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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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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软的

两人举了半天,红眼航班的第一波人陆续出来,看了半天没有徐薇。

又等下一波,一个身穿短款皮衣、紫色短发的女孩推着行李车走近,余晋阳刚要喊,郭菲菲及时拉住她。“不是这个,看那边。”

余晋阳顺着郭菲菲的手指望过去,有一个女人——头顶一个毛毛躁躁的丸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唇发白、穿着一件灰突突的帽衫和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吃力地推着行李车,此时此刻也终于看到了闪耀的欢迎牌,忽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力大无比的推着行李车飞奔而来。

“啊~~菲菲~晋阳~想死你们了!”来人活过来了,连苍白的脸颊都染上兴奋的红晕。

三个女人抱在一起,嘁嘁喳喳热闹半天,最终还是班长大人下达指令——出发,回家!

余员外就是人来疯,独自在车里等了半天已经有点不耐烦,突然看见三个小姐姐呼啦啦涌进车里,可把它乐坏了,丝毫不认生的往徐薇身上贴贴。

徐薇抱着它撸了一会儿,下达了第一道指令——吃顿热腾腾的中式早饭。

余员外是能听得懂吃啊饭啊这样的字眼的,郭菲菲做主直接开车前往她妈妈家小区。“全寕城没有哪家早餐铺哪怕老字号能比得过我从小吃到大的老店!徐薇,回国第一顿跟我走你就对了,这叫做开胃!”

节假日的老店里早已坐满了附近居民食客,郭菲菲凭着二十年经验硬是凑出一张桌子,接下来便是二人观看一个没吃过饭的德国留子的表演——令人瞠目结舌。

“徐薇,你悠着点儿,咱们中午要吃大餐的。”余晋阳嘴上小心翼翼的劝阻,手却老老实实的将一笼蟹黄小笼包推到饿死鬼手边。

“天哪,就是这口,我要哭了!”徐薇完全不顾形象,“鲜虾小馄饨再催一下,可怜我的胃,跟着我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苦了那么多年!”

郭菲菲穿过人群端来了刚出锅的千张包和油条,“大姐,鸭血粉丝汤还能吃得下吗?”

徐薇拿起一根油条蘸了一下豆浆,“别小看一个德国留子的胃。统统给姐上!”

早饭吃完已经九点四十,郭菲菲极力平静又非常悲悯的看着满足的人问,“下一站干什么?”

徐薇指指自己的头,“换发型!有没有靠谱的Tony?”

地头蛇再一次挑起重担,“我十年的Tony,走不走?”

“走!”

一刻钟后,一行人又呼啦啦闯入刚开工的Tonyu0026U。

郭菲菲来之前已经给Tony打过电话,所以一进店那穿着紧身马甲留着小八字胡的店长就迎上来,上下打量一番,把人指派给一个小年轻去洗头。

徐薇顶着毛巾走出来,被Tony带到一个独立座位前,“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趁洗头洗了一把脸的徐薇摘下黑框眼镜,一脸决绝的盯着镜子中的书呆子,铿锵有力的说,“有型有款有艺术家的气质。”

Tony再次打量一番镜中人,“你朋友说你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让我猜猜,德国还是北欧?”

三人惊呆了,“老板,你怎么看出来的?”

Tony小胡子翘一翘,“日本韩国回来的不可能不化妆,而且即使做头发原来的发型也很精致;美国的比较糙,尤其是长发的男生基本都是美国回来的,不过女孩子至少会涂口红;法国的话就不用说了,绝对不会穿这样出现。所以么,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德国了!”

三人被逗笑,果然是阅人无数的店长。

徐薇看向好友,“快,谁的口红借我涂涂,我也的确太糙了!老板,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绝对心里有底的对不对?”

Tony神秘一笑,“时间比较长,我要给你剪短,还要上个色,没问题吧?”

