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令贵妃吃醋?
回到延晖阁,苏沅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缓了许久。
可握着茶盏的手依旧止不住地发抖。
她不清楚自己拒绝了陆忱会是什么后果。
也许他会放过自己。
也许等办完杨妙仪这趟差事后,便让自己销声匿迹。
毕竟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以陆忱的行事手段不能为己用,就只能防患于未然。
神情恍惚间,夜阑推门而入。
苏沅像只兔子般惊跳了一下。
夜阑嘴角抽搐。
心里暗讽,有本事拒绝没本事解决。
把手里端着的汤药扔在她面前,直言道:“安神汤,公主快喝了。”
顿了下,又补了句,“督主特地命人送来的。”
苏沅的脸一下白的煞人。
他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没敢反抗,苏沅硬着头皮,在夜阑的注视下喝了整碗,而后向她求道:“给我和督主带句话,能不能不要用奇怪的东西。
受伤被人发现了,我怕熬不住刑把他供出来。”
夜阑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眉心狂跳,磨着牙说道:“公主明知道不可违,为何还要拒绝?既是拒绝了,此刻又为什么要妥协?”
她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受不了她这副又要又立的模样。
苏沅站起身,走向床榻,规规整整地躺好,眼睛瞪着床顶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是没有自保能力的人,除了如菟丝花般缠绕依附松树,不然无法独自在后宫生存。”
夜阑立在原地未动。
当时在阅景楼里,督主与她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在她心目中如此冷傲的一个人,为了一个学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的丫头片子放下自尊,求她施舍。
着实有些震惊。
“督主第一次求人,你拒绝了,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愤然离开。
苏沅偏头看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他不是属意令妃吗?”
床上躺了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安神汤果真就只是安神汤,没有她想象中乱七八糟的功效。
只是搞得她心烦意乱,一夜无眠。
直到卯时夜阑来叫她起床洗漱,看见两只大黑眼圈,夜阑心里才松泛些。
因着皇后被斥,从今起晨昏定省的请安也被免了,但一早琼华宫来人请她过去一叙。
苏沅不明所以,但想着虞重华是陆忱的人,也是自己母亲的恩人,怎么也不能驳了她面子。
只是如今的时机不对,她若表现的与琼华宫过于亲近,便有站队的嫌疑。
拉帮结派,即便是她是公主,钦安帝心里也难免会生疑。
她是这么想,可宫里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昨日钦安帝罢免中宫权力的旨意刚一昭告天下,今日琼华宫的宫门就差点被踏破。
来人全是踩低捧高表忠心,生怕晚一步让人误以为自己是皇后那一帮的。
“臣妾给令贵妃娘娘请安,祝娘娘岁岁有今朝日日皆胜意。”
虞重华坐在上座,漂亮的桃花眼睨着殿下乌泱泱一片黑人头。
心里好不畅快。
这天上突然掉下馅饼的事,谁捡到谁不高兴。
正准备叫起,宫外通报:“哲城嫡公主殿下到。”
跪着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苏沅缓步而行,行至虞重华的面前,行屈膝礼:“儿臣见过母妃。”
虞重华望着她俏生生的小脸,“啧啧”两声。
听罢,苏沅以为令妃是因为吃她和陆忱的醋准备给自己下马威,未想虞重华拉住她的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难为你了。”
而后让殿下其余人等都先退下。
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命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一一呈上。
苏沅看得眼花缭乱。
珠宝首饰一概不谈,绫罗绸缎比父皇赏的还要好。
她坦然道:“令贵妃娘娘,我无功不受禄。”
虞重华挑眉:“怎么没有功?”
“父皇晋升母妃,是因着娘娘的贤明和能力,和小九没有关系。就算是有,也是该苏沅还您的。”
虞重华撇了撇嘴:“谁说这事了,我才不稀罕什么劳什子的贤明……”
“咳咳。”她一旁的内侍忽然清咳两声。
虞重华白了他一眼:“你要说你就和姓陆的说去,我虞重华就没怕过。”
苏沅一愣。
果真他们关系不简单。
“你给我下去,本宫有话单独和公主说。”
令贵妃骄横宫里人尽皆知,也只有东厂厂督能管束住她。
可如今她像是抓住了督主什么把柄,竟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
待人退下,宫女又送来几样东西。
苏沅定睛看去,脸臊得通红。
大红色的鸳鸯肚兜,放了两粒小球的“竹夫人”,和几本“压箱底”的画册。
未婚少女或许不懂,但上一世她三嫁谢澍时,完全按照汉制习俗,这些都在陪嫁的礼单里。
虞重华招来端盘的宫女,拿起一个与她腕上一模一样的珐琅镂空金镯子,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
苏沅想拒绝,开口的话被虞重华接了过去:“这是本宫在普度寺向送子观音求的。九公主你切记离宫开府前,断不能取下。
不然种下因果,到时候追悔莫及。”
“种下因果?”苏沅不明所以。
虞重华笑得狎意,却不正面回答她,又取一个貌似粉盒的物件,塞在苏沅另一只手里:“这药你备着,外敷消肿止痛的效果甚好。
就是太医院和司药司取用这药是要记档。若是用完了,来本宫这取。”
苏沅空张了两下嘴,哑口无言。
半晌,挤出些字:“我和督主并非贵妃娘娘想的那样。娘娘无需担忧。”
“本宫担忧什么?”虞重华抬起绢帕抵在鼻下轻笑,“本宫还巴不得呢。我倒是要看看他被情所困的样子,还是不是这一副死人脸。”
哈?!
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令贵妃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看人笑话的模样?
待虞重华全部交代完,便迫不及待地把苏沅赶了出去,她还要照顾她的小乖乖呢。
出了琼华宫,苏沅仍是一脸懵圈,来不及细想,只见杨妙仪跟着一名眼熟的宫女贴着墙根走。
她脑中灵光一闪。
是宜春宫的人。
心中暗叫不妙,杨家军班师回朝在即,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苏沅对夜阑吩咐道:“代我向谢先生请天假,说我病了去不了。”
而后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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