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嬿婉的分析，如懿太后等人心中皆是一惊。

皇上历来最不喜太后插手前朝后宫之事，所以才迟迟未允给端淑长公主之女，许配一桩好婚事。

之前，太后屡次争夺意欢的十阿哥，意图插手朝政，已是让皇上不悦。

后来要不是意欢听了嬿婉的建议，主动让永玥出嗣，绝了太后的念想。他们这对母子只怕早就撕破脸了。

达瓦齐叛乱，太后因为担心端淑长公主的安危，一心在慈宁宫佛堂为长公主祈福，已多年不插手后宫之事。

皇上还以为太后已经准备颐养天年不问世事，听了嬿婉的一番话，才知太后不过是蛰伏起来，寻找机会罢了。

和敬公主听了这么久，已经明白了如懿故意在她面前示弱，想要她出手对付令皇贵妃的心思。

和敬公主知道被骗，心里很是愤怒。

太后听嬿婉当众点破她和如懿之间的图谋，看着皇上怀疑的神色，一边心中暗骂如懿废物，一边小声向皇上解释。

“皇帝和皇后青梅竹马，走到这般田地，哀家于心不忍。哀家听了皇后的哀求，以为她已经知道错了。这才想为皇帝皇后说和，并无其他之意！”

皇上似笑非笑的问道：“皇额娘插手此事，当真只为调和朕和皇后的关系？朕听闻皇后身患重病，皇额娘不打算抚养永璂吗？”

太后忙撇清关系，“皇后即便病重，永璂也有愉贵人照顾。哀家年纪大了，可没有精力照看阿哥公主了。”

皇上认同的点点头，“皇额娘已到古稀之年，是应该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了。照看阿哥公主太过劳累，朕可不敢劳烦皇额娘！”

听到皇上暗含警告的话，太后心里敢怒不敢言，越加埋怨如懿海兰无能。

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都不能扳倒令皇贵妃，看来，这后宫真的是令皇贵妃的天下了！

如懿海兰自是不知道，皇上和太后的交锋。

但嬿婉戳破了她和太后之间的交易，让如懿心里又惊又怒。

如懿知道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计策，又失败了，如懿很不甘心又没有什么办法。

海兰急于帮如懿扭转局面，指着满殿的配牌位和经幡道。

“令皇贵妃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令皇贵妃心里没鬼，可敢当着这些人的在天之灵发誓？！”

嬿婉心中嗤笑，发毒誓的确是你们最后的杀手锏，她已经等候多时了！

嬿婉冷哼一声，“要证据没有，又辩论不过本宫，就开始求助神佛之力了吗？”

海兰以为嬿婉心虚了，激将道：“怎么，令皇贵妃害怕了吗？难为令皇贵妃也有害怕的时候！”

嬿婉嘲讽一笑，“害怕？本宫为何要怕？本宫知道愉贵人最喜欢立誓，向皇后娘娘表忠心。”

“既然愉贵人非要逼着本宫立誓自证清白，那愉贵人可敢随着本宫一同立誓？”

海兰拒绝道：“现在是令皇贵妃要向皇后娘娘证明清白，嫔妾为何要立誓？”

嬿婉也激将道：“皇后娘娘早就被皇上收走了册宝，本宫奉皇上之命，代替皇后娘娘行管理后宫之责。本宫可没接到皇上要自证清白的旨意，愉贵人这是在假传圣旨吗？！”

“还是，愉贵人心里有鬼，不敢随着本宫一同立誓？”

海兰急着要嬿婉发誓，立即道：“只要令皇贵妃敢发誓，嫔妾一定奉陪！”

嬿婉勾唇一笑，忽而伸出三只手指，立誓道：“信女魏氏嬿婉以魏氏全族在此立誓，信女绝没有做谋害皇嗣之事，更无觊觎后位夺嫡之心！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谴！”

“愉贵人，该你了。”

如懿海兰等了许久，都不见上天有丝毫的警示。

海兰有些焦急，嬿婉等人又不断的催促，海兰只好不情不愿的敷衍着立誓。

“信女以珂里叶特全族起誓，除当年一时糊涂，害了纯惠皇贵妃的三阿哥之外，绝没有做过谋害皇嗣之事，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谴！”

海兰在立誓之前，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算计过纯惠皇贵妃母子，担心嬿婉会以此给自己下套，特意补充一句，以免应誓。

嬿婉听了觉得好笑，看来海兰还是心虚了。不过海兰自作聪明的行为，是不会得到上天庇佑的。

嬿婉突然伤心道：“皇上一共有十七位阿哥，九位公主。数量虽多，可惜多半都早早夭折。”

“臣妾的十四十六阿哥，皇后娘娘的十三阿哥和五公主，还有孝贤皇后二阿哥和七阿哥，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海兰听到二阿哥，不知怎的突然心虚起来，在这满是牌位和经幡的地方，似乎飘荡着许多屈死的亡魂，在张牙舞爪的寻找着杀害自己的凶手。

忽然，海兰在一团黑沉沉的雾气中，看到了一个手拿着芦花的小孩子，呼吸艰难的挣扎着。

这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勾起了海兰早已尘封的记忆。

海兰心里很害怕，看着黑雾中的孩子一步步向她靠近，海兰吓得跌坐在地，惊恐万分的叫喊道。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谁让你是孝贤皇后的儿子？我只是因为担心姐姐放个风筝，谁让你额娘罚我跪两个时辰？”

“不能怪我，谁让你身体那么弱？我不过放了一把芦花，你就受不住死了，谁让你这么没用？！”

“啊啊啊，别过来！二阿哥，纵使皇上疼你又怎么样？你的身体太弱没有当太子的命，我不过是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罢了！别缠着我！”

海兰犹如见了鬼般大喊大叫，吓了众人一跳，还不等容佩扶海兰起来，就听海兰不知怎么，竟然把当年暗害二阿哥之事说了出来。

如懿大惊失色，忙要去捂住海兰的嘴，让她不要说话。

可海兰此刻失了神智，根本认不出如懿，还以为是二阿哥的冤魂来索命，东躲西藏之下，推倒了不少的牌位和经幡。

里面的和敬公主，乍然得知永琏夭折的真相，再也沉不住气，惊怒万分的冲出来，指着海兰骂道。

“原来二阿哥是你所害，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