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裳并没有告诉他，已经谈妥了。这个寒鸦，真的让她难以轻易信任。

老是勾引人。

唉，如果宫大小姐选夫，你怕是可以去搏一搏。

无锋牌儿，专业新郎。

“这里面是你的任务。”寒鸦伍道。

“切记，进入宫门之后，不可相信任何人，每个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尤其是宫门之人。”

“那，包括你吗？”

文以裳半撑着脑袋，带着探究着看着他。

寒鸦伍没有回答。

正厅之内，

宫门来接新娘的人正在和华轻舟僵持着，

“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华氏一族，就我一个女儿。”

“难不成，你们想把我从这里拖过去，参选不成？”

华轻舟看着他们这一行人，满眼都是，你们可真可怕的神情。

躲在珠帘之后看着的文以裳：你又在装害怕。

这几年的时间，两个人互相把对方什么性质摸得透透的。

“那倒不是，小人哪里敢啊。”

“小人就是个传话的。只是宫门选亲，各个家族都会参选，我看上头也没有说把华家排除，又不清楚他们的意思，就也送来了。”

“意思意思罢了，华家主莫要担心。”他这传话的，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听这人说出这话，华轻舟面上一阵松口气的样子，心中想着你们就敢。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宫门派你们来华家意思意思，那华家也就意思意思去参选好了。”

在她的手心，落在佩刀之上之时，

文以裳掀开珠帘，从隔间走入，朝着宫门来人，有礼一笑。

“不如，让她替我去参选。”

来传消息的人，低着头，眼皮跟着直抽抽。

这也行？

要是被选中了，发现不是华家亲生的，不会问罪他吧。

“这…”

来人有些为难，他也就是个艰难的打工人。

“您不是，独女吗？”

“知道如今，宫门之中的最新的百草萃吗？得益于她，你们才有着，能防止瘴气的最新改良版。你要明白，我可是思索再三，才决定把她献给你们宫门的。”

你们要好好思量思量，孰轻孰重。

“觉得轻了？”

华轻舟眼中带着难以置信。

“那我月下城华家，就不送新娘去参选好了，正好…”她伸手拉住文以裳的手，摸着手背，满是仁爱…

献这个事情，是她们深思熟虑，互相讨论过的，

华家如今暗处确实是‘站在’无锋之处的，但…过刚易折。

无锋也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着来逼迫华轻舟，其中少不了文以裳在其中搅混水，糊弄寒鸦。而文以裳也凭借自己如今魍的身份，和在无锋对一些人的把控，替华轻舟减少了许多会被人拿捏的画柄。

而当初与她交过手的姐妹也有不少已是她的人，即便入了宫门…

江湖之大，向来都是，身不由己。

没有人，能独善其身，随心所欲。

“华家主这是在威…”

再垂死挣扎一番。

“轻舟，难道我们华家和宫门，是靠其他东西，维系如今的同盟关系的吗？”文以裳茶茶道。

对面的人沉默了。

的确，若是去的是华轻舟，华家谁知道其他人心里是如何想的，最重要的是，难以把控。

最后对面看似为难的答应了。

皇家翻译：打工人原地摆烂。

“我看他们得意的很。”

华轻舟道。

…

在华轻舟不舍的目光下，文以裳启程了。她也很不舍。

这外面有她多少心血…

随行的新娘之中，都是不少江湖势力送去女儿。

其中有好几个，是和文以裳认识的。

不认识的……现在认识还来得及。

对宫门来说是选新娘，对文以裳来说，是发展人脉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文以裳打开了她的嫁妆箱子，开始社交。

如果不是为了入宫门，文以裳感觉她都可以开始自立门户了。

~

时隔二十多年，旧尘山谷终于再次打开。

这次打开，是为了迎娶新娘，而无锋也迅速送入细作，暗藏其中。

文以裳如今猜测，或许这里的，每个人其实都是细作。不过留在宫门之中的，刚好是云为衫和上官浅…

岸边灯火通明，无数水灯漂浮水上，将旧尘山谷的码头，照的明亮又耀眼。

在船靠岸后，盖着盖头的新娘们，一个接一个，互相帮衬着，从船上下来。

文以裳老老实实着跟在后面，

“妹妹这是紧张吧，不用怕，不吓人的。”

姜姑娘自己明明都紧张的不得了，说话都有些带着惊慌，却还在安慰别人。

她好感动。

【……】

【你可以了可以了】

“嗯，我不害怕。谢谢姐姐关心。”

“你别害怕。”

“我不怕的。”文以裳反手扶住她。

“我知道你怕。”姜姑娘道。

“是有一点。”

逗姜姑娘真好玩。

几番之后，文以裳又继续有些无奈着道，“就是还有些饿了，一路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这两年把她嘴养刁了。

早知道就不该，光顾着准备各种保命的有用的东西，该准备点吃的。

临行前华轻舟也反复交代送行的人…千万要照顾好她的饮食，但他们也确实努力了，不能伤了人家的好意，只能说自己不是很饿。

看来是时候学点厨艺了，总不能让她戒除口腹之欲，

那太残酷了。

随后姜姑娘就偷偷塞给了她一个橘子。

你人真好，

“快吃，一会儿就吃不了了。”

文以裳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不等她说就已剥开。

吃东西还能不积极…

吃完后，姜姑娘递帕子给她擦擦，

“多谢姐姐，这珠子姐姐收下吧。”

给吃的回礼，再吃不难。

看她给的东西多好，下次吃好吃的千万记得她。

姜姑娘愣道，“这是？”

“这是华家最新的研制出的避毒珠。捏碎之后，可服用，可外用。我姐姐听闻这山谷之中瘴气遍布，担心我的身体会被侵染，让我随身带着。”

“华家主待妹妹真好。”上官浅盈盈笑道，

“我与她不是亲姐妹，却也盛似。”文以裳对她一笑，

说完，也往上官浅手中塞了一些，可算逮住她同自己说话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