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吗？”

“少废话，你们这些冠冕堂皇之辈，今日我陈凡就算身死道消于此处，也誓必要讨一个公道！”

“区区出神境，蝼蚁罢了，何必蚍蜉撼树！”

“陈凡，念你助我们复苏有功，只要你放下手中武器，不再纠缠，便可得一条生路。”

“哼哼，可笑！真的荒唐至极！要我臣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满身是血的少年对着面前几位仙风道骨模样的大能怒吼，本是一袭白衣，却已被鲜血染红，有他自己的鲜血，也有无数敌人的鲜血。

少年踏空，散发飘飘，凌厉的脸上不知布满了多少泪痕，他的眼睛清晰可见血痕，一双明目近乎失明，在少年的视角是模糊的雪白。

少年单手持剑，身旁两侧各有一红一蓝灵兽不断怒吼，它们的身上早已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有一只的羽翼被折断，鲜血不断渗出，但其眼神依旧如那少年一般不屈，另一只情况稍好一些，只是象征它王者的那两个兽角被狠狠掰断，其眼神充满怒火，不断对着那六位老者怒吼。两只灵兽一左一右，伴随在少年身旁，警惕四周。

血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天飞血，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空气中的悲哀不公急切地翻滚着，弥漫至整个如密闭般的空间，血色的黄昏，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个世界里流淌着潮湿的压抑。这里已经被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洗礼。

“小火、小水，这一次真的是对不住你们了！”

少年亲昵地抚摸着遍体鳞伤的灵兽，嘴中不断说着对不起的话语。

那两只灵兽也是亲昵地回应着少年，用头轻轻地蹭着陈凡不断流血的双手，眼中尽是心疼。

“小火，小水，你们走吧，没有必要与我做无谓的牺牲。”

两只灵兽摇摇晃晃脑袋，然后双眼怒视着前面的敌人，朝其怒吼一声，似乎在告诉少年自己不怕，要与少年一同战斗。

少年苦笑着，一脸无奈。

“你们还是那么不听话，那这一次就让我们拼死一搏，杀出一个公道！”

“陈凡，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明知结局如何，为何执迷不悟？”

六位大能中，一位女子踏空而立一袭白衣委地，上绣月白蝴蝶，暗纹，腰间珍珠做成的流苏发出泠泠之音，外罩一层雪白薄纱，脚上一双鎏金玲，脸色白淡，淡得没了灵魂一般，空灵而不食人间烟火，她的眼中则是冷，眼冷，心冷，冷到了灵魂深处，让人彻骨彻骨的寒，但她看向满身鲜血的陈凡，眼神却有一丝不一样的内容，略带心疼的对着陈凡好言相劝。

“你说，你们是不是从我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布局，而我始终是你们的一颗棋子！”

“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女子不敢正眼看向陈凡，眼神飘渺虚无，躲闪着陈凡的眼光。

“好一个无奈之举！好一个无奈！难道你们灭我全族，杀我妻子，屠我好友，让这武灵界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也是无奈之举！”陈凡嘶吼着，不断控诉着他们的罪行。

“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从你出手那一刻我们便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们各安天命！”

“我……对不起！”女子看着眼前对自己恨意满满的少年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神女，何必与这小子在费口舌，这小子不从，那便杀了为快！”六位大能中，一位面容尽显阴险狡诈，虚伪小人的丑陋模样之人开口。

“陈凡，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快，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但事出有因，所以为了补偿你，我们可以助你迈入无上神境，成为这下届的主宰！”

为首的大能似乎还有一丝愧疚，不断劝说。

“补偿？可笑，他们都不在了，怎么补偿？”陈凡一脸悲痛，深情地看着剑柄上的青色丝带，陷入了一阵痛苦的回忆。

“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既然你不愿屈服，那我们也只能将你抹杀。”

“别假情假意了，要战便战，我今日拼死也要讨一个公道！”

少年踏空而起，手握黑紫色利剑，冲向那血色云端，两只灵兽紧跟其后，一同作战。

“无尽剑意！”

“哼，无知小儿，不自量力！”

“灭！”

……

少年的剑终究还是断了，他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睛，本是白衣却不见一点白色，他的战衣一点一点破碎，像极了他此时破碎的灵魂，他此时没有了一点生的气息，沉寂，这一刻，万物沉寂了下来，少年一点一点坠落，两只灵兽发了疯似的追向陈凡，不断哀嚎着。终于在陈凡落地的最后一刻接住了他，两只灵兽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它们忍着剧痛将陈凡接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陈凡轻轻放在一少女旁。

少女胸口有一把利剑贯穿，她的一袭青衣同样染满了鲜血，姣好的面容数不尽的泪痕，不难发现，她生前最后一刻肯定在担心着某一个人。

冷风吹过，吹动少年凌乱的散发，却没有吹动那少女最后一刻的笑意，看，那小小的雪花漫天飞舞着，从洁白无瑕慢慢被染成血色，像许多飘落的银杏叶。它们铺天盖地，悄然无声地从天空落下来，好像很多的血色乘着落落伞从天而落，不停地飘呀，飘呀，在少年少女的脸上消融。

两只灵兽相伴左右，不断哀嚎着，一遍又一遍，但它们并没有得到回应，最后，哀嚎声在雪中消融，它们终于可以在主人身边安心地睡去。

“哎，可惜了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我们也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事就告一段落，他接下来的命运就还给他自己吧！”

一位女子看着躺在冰冷地面上的两人两兽，神情恍惚、悲痛难掩。

“神女，该走了。”

无奈，那女子只能同他们离去，但在她转身那一刻，留下了什么。

“各安天命，少年。”

画面一转，一位黑袍少年脚踏于虚空，眼神只剩凌厉和坚定，他手握那把利剑，斩断虚空，向着天命而去。

“我准备好了！”

“这一次，我的命运由我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