封城。后来,我借口离开,回了客栈,留酥酥和林毓枫单独在一起。晚上酥酥回来后,一直笑着,肯定是渡过了最开心的时光。”
韦晴空:“你真冰雪聪明啊。”
陆祭颜:“当然了,我怎么会破坏他们独处的美好时光呢。”
韦晴空:“嗯。那你吃过晚餐了吗?现在我们再一起去宵夜?”
陆祭颜:“吃过了,不然早饿坏了。再说,现在都到宵禁时间了,出去只会找麻烦。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韦晴空:“好,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战无极带着侠青们此行出来的弟子们来到喜春茶坊,自己坐在主厅正中的位置,让其他弟子分散各个位置,功夫最好的两名弟子靠着门坐着,只等夺剑人一到来,就关门打狗。
跟随他们一起来的,自然还有雪渐溪和司徒修夫妇,莫惜词与贺伟城一对恋人,其他圣剑门派的重要人物也过来要帮忙。
摘星门掌门云逸扬也带着门徒赶了过来,不过,林毓枫因为前一天玩太晚,睡过了头,还在来的路上。云逸扬昨天刚刚被人抢了手中圣剑,虽然被林毓枫找了回来,但心想,抢侠青门圣剑的人应该是抢自己剑的同一伙人,没抢到自己的剑,便去抢了另外一门的圣剑。所以,自己也想看看到底抢自己剑的是哪路大胆之人。
但许久,还不见拿着剑的人过来。
喜春茶坊是高档消费场所,除了里边用餐的地方,外边靠河处也有观景餐厅。
韦晴空喜欢在外头这种地方,可以边观景边享受美食,加上出了事可以更便捷地逃跑。于是,他来到观景台上,把雪月寻剑摆在桌子上,便喊来服务员,备两套茶具,再拿菜单来点餐。
陆祭颜和章瑜也跟随过来,不过,并没有坐在一桌,而是坐在靠着角落的桌子,等着看热闹,万一情况不对再考虑要不要帮忙。
韦晴空点了茶点,便让服务员把菜单送到陆祭颜那一桌,让她们也点餐,费用他来结。
很快茶水点心上来,韦晴空一边享用,一边看着美景,由着河风吹拂,很是惬意。
那边陆祭颜吃得不多,只是喝了些茶。而上来的点心都被章瑜吃完了,接着又点了第二份。
等了半天,不见侠青门和其他人。
而这些人,则坐在大厅里边,干着急地等着。
服务员上前问看似作主的战无极,“这位客官,你们不需要点一些东西么?”
战无极:“我们就坐着等人,不吃东西。”
服务员:“这样……会影响我们生意的。”
战无极:“少管闲事,否则我剑下无情。”
服务员:“您的剑……在哪?”
战无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我杀了你!”
雪渐溪:“算了,都来了,就点些东西吧。大家那么紧张,吃些东西缓解一下。”
战无极:“可是,这里的消费太贵了。”
雪渐溪:“我请你们好了。”然后唤来服务员,先给每台上壶茶,再送去菜单。
战无极:“你们都获封官赏爵,又得了不少赏银,倒是不在乎。可我们这些武林中人立了大功,却什么也没分,真是……一定要把这新皇给推……”
雪渐溪:“喂,不要乱说话!”
战无极:“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韦晴空正喝着茶,突然一人坐到桌子对面,摆好面前的茶具,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并说:“这位置是留给我的吧。”
来人正是韦烟雨。
待其喝完一杯茶,韦晴空便指了指桌上的雪月寻剑,“剑在这,帮你抢来了,不用你冒险去动手了。”
韦烟雨:“全城武林中人都知道今日雪月寻会出现在此处,是你散播出去的吧。不过,我要的不是剑,而是人。”
韦晴空:“人?你想要对付战无极那家伙?”
韦烟雨点点头。
韦晴空:“怎么回事?”
韦烟雨:“哥,这事你还不知道。你加入铁将军的军队后,象城由徐靖春将军守卫。但就在你到了京城后的那一年,徐靖春将军在巡逻的途中,遇土匪偷袭,被杀害了。而徐将军的女儿云筝也惨遭土匪们的凌辱,王庆副将军收到消息,赶到以后,才将云筝救了出来,而其他将士皆……被残忍杀害,连尸首都不得全。”
韦晴空:“诶!”
