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七点多钟，冰棍厂大楼的铁门被“咣咣”凿的直作响，那叫一个吵啊，这个季节下，边城七点多的时候，还没有怎么亮天呢，连太阳都没有出来，除了那些需要早起上班的人，其他人多数都是刚起来，或者是躺在被窝里面没睡醒的状态。

“有人么？”

“开门啊？”

“有人么？”

“......”

门外是两个中年妇女，年纪都是在四十多岁左右的，一个穿着军绿色的大衣，另一个穿着某服装厂的制服，两人并不是认识，但却都来到了一个地方。

最先出来的就是韩冰了，在禁所里面住了那么多年，早起已经是他的常态了，就算是睡的再晚，六点钟绝对会起来，哪怕是没有什么事情，也要锻炼一下身体，要不然在床上躺的非常难受，就跟浑身长了虫子一样。

“啪~”

韩冰点燃了一根烟，朝着大门口走去：

“你们两个找谁啊？这里已经被个人给承包了，你们是原先的职工么？”

其中穿着军大衣的妇女率先开口说道：

“我是农贸市场的，我和刘霞是一起干活的，她今天没有过去，那面还等着她呢，她联系的客户，现在她不在了，没办法给人家发火~”

另一个妇女也跟着说道：

“是东区服装厂的，我和王翠芬是在一个车间干活的，她昨天晚上起夜出去，人一直就没回来，主任特意让我看看，她有没有回家去~”

韩冰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一个都没听说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说的什么玩意儿啊，这儿没你们要找的人，赶紧走吧，找错地方了~”

说完就往回走，两个妇女着急了，继续的喊道：

“别走啊，说的地址就是这里啊~”

“你这人咋回事儿啊~”

“......”

这时韩越和小飞听到动静也走了下来，问了一句：

“哥，这门口吵吵啥呢啊，找谁的啊？”

小飞还开了一句玩笑：

“冰哥，你是不把哪家的小姑娘肚子给搞大了，人家里不愿意了，过来找你来了~”

韩冰撇了一眼，笑骂了一句：

“你可给我滚犊子吧，你以为我是你呢啊？这俩人说是找什么王翠芬和刘霞的，我哪认识啊，估计是找错了，一会儿人就走了~”

“哦，这样啊~”

“那没准真找错了~”

“......”

三人迈步就往回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韩越还叨咕了两句这个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好像是在哪儿听说过呢，怎么就想不起了呢。

小飞看韩越皱着的眉头，问了一句：

“越，你想啥呢啊，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这两天没拉出屎来，憋的难受啊，要不然我给你抠抠啊？”

“滚犊子，抠你自己去，你不觉的这两个人的人名耳熟么？”

“不觉的啊，没听过~”

“在哪儿听说过呢~”

“......”

已经买上二楼的楼梯了，韩越一拍脑门：

“我草，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长毛的那个姘头，还有李旭的母亲么，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当时给他俩找工作的时候，是我把两人的资料交上去的~”

“啥玩意儿？长毛的姘头？李旭的母亲？那咋来这儿找了呢？她俩不都是你安排的么~”

小飞诧异的问了一句，对于这两个人是知道的，但是后来被韩越给安排到哪里去了，那就不清楚了。

“坏了，肯定是出啥事儿了，要不然也不能来到这里找来，地址还是我告诉他们负责人的呢~”

韩越急忙的往楼下跑去，小飞在后面赶紧跟了上去，还提醒着：

“你慢点，拖鞋都他妈甩飞了，急什么啊~”

“鞋给我，踩石头了~”

“我就说让你慢点吧，踩石头了吧，活该~”

“......”

而门外的两个妇女见也没人搭理啊，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自己过来也就是通知一下，大不了就回去说没人认识就行了。

“哎，大妹子，听你说，你是在服装厂干活的啊，你们那可是铁饭碗啊，钱多活少吧~”

穿着军大衣的妇女开口问了一句，另一个妇女也是比较健谈的，就聊了起来：

“可别提了，事儿多钱少，不如你们的市场，现在也不行了~”

“我们也不行啊，现在不好干了，起早贪黑的，整不了多少钱~”

“啧啧啧，就是啊，现在这钱是挣难挣，根本不够开销的~”

“没错，孩子都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

“......”

两个妇女一边聊着，一边往回走，等韩越和小飞来到门口的时候，这两个女的已经走出去五十多米远了，这得是走的多快，脚底下踩着风火轮呢吧。

“大嫂，你俩等会儿~”

“大嫂~”

“......”

韩越和小飞在后面大声的喊了起来，好在是前面的两个妇女听到了，看到有人追上了来了，就停下了脚步，询问了一句：

“两个小伙子，你们是里面的人？”

“认识刘霞么？”

“......”

韩越点了点头，喘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找的人，走，咱们进去说，屋里面暖和，外面太冷了~”

两个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伙，一个眉清目秀的，另一个脸上还缠着纱布呢，看着就不像好人，万一跟着进去了，把自己咋滴了，那可咋整呢。

“那啥，就在这儿说，不进去，我就是过来看看刘霞在没在，要是没在，我就回市场去了~”

“我也是，王翠芬没在这，我得跟我们主任说一声~”

韩越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那行，咱们不进去了，我在最后问一下，刘霞和王翠芬是不是今天谁都没有去上班？”

穿军大衣的妇女擦了一下鼻涕：

“对，刘霞平时来的最早了，绝对不会迟到的，就算是有事儿，也会提前说的~”

“王翠芬都是在宿舍住的，昨天晚上临睡觉前说是出去上厕所了，就在也没回来~”

韩越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来了两张十块钱的大团结递了过去，客气的说道：

“两位大嫂，我知道了，谢谢了，这钱拿着，回去喝点姜汤，天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