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把眼神从手中公式大全挪开，投向男声传来的地方。

看见是姜含，愣了一下，笑道：“你也在着这个考室？”

姜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她手中的公式大全挑了挑眉：“这么用功？”

桑非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公式大全合上放进包里：“学习成绩差，临时抱佛脚。”

姜含从小就是一个情感很淡薄的人，对谁都彬彬有礼，但这种礼貌带着疏离，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坐在座位上，看见一个女生埋着头嘴里嘀嘀咕咕背诵着什么正从教室门口往里走，不懂这种行为对考试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正准备收回目光，扫到那古板厚重的黑色大框架眼镜架在那莹白似发光的小脸上，又是她。

看见她从自己身旁毫无察觉一般走过，姜含破天荒主动开了口，吸引对方注意。

......

“给我也抱抱佛脚呗。”桑非吃不准他是玩笑还是实话。

据说姜含上课从不听讲，要么看书，要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老师也从不约束他，因为就算这样，年级第一也总是他的。很多人都不明白姜含为什么不去戒城一中，反而窝在这个虽然也是重点高中，但比起戒城一中师资力量还是差上一大截的二中。

桑非老老实实又将公式大全拿出来，递给他。

“谢咯。”姜含漫不经心道了声谢，接过后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不，不客气。”没想到他真的接过，桑非心中郁闷，你看了我看什么。

闷闷地坐到右上角贴着23号的座位上。

————

考试进行到一半。

桑非舒了口气，卷子不难，大部分都会做，甚至有好几道题和昨天梁钰给自己做的试卷题目类似，只是换了一些数据。桑非这下对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有些人注定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不用重生和金手指，照样人生一片坦途。

想到这，

桑非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斜前方正在做题的姜含背影一眼，他也一样，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

按下心中所想，桑非埋头继续做题。

似察觉到什么，姜含回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毛茸茸的脑袋埋着头奋笔疾书，搞不懂数学卷子有那么多可写的吗？又觉得她傻傻的有些可爱，勾了勾嘴角转过头去。

目睹这一幕的女同学被惊掉下巴。

她一进考室就发现了教室里的姜含，倒不是说两人有多熟稔，而是他的长相和体态在一群普通人里太鹤立鸡群，以致于人群中只能看到他。

心中暗喜，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欣赏这盛世美颜了。不过在她眼里的肆无忌惮等于姜含眼中的偷偷摸摸，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姜含并不予以理会。

直到看见姜含主动出声搭话，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女生，众所周知姜含考试从不复习，一支笔走天下。今天破天荒竟然找一个书呆子打扮的女生借学习资料，除了皮肤白一点，脸小一点，头发茂密一点，好吧，身高高一点以外，就没有其他优点，平平无奇一女生了嘛，结果考试途中竟然还回头看她，还笑了。

女同学怀疑姜含被人夺舍了，她有证据。

......

叮铃铃，叮铃铃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按照监考老师的要求，所有人停下手中的笔，桑非也不例外，最后再大致扫了一眼卷面，觉得这次自己成绩应该不会太差，等老师收过卷子后，收拾好东西面带笑意就往外走去。

姜含瞟了一眼，没有说话，本来可以提前交卷，这次不知为什么等到了最后。

收拾好东西站在考场门口，顺着名单找到24号考生。

桑...非，还挺好听。

————

早上和下午分别有两堂考试，早上是数学和语文，下午是文综/理综和英语。

早上考试结束，桑非打算回家休息会儿，下午的考试三点才开始。

而且早上出门好像忘记给啾啾留个窗户，今天桑母一早就出发回老家，万一它中午回来发现家里没人窗户也关着，晚上回去自己的头发就保不住了。

在楼下打包了一份米线，果不其然，刚到家没一会儿，啾啾就叩响窗户回来了。

不过今天啾啾回来脖子上竟然挎着一个小口袋，桑非疑惑将其取下，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排数字，看起来应该是手机号。

不会是啾啾真正主人的电话号码吧？看了眼快把脑袋埋进盆里，正在牛饮的小胖鸟，桑非有些头大，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将纸条收起来，等桑母回来再说。要让一个死宅给陌生人打电话，而且电话主人貌似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是绝不可能打出去的。

吃过米线收拾好卫生，桑非上好闹钟睡了一觉。

......

另一边。

看了眼日渐圆润的小鸟，啾啾真正的主人咬牙切齿道：“你又跑哪里鬼混去了，现在晚上连家都不回！”

桑非猜的没错，啾啾确实是富贵人家的鸟儿，此时啾啾正站在树梢上，俯瞰整个庭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典型的苏氏园林风格，一花一草搭配的雅致有趣相得益彰，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在树下跳脚的前任主人：“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我有新主人了，是个仙女，她还有好喝的）”

似乎有些不忍：“啾啾啾啾啾，啾啾（我会偶尔回来看你的）”

并不知道它在啾啾说些什么，叽里呱啦一通然后又飞走了。

昨天一家人鸡飞狗跳上蹿下跳，好不容易抓住它，本想把它关进笼子，看着它绿豆大的小眼睛里蓄满泪水，狠不下心，只将自己的电话写在纸上放进口袋里，挂在它脖子上，希望喂养它的人可以联系自己。

这只小鸟是去世的外公留给自己的，意义非凡，而且格外通人性，一家人宠爱异常，养成了它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不如意还要发脾气。不过看着它现在越发活泼，羽毛鲜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色彩，便也放下心来。

希望对方可以联系自己，想知道对方到底喂了什么这么吸引它，同时也想答谢对方的照顾之恩。

正在呼呼大睡的桑非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情了，闹钟一响，桑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用冷水洗了个脸又出门考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