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太子带着苏无划开了囚犯的脖子。

回去的时候，苏无一直沉默着，没在意被太子握住的手。

太子把玩着苏无的手，也没说话。

苏无感觉鼻尖全是血腥味，想吐，想哭，想喝酒了。

快入冬了，今年的风格外冷。

在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边境传来匈奴南犯的消息。

朝堂争论不休，有心争位的皇子都想自己的人去领军。因为缘朝势强，以往都轻易打退了匈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亦是如此，都将这次出征当作争功的好机会。

“匈奴五年未大犯了。今年太冷了，这次来势汹汹啊。”太子坐在首位，语气低沉，眉头紧蹙。

太子的属臣、门客在你来我往地出谋划策。苏无也发表着自己的想法，不时和人争执几句，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苏无骑在战马上，回望京城，看不清城墙上是否有他。

“驾！”

大军远去，苏无的身影在里面并不起眼。

因为想闲游江湖，苏无的武力值并不低。但苏无从未想过主动伤人。一切都变了，还回得去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苏无跪在太和殿前，隐没在众将中。心情十分平静，并不在意自己被封赏了什么。

太子，不，是陛下的担忧没错，这场仗打的艰难，打了五年，不止和匈奴打，还和邻国庆朝和季朝打，三方出兵，有一方主将甚至换了五次，抚军大将军府打的只剩妇人和一七岁幼子。

苏无也从可有可无的监军属下成了武将，又成了主将副将之一。而苏无跟着的主将是中军大将军令人振，丞相苏烈的死对头。战场之上，什么不能消弭呢？

因为打仗，钱粮人陆续涌往边境，国库近空，缘朝死伤无数，缘朝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忙忙碌碌中，苏无过了自己二十三岁的生辰，吃了一碗暗卫送的说是皇上亲手拉的长寿面。

苏无久未看见小妹，一问才知，小妹早已嫁给龙都，因为打仗，婚礼并没有大办。

苏无给安郡王府去了拜帖。这是地牢一别后第一次再去，苏无被小厮带着到了会客厅。一路的景色熟悉又陌生。不知道怎么的，苏无和龙都关系淡了，只客气的问候了几句，苏无就去见了小妹。送上迟到许久的贺礼后，苏无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回府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苏无感觉有些晕，晕到眼里蓄泪，眨眼间泪又消失了，恍如错觉。

苏母开始轰轰烈烈地寻觅好姑娘，虽然苏无年纪大了，但他的家世、职位、相貌还是让他很受欢迎。

“苏将军，皇上召见。”

刚下朝，一个太监拦住了苏无。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养心殿里，苏无单膝下跪，头低着。

直到明黄的有着金龙纹样的衣摆出现在眼前。

“你有什么想要的？”皇上的声音从苏无头上方传入他耳中。

苏无沉默了一会后，开口，声音沙哑：

“回陛下，臣……想成亲了。”

龙华单膝下跪，与苏无相对，握住了苏无的手。

“只此不行，不要再提了。”

龙华将苏无抱起，向后殿走去，养心殿大门被太监关上。

……

“等太子十八岁了，我就传位给他，我们去江南吧。”

“我想游历四方。”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