“没问题!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徐薇眯着眼涂好口红。“姐妹们,你俩先陪我聊天,到饭点儿先去吃饭,反正我刚才吃的很饱。”

伴随着飞落的发丝,三人话赶话的聊天,到中午两人决定先喝杯奶茶垫垫,余晋阳跑去拿了最火的饭店的号子。

再次三人吃光六人份正餐后,一车人把德国留子送回家,并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余晋阳先把余员外送回家,然后去附近超市买食材,准备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余清明。推着车买到一半,接到对方电话,说晚上还有局,让她和朋友们吃完早点回家。她没告诉他她们已经散摊,明天才续摊,只是应了下来,又默默放回几件食材。一个人的话,吃不了太多,煮个奶油蘑菇汤,煎片鸡胸好了。

余清明回来时已经很晚,小鑫把他架下车,余晋阳早早在地下室门口等着,见状帮忙在一边搀扶着,总算放倒在他房间。

“小鑫,怎么喝成这样啊?”余晋阳一边拿湿毛巾一边让他帮忙脱一下西装。“我爸没事吧?”

“阳阳姐,放心吧,余总滴酒未沾,所以小余总才喝多了啊,两倍嘛!”小鑫帮忙扶起喝醉的人灌矿泉水。

之前也有过余清明酒局回来的场面,但是都没这么醉,起码还能和她对话。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照顾彻底醉酒之人,余晋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谢谢你啊,小鑫。你帮忙买点解酒药好吗?”

“阳阳姐,家里应该有,您找找,我这就去再买些。”小鑫急匆匆的离开。

余晋阳去找药箱,翻出一盒解酒胶囊,看了日期刚刚过期,她想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吃过刚过期的药品,没事还有药效,也听人说过顶多药效减弱,干脆抠出两粒。

“水”余清明无意识的呢喃。

余晋阳丢下药盒和手中的胶囊,匆匆奔下楼,冲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端上来,醉酒之人勉强喝完,洒了三分之一在胸前。余晋阳连忙拿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试图喊醒他,“哥,吃药,解酒药。”

那人半天没反应,她只好又抠出两粒胶囊,想了想既然药效减弱,不如加倍吃。

四粒胶囊送到嘴前,那人不仅不睁眼睛,还偏了一下脸。

“配合一点嘛,不吃药难受的是你自己啊!”余晋阳感觉自己护士上身,“吃完药给你吃糖啊!”

依然不配合。

余晋阳又搜了搜,网上说喝多了只要吐了就没事,而且越早吐越好,否则人熟睡后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余晋阳看完心惊胆战,脑中立即有了可怕的画面。

一手扒开安静睡觉的人的嘴巴,一根手指就捅进去。

“呕~”终于睁开眼睛,与其说睁开,不如说瞪开。

余清明抓住好心的手,声音低沉,“干什么?”

“哥,你醒啦,终于醒了!”余晋阳偷摸弯了弯手指,把唾液蹭在他衬衫上,“我在给你催吐啊,吐了就好了!对了,你快吃解酒药吧!”

余清明没什么力气,脑子却很清晰,只是每次说话都好像要思考很久,一副慢半拍的样子。“你扶我去卫生间。”

余晋阳先是坐在床边,把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环他腰,另一手拽住他肩上耷拉下来的手,用力起身。

失败。两人双双跌落回去。

余晋阳又换了方法,把他的双腿掰过来往地上扯,也不管把人扭成什么奇葩姿势,第一步弄下地再说。

“砰。”有人的额头撞到床头柜。失败。

“对不起啊,没事吧?”余晋阳手忙脚乱的扔下两条长腿,又去扶人家的头。“哥,你实在太重了,我真的没那么大力气啊!”

余清明被这个急得快哭的傻子要逗乐了,但是酒精麻痹他的五官,又笑不出来,“你,动动脑子。”

余晋阳形同乱麻的脑子忽然灵光一现,“我把余员外叫醒,让它咬你,你一害怕就起来了!”

“啧~”余清明真是要被她的脑回路气死,“干脆你咬我,都省去下楼喊它了!”

只是一句吐槽,没想到有人病急乱投医,果真抄起手臂狠狠地咬上去。

余晋阳给小鑫开门的时候,满头大汗,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小鑫,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把我哥搬到卫生间。”

小鑫走得很快,边走边笑着说,“也难为你了阳阳姐,小余总那么大的块头,要不是我在部队练过几年,还真的扛不动呢!”

