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挡着，看不清脸啊。”）

文以裳半撑着头，朝着门口砰砰得敲门声看去，

她现在满心是不想见光的，先解决当下之困。

不想挪开身子去开门，要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文以裳打算假装自己不在。

系统迅速收到了宿主的意思，很快打开了全方位观测功能，将可以扫到的地点，一门之隔的外面的两人的样貌，展现在了文以裳面前。

原本这个功能是系统自带用来全方位观测某个人的，但文以裳觉得，好东西得发挥出它真正的妙用，才能对得起它的价值。

系统也觉得颇有道理。但有一个事情一直藏在它心中。

它想建议宿主直接一掌劈开门，就能看得清了。

【外面似乎是两个宫门之人。】

是两个穿着宫门侍女衣服的少女，文以裳在女客院落见过穿成这样衣服的姑娘们。

只是这二人穿的是青色的外衫。

【未能找到她们二人的相关资料，不是宫门之外的人。】

也就是说，她们二人是土生土长的宫门中人。

【似乎这二人是后山之人，前山及旧尘山谷都没有她们的太多信息。】

文以裳一边听着，陡然起身，

（“我还是在一下吧。”）

她开始将手中华轻舟送来的东西，有条不紊着迅速收好，除了那个图册。

它在安全的地方。

（“继续。”）

【后山之中，分别名为春分和谷雨。没了。】

有名字了，那看来之前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地方遇到过这二人。

因为，

系统能查出的精确到名字的人，都是在以往结识的人群之中或多或少出现过。这便是相比于文以裳一个人来说，系统更加强大的地方。

她果然要在一下。

文以裳开始思索着，这两个人可能是何身份。

她将盒子抱着，放在那屏风后面的几个，随着她一同来宫门的，所谓的‘嫁妆’旁边。

又顺手关上那被宫远徵掀开的箱子。

金不外露，除了宫远徵宫尚角和上面那几个，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万一打遗产的主意，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就不好了。

怎么又忘了，她不会暴毙。

但这些小金库她都是得带走的，不能留在宫门当做慈善，她抠门得紧。要是一年之后真的顺利离开，

（“宫远徵我是不可以敲晕了打包带走？”）她也不知看着这一个个箱子怎么就想起这样的灵感来了。

灭无锋高层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你的想法很大胆。】一开始没有这个条款。

文以裳自觉着，系统是表扬了一下她，合箱子的手，顿了一下，几秒之中她已想好如何实施。

想定后，更是肯定了一下她的想法。

（“可以试试。”）

【可以逝世。】

（“回头问问他喜欢哪一个箱子。”）文以裳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坐在一个箱子上，轻轻摸着箱子表面。

【……】

敲门的人见没人开门，以为里面是在和她们来一场激烈的无声交锋，比谁先按捺不住。

二人双双对视一眼，准备好了便开口。

“里面的人听着，”

左边开口道完，右边的姑娘突然拉了她一下。系统翻译着她对着左边那姑娘的唇语。

【春分对拍了一下谷雨，对她说——你别开口，我来说。】

这一下，文以裳知道谁是谁了。

“我们刚刚好像瞧见你开了门又关了门了。”春分继续带着温和又不失礼貌的口吻道。

“是的。”谷雨道。

“也可能是我们眼花了。”

“不，”谷雨看了一眼春分，她们不可能眼花。愣神中，谷雨又继续脱口而出，

“你的时间不多了，”

春分睁大眼睛，满脸恨铁不成钢。

“二位，终于出现了。”

门猛然开了。

文以裳带上三分温和的笑意，

“人有三急，”春分道。

“吃喝拉撒。”谷雨道。

看来这就是华轻舟，联系的宫门内的后山之人了，瞧瞧这接地气的暗号。

“你就是春分？”

她们，背叛宫门了？

“我是谷雨。”

“抱歉，我脸盲。”什么脸盲，不过是她引起两个小姑娘注意的小手段罢了。

“二位请进。”文以裳邀请她们进屋。熟练地倒茶。

~

和郑南衣不同的是，云雀并无身后家族，孑然一身，是死是活，对无锋来说，都无关紧要。但死了，对无锋来说，更安全。

因为，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秘密。

在这一点上，郑南衣却和云雀，又是相同之处。

郑南衣的‘尸体’，在无锋首领杀死的第二日清晨，便被送回了浑元郑家。

不仅送了回去，还是开着棺盖，穿着原本去宫门待选的一身红色嫁衣。

只是此时，郑家原掌门也在一夜之间，突然暴毙，

紧随着上位的，

是郑南衣的父亲的弟弟，她的叔父。

知道一些内幕的，嘴上也是说着，是郑南衣做了让无锋不悦的事情，而其父亲则因此受到波及。但每个人心中，都知为何那位前任郑掌门会突然于昨夜暴毙。

但如今，无锋首领敢说一，江湖之上，谁敢说第二。

即便他们怀念从前宫门独大之时的日子，但这腥风血雨，却也的确是更江湖。

“郑掌门做的很好。”白色袍子之下，女人的声音传来。

他们并不敢抬头，也不知道无锋掌门究竟长什么样。

总是那样来无影，去无踪，即便派人寻找，也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才是最让她们害怕的。

“为无锋鞠躬尽瘁，我，心甘情愿。都是我那不懂局势的哥哥，差点铸成大错，害了郑家满门。”

“还好首领，不责怪我们。”新任郑掌门夫人，也紧跟着跪拜在地，埋着头道。

那女人并未继续开口，而是在随着她的人身边，同她一同离开。

新郑掌门陡然松了口气，

昨夜，兄长在无锋内部安插的人，传回消息，说长女郑南衣已从宫门全身而退。他们只求能将郑南衣送回，哪怕送新的去也好。

却收到带回来的人的消息，

还好他们更加决绝，提前解决了前任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