韦烟雨:“那时周边一带的土匪之前已经被铁将军消灭了差不多,就剩下的一小股。王庆将军寻找到匪窟,便带队前去清剿。我和雪曦姐妹俩也跟随而去,最终歼灭了匪首。那匪首临死前,交待了一件惊天内幕:他们本来已经隐退山林,不敢再进犯象城,有日一伙人到来,说能带他们击败象城守军。看为首那人武艺高超,便跟随他们前往偷袭徐将军。但没想到,在杀害了徐将军后,那伙人便离开了,留他们下来背锅。而那伙人的带头人,身背一把被其门徒称之为圣剑的武器,正因为有神兵加持,徐将军一时不备,才死于其下。据其说,那人使用圣剑时,会激出一道寒气,周边漫天雪花。后来我打听到了,这正是圣剑·雪月寻的效果。你知道,我们姐妹俩和云筝在学堂是同窗,也是玩得很来的伙伴。所以,我们就决定要找到凶手为云筝报仇。本来爹娘是不许我们出门来报仇的,是我执意离家出走,不管怎么样,也要为徐将军、云筝及死去的将士讨回公道。雪曦本来也想和我一起来,但爹娘怎样都不让她再离开家门,毕竟有可能会少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当时我一路追寻线索,到了龙泽城,但没有遇到持有雪月寻剑的侠青门,却意外救了你。这次打听到侠青们到了开封,便一路追了过来。今天一早便听人说,雪月寻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便过来了。原来,是哥哥你把这剑夺走了啊。”
韦晴空:“之前收到雪曦的家书,得知你在追寻这把剑,其中之情我并不知晓,所以见到侠青门时,便把剑夺走,引你过来,再问清楚情况。我可以赴险,却不能让你一人冒险。原来事情是这样,我也不能不管了。”
韦烟雨:“之前听徐将军说起你有任务,我便没有想要麻烦你,没想到今日却能与你相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一定天下无敌。”
韦晴空:“你和雪曦一起,也都天下无敌了。前些日子我回家书予家里了,跟爹娘说见到了你,你很平安。然后,跟爹娘说,其实两姐妹在一起能相互照应,比让你一人在外冒险,会更安全。所以,请他们让雪曦出门,到龙泽城的家里转转,也算是游玩一番。孩子长大了,也要见识世面,不能老呆家里。然后,我们兄妹一起把事尽快办了,才更让人放心。”
韦烟雨:“还是哥哥你明事理啊。”
韦晴空:“听你一说,事情的缘由,我应该也能猜想到了,现在就等那些人过来了。”
韦烟雨:“你也是想把侠青门那伙人给引出来?”
韦晴空:“是啊。不过这等了大半天了,还未见到他们。侠青们不见就算了,连雪渐溪也没来,就有点奇怪了。”
韦烟雨:“这圣剑对侠青门来说,比他们自己的命更重要,肯定会来的。”
韦晴空:“是的。在他们来之前,你先吃点东西吧。有我在,你放心点。”
韦烟雨:“嗯,还好遇上你,我还真担心盘缠不够呢。出门前,爹死活是不同意我去办这事,但悄悄地,他还是往我的行囊里塞了一些碎银。”
韦晴空:“哪个父母不心痛自己的孩子呢,但孩子长大了,总要让他们去自由闯荡的。”然后对服务员挥了挥手,要来菜单。
刚刚上菜,一人走进观景台,正是林毓枫。
林毓枫直接走到章瑜和陆祭颜的座位前,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章瑜立马开心地站起身,说:“咦,你怎么会在这啊?难道跟踪我而来?”
林毓枫:“不是啦,我是跟同门过来的,我出门晚了些,所以落在同门后边。到了这里,看到你们……不管江湖之事了,先来和你们打声招呼。”
陆祭颜拉了一把章瑜,然后对林毓枫说:“知道你的心意,好吧,快坐吧。”
林毓枫:“我就不坐了,有件事……其实,有句话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本来今日我就要跟同门返回蜀山了,昨天出了点意外,行程才耽搁下来。没想到今日到了此处,还能与你们遇上,我想,这是上苍再度给了我一次机会,所以我决定,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
陆祭颜当即明白其言中之意,当即拍了拍章瑜,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章瑜自然也心领神会,对着林毓枫拼命地点头。
韦晴空也好奇地望过去。
林毓枫多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自从见了你第一面,觉得你是那么的特别,只是一刹那,就驻进我内心,让我无时无刻不想你。所以……”
陆祭颜笑着,手轻轻地拍着章瑜。
章瑜是激动又紧张,话也说不出来。
韦晴空喝着茶,期待着下一步的好事发生。
林毓枫大声说:“祭颜,我喜欢你!”
陆祭颜登时惊呆了,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章瑜也是被这反转完全轰得头脑空白,一时间没了魂魄。
韦晴空更是一口茶喷了出去。
陆祭颜:“不是……那个……你向我表白?会不会搞错了啊?”
林毓枫:“嗯。我还记得,你写的那首诗,其含义是要勇敢向心爱的人表白。我一直铭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首诗、因为你,才让我鼓起了勇气。祭颜,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陆祭颜:“可是我……你喜欢的人怎么会是我呢?”
林毓枫:“你,或全世界二选一,我会选择你。其实,我不喜欢习武,我更喜欢文学。你的诗,让我看到了你浪漫的文采,令我深深陶醉。我愿意放弃习武生涯,拾起笔,去考功名。我更愿意,在余生的时光,和你一起,用笔写下最华美的篇章。”
章瑜腿一软,当即瘫倒了下来。
陆祭颜忙扶着她,“喂,酥酥,你挺住……”
章瑜当即两行热泪,“我挺不住了。”
韦晴空看着那边,说:“居然那么狗血。”
韦烟雨黑着脸看着他:“干嘛突然间喷我?”