小鑫把坐在地上靠着床歪七扭八的人架在自己身上用力一挺,两个人晃晃荡荡站起来,余晋阳连忙到另一边扶稳,两人艰难把人送进卫生间。

“哥,你要洗脸还是上厕所?”余晋阳俯身扭着脖子抬头问两手紧抓台盆边缘的人。

“给我拿杯水。”余清明停顿了一下,扯了扯胸前的衬衫,又补了一句,“刚才喝的那种。”

“哦哦,好。小鑫,我先下去冲,你帮忙扶好,别让他摔了。”余晋阳匆忙嘱咐完就往外跑。

小鑫看着镜中人红了一片的额头,又看着手臂上清晰的牙印,第一次觉得阳阳姐不大靠谱。

就几分钟时间,再上来时卫生间里一股呕吐的馊味加酒味,早就弄脏的衬衫卷成一团丢在脚下,头发上脸上的水珠滑下,上半身湿漉漉的,显得狼狈极了。

“这是怎么了?”余晋阳端着一杯柠檬蜂蜜水站在门口一脸纳闷。

小鑫的衣服也被沾湿,“阳阳姐,你刚下去小余总就吐了,然后他就拿花洒冲了冲,毕竟,你也看到......”

余晋阳瞟了一眼地上那团衬衫,想必上面有他酒局的美酒佳肴,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小鑫,“我去拿个塑料袋。”

两个人像打扫战场一样,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好,彼此看眼对方,都是一团糟。

“小鑫,辛苦你了,等明天他醒来,我一定让你们小余总给你发个大红包,大过节的,害你弄到这么晚,我只能说谢谢你啊!”余晋阳把小鑫送到门口,两人寒暄几句,她又匆匆跑上楼。

余清明吐过以后又喝了很多水还吃了解酒药,状态已经开始好转,除了身体疲惫无力非常困,其实意识已经恢复,脑子非常清晰。

“哥,你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就出去。”余晋阳坐在旁边仍然有些担心。

“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余清明缓缓说道,“明天不是还要去逛街吗,别让朋友们等你。”

“你都这样了还关心我出去玩,我会不好意思的。”余晋阳把灯光调暗,“你快睡吧,听小鑫说你替爸爸喝了不少酒,我让爸爸给你大红包。”

“掉钱眼儿里了你。”余清明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阳阳,我以后不会让你过掰着手指算钱的日子。”

余晋阳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只是开个玩笑啦,干嘛这么认真!你和爸妈都给我好多钱,我自己的钱也会存啦!”

“阳阳,唉,阳阳,我什么都知道,都知道。你怎么这么傻,不告诉我呢?我是外人吗?我是你的谁啊?”余清明语速很慢,语调很温柔,在沉静如水的夜里,这样的疼惜与轻微的责怪令人无法忽视。

余晋阳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把这当作醉话,可是说醉话的人尽管眼神不似平时犀利冷冽,但也不至于涣散无神。

那是一种似亲似友,又超越亲友的特殊的亲昵的眼神。

余晋阳想,她有点装不住了。

“哥......”一个任何人无法超越的字眼从她口中粘糯又绵软的滑出,却迟迟没有后文。

余清明见她就那么傻乎乎盯着自己看,心里又无奈又怜惜,只好下逐客令,“回房间休息吧。”

余晋阳像个木偶一般站起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有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借着酒意忽然探出手用力拉了一把,那人便毫无防备的扑在他怀中。

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余晋阳双手随意撑住一骨碌坐起来,双颊红红的,贸贸然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原来胸肌这么软啊!你每天撸铁练个什么啊?就这?”

被质疑被嘲讽的人冷脸赶人,“滚吧滚吧!”然后关掉最后一点光源翻了个身。

余晋阳盯着那一坨光溜溜摸了摸鼻子,只好摸黑走出房间,关门后回头发了几秒呆,最终咬咬嘴唇进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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