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苏舞用被子捂住头，又掀起一角，只留一张嘴巴呼吸。

莫名地开始想起曾经所愧对的小动物们，悔恨交加，化作锁链捆缚住苏舞的心脏。

苏舞渐渐喘不上气来。

越想越难过，苏舞感觉自己要死了。

慌忙将意识从回忆里拔出，心悸迅速缓解。

再想沉入回忆，苏舞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苏舞有点慌。

她被小动物们包围了！

一只猫猫上前：“为什么？你明明听到了我凄厉的嘶叫，却不放了我？”

苏舞记得这只猫猫。

当时天很冷，这只猫猫想上床，苏妈将猫猫拴在了过道里。

那只猫猫凄惨地叫着，苏舞路过，却没有放开它。

第二天，那只猫猫死了。

苏舞将猫猫抱在怀里，在土灶前烤火，想温暖它的身体，可……冰冷的，不动的，猫猫走了。

如果当时苏舞能……

一只小狗上前：“为什么不回头看我？我追不上你，找不到你……”

苏舞记得这只狗狗。

它是村里小伙伴抱回来的，但小伙伴家不允许养。

苏舞和几个小伙伴在一座废弃的房子外，给狗狗做了一个窝。他们互相商量好带饭菜来喂狗狗。

苏舞问过苏妈，能不能养它，但当时家里已经有了一只狗狗，不能再多养了。

苏妈说，可以送到另一个村子去，她有个朋友想养狗。

但苏舞不怎么愿意，因为那样就很难再见到狗狗。

苏舞每天中午偷偷摸摸包一小块干饭去喂狗狗，狗狗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其他小伙伴……真的给它带吃食了吗？

下雨了，苏舞想着快去快回。

回家的路上，隐约听到幼犬的叫声，苏舞回头看去。

大雨中，那小狗离开了无风无雨的稻草小窝，在土台阶上艰难攀爬。

苏舞一步几阶，那小狗却还没有一个台阶高。

苏舞将小狗放回了窝里，加快脚步离开。

那幼犬的哀声挽留被苏舞甩在身后。

苏舞想着，小狗追不上就会自己回去吧？

停在邻居家的土坝里，苏舞后悔了，她向邻居二公倾诉，哭了，决定回去再看看那只小狗。

她，怎么会觉得那么小的狗会自己回去呢？

小狗不见了，不在苏舞走过的路上，也不在窝里……

预感小狗出事了，苏舞在那段路上徘徊了几次，呼唤着，没有回应……

很久后和小伙伴聊起这只狗狗，小伙伴说之前在她家粪坑里死了一只……

是它吗？苏舞没想到，那小狗会死得那样凄惨！

苏舞后悔了，如果同意将小狗送走……

一只鸟、一只小花狗、一只小白狗、一只黑耳朵小白狗、一只仓鼠……

时间会洗刷一切，悔兽难消，却渐渐淡去。

苏舞早就记不清它们的模样了……

终究是幻梦一场，不过是苏舞为求心安的虚伪愧疚罢了。

那次心悸后，苏舞再怎么回忆都找不到偿还的感觉了。

她想着，是否是因为，它们原谅了自己？

岁月如梭，苏舞发现自己动物缘大不如前了。

本来想当兽医，也只停留在想法上。

虚伪的泪水又消去苏舞的一些愧疚。

相信很快，苏舞就连模糊的记忆也不会有了。

……

“兄弟姐妹，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女人！离她远点！”

……

都，离我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