韦晴空才反应过来,“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戏看入迷了。”
里边,一众人等了许久,没见到夺圣剑之人,大多数人都不耐烦了。
战无极一拍桌子,喝道:“可恶,肯定是被骗了,那恶徒既然夺了剑,怎么还会再出现?”
雪渐溪:“你的意思,是我骗你?”
战无极:“我没这么说。”说是站起身,对弟子们说:“我们走,回去再商讨对策!”说完,往外走去。
其他人见此,也只能起身离开。
雪渐溪自然也很生气,本来是想帮侠青门一把,顺便借他们之手解决韦晴空,结果反因韦晴空失约,倒被坑了。于是,对司徒修等人挥了挥手,也起身离开。
司徒修到柜台,准备结账后也跟着离开。
侠青门离开茶坊,正要离去,却看到了观景餐区一张桌子上,正摆着他们家至宝的圣剑,以及韦晴空兄妹,顿时呆住了。
韦晴空看到战无极和侠青门从茶坊里走出来,也是瞬间无语了。
双方顿时呆在当场,各自尴尬无比,然后,一只乌鸦从双方的空中“呱呱”飞过。
一名侠青门徒指着圣剑说:“掌门,剑……剑……剑在那……”
战无极:“废话,难道我看不见么。”
雪渐溪很快走了出来,看到侠青门诸人愣在原地,再顺着他们的目光寻去,看到韦晴空:“我去,你竟然在外头等啊。”
韦晴空:“不然呢?这风景多好。而且,你要揍我时,我方便逃跑。”
云逸扬看到林毓枫,便说:“毓枫,你在那干嘛?等半天不见你,原来你跑那去了。”
林毓枫:“师父,我只是和朋友聊会儿天。”
云逸扬:“等会儿再聊,先处理大事。”说完,指了指韦晴空那边。
林毓枫看过去,才看到雪月寻剑,忙说:“那是雪月寻!”
云逸扬:“废话。你站那里那么久,怎么都没看见?你的眼睛都在看什么!”
随即,战无极让弟子们守在原地,自己走到韦晴空和韦烟雨的座位面前。
雪渐溪也赶紧跟了上来。
韦烟雨停下手中的筷子,拿出餐巾擦了嘴。
韦晴空对战无极指了指剑,然后对服务员叫道:“这边过来结账。”
服务员看到这阵式,早吓傻了,跑上前,口齿都不清,报着价格,大伙都不知道什么数。
韦晴空直接掏出一小块碎银,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然后对战无极说:“你的剑吧?拿回去吧。”
战无极伸出手想拿剑,还是犹豫了一下,便问韦晴空:“为何要夺我的剑?”
韦晴空:“来算一笔账呗。”
战无极:“我与你素不相识,哪来的账?”
韦烟雨:“你是侠青门的掌门·战无极先生?”
战无极:“鄙人正是。”
韦烟雨:“你好,我叫韦烟雨,是象城人,也是徐云筝的同窗之友。”
战无极:“我认识你么?”
韦烟雨:“你不认识徐云筝?”
战无极:“不认识。”
韦烟雨:“那她爹、徐靖春将军,你总该认识吧。”
战无极当即一惊,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韦烟雨:“我不想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你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韦晴空:“和你说了,有笔账要算的么。”
雪渐溪:“晴空,等一下!”
韦晴空:“怎么,这事你也想掺一脚?对了,肯定有你有关系吧,你才是幕后的主谋。”
雪渐溪上前一步,挡在战无极身前,“我现在就还你真实身份,你就此罢手,这交易怎么样?”
韦晴空:“我已经不在乎了,你明明知道的。而且,你更加清楚,对我而言,伙伴的清白,有时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
雪渐溪:“你们这样做,会引发大规模冲突的,到时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再度深陷战火?”
韦晴空:“你们才刚刚引爆了燃烧全中原的战火,现在却来责备我?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么?”
雪渐溪:“你开个条件。”
战无极:“雪将军,何必跟他们妥协?杀了他们便可。”
雪渐溪:“住嘴!你做的破事,现在却要我来拾烂摊子,赶紧闭上你的嘴。”然后看着韦晴空:“事已如此,给个面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韦晴空看了一眼韦烟雨,然后说:“我也不把你们绝上逼路,就各退一步吧,事,就压着,我不说,你不说,没人会知。人,把命就留这,我也好对自己有个交待。”
雪渐溪沉默了,然后看了一眼战无极。
战无极顿时慌了,“雪将军,你别逼我啊,不然,鱼死网破,谁都没有好下场!”
这时,四面不知何时,竟蔓延起白色云雾,并渐渐浓密,潮湿的空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呼吸困难。这恐怖的氛围也让众人都明白,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股强风吹来,把迷雾吹散,然后一人大笑着走上前,“都是自己人,何必打起来呢。”
众人看去,正是狐天极。
看到狐天极,陆祭颜如触电一般,整个人剧烈抽搐了一下,然后颤抖不已,那表情像看到了贞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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