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缓缓上前，声音温婉：“我刚想上母亲那去，母亲就来了，这副打扮是要去？”

宋母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随即被满面的和煦所取代：“长乐啊，你怎的这般巧，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儿？”

“闲来无事找母亲说说话罢了。这位是？”长乐转头去看那位瞪了她一眼的绿衣女子。

宋母身边的嬷嬷立刻接话：“这是我那女儿，叫莺莺，现在陪在老夫人跟前解闷。”

长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温柔地落在莺莺身上，仿佛丝毫未察觉她瞪视的目光。“莺莺？也是个好名字，长得也灵秀可人。”

莺莺随意的给长乐行了个礼，语气生硬道：“谢夫人夸奖。”

“你这丫鬟好没规矩，你的眼睛在瞪谁呢？连行个礼都行不好，对夫人不尊，对老夫岂不是更加放肆？”碧水训斥道。

周嬷嬷脸色一僵，连忙把自己那爱冒尖的女儿拉回来，同长乐赔不是，“夫人，我家莺莺还小不懂规矩，冒犯了你还请见谅，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长乐轻轻抬手，示意碧水不必再言语，“无妨，既然是小孩子心性，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莺莺被碧水突如其来的训斥和周嬷嬷的拉扯弄得有些狼狈，她涨红了脸，看到自己娘又在低头哈腰。

莺莺不服气的顶嘴道：“老夫人都说让我不用在意那么多条条框框，况且我又不是不行礼。你那么大意见做什么？”话刚说完就被她娘狠狠打了一耳光。

周嬷嬷又是一顿道歉。

长乐眉眼微动，在心里暗笑，明面上还是笑着：“莺莺姑娘，看起来就是个直性子，老夫人虽疼爱你，让你不必过于拘泥，但那也是希望你能在理解规矩之后，更加自如地行事，而非成为无视礼节的借口。”

长乐说到这里，轻轻抚了抚莺莺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戏谑，“疼么？这一巴掌，该让你记住，言行举止皆需谨慎。”

莺莺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撇开了头。

长乐也不再戏耍她，笑意盈盈问宋母道：“母亲还没回我，是打算去哪里呢。”

宋母看到长乐就想起那两次下巴脱臼，心里对她这个疯儿媳还是有点发怵。

她有些不自在道：“还不是你嫁过来那么久了，肚子里都没动静，这才劳烦我日日去为你祈福。你瞧瞧那隔壁张府的少夫人，成亲不过数月，便有了喜讯，真是让人羡慕。”

长乐对她这个烂借口不置可否，“真是巧了，我也正想去寺里上香祈福，不如与母亲一同前往如何？”

“咳，去求子之前还要吃斋几日才行，哪是那么随便的，你下次吧。”宋母掩嘴拒绝道。

“哦！还是母亲活得久懂得多，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好好在家里等着元择回来吧。”

长乐不再说话看她们离开。

碧水皱了皱眉，老夫人没有老夫人的样子，下人也没有下人的样子。

随后担忧的望向长乐，怕夫人被老夫人说的话气到：“夫人，咱们回去吧。”

长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再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莺莺脸上挂着个巴掌印，也没出门，回自己的屋子里待着去了。没想到在屋子里反倒听到外面的丫鬟在乱嚼舌根。

她们这些丫鬟住的是个小院子，的一个回字形，本来是每间房间睡两个人，但是莺莺她娘周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就给她弄了个单间，就她一个人住。

所以这个院子里就她特别，看人也是斜眼看人。其他几个人比不得她，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她不想干的活也得替她干完。

半月前，莺莺她娘告诉她，老夫人打算给老爷纳妾呢，就要模样好屁股大好生养的。她娘一合计，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家姑娘吗？所以莺莺调到老夫人身边。

莺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哄的老太太每天都和颜悦色。就是把老太太身边那个孙荌荌都给压了下去。

就在前几日老太太同孙荌荌吵了一架，老太太问莺莺愿不愿意做老爷的姨娘，莺莺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愿意，她可太愿意了。

她得了老太太的应诺后立马欢天喜地的回来收拾东西了，碰到几个不长眼的来笑话她是不是得罪了人，要收拾东西走人了。她也立马反击了回去，扬言道自己要是当了她们的主子必定不会叫她们好过。

可惜，后来老爷却拒绝了，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家夫人倒好，自己生不出，也不乐意老爷身边待个能生的。

“哎，你刚刚看见了没有，里面那个，脸上好红一道巴掌印呢，指不定是得罪了谁。”

“嗐，那个啊，仗着自己娘是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就作天作地的，大家都是丫鬟，就她金贵，什么都不用干，被打也是活该。”

“我听说啊，是得罪了夫人，被夫人身边的人教训了一顿呢！”

“唉唉，我怎么听说是她娘怕夫人怪罪，打的她。”

“都一样，都一样，笑死个人了，还当自己是盘菜呢，天天做白日梦，梦着爬上老爷的床，这不，被老爷拒了。”

“夫人那个样子老爷看的上她？这不是做梦嘛！”

“就是，就是……”

莺莺猛然打开了房门，怒吼道：“你们还在这里嚼舌根，我叫我娘剪了你们的舌头，看你们是不是有那么多话好说。”

“呦呵，剪了我们的舌头，你娘好厉害哦，我们是夫人选进来的，还轮不到你娘对我们指手划脚。”高个子的丫鬟站了起来，不屑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白日梦碎了，就来向我们发脾气，大家都是丫鬟，你比谁高贵。”另一个丫鬟插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莺莺冷笑了一声：“说的你们自己没做姨娘梦一样，还有脸来笑话我。”

高个子丫鬟也抱臂冷笑：“起码我们还没像某些人不要脸眼巴巴的跟上去，没想到，人家老爷确是看都不看。也不嫌燥的慌，还敢对夫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