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涉及该项目的生物实验室内，短短一周内团队内人员也是互相轮换了好几批，实验室内配置的心理辅导团队感觉自己比这些做实验的还要心累。

想象一下。

一周内就有数以万计的小白鼠全部死在了试验台上，其中百分之三十五的量死法都是大脑爆炸，就那样在你面前你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脑袋在刺耳的鸣叫声中轰然炸开，各种红的白的生物有机组织充满了密闭的实验培育箱内。

剩下的基本上也都是七窍流血而死，可以说这些参与实验的辅助人员很多只是坚持了不过一天就选择了下台，换新一波人上来接手。

真正难熬的是核心团队的人员，尤其是以侯敏为主的一票尖端科学家们。

副手可以轮换，可他们这些人没法轮换。

为了将脑量子波相关的领域研究推进下去，他们就只能强行忍着内心的各种不适，硬生生的看着数以万计的小白鼠在自己面前各种上演脑袋爆炸或者七窍流血，导致负责维护整个团队心理健康的心理医生们现在闭上眼睛都是满脑子的小白鼠大脑爆炸。

但真正让所有人面色极其难看的是，忍着这样恐怖的生理折磨进行了这么多的实验，期间换了超过五十多个研究方向，结果全部都是死路一条。

脑量子波的研究进度，依旧是零。

同样也有些忍不下去的汪森，最终选择了暂时停止相关实验。

“汪院士，这个研究根本无法继续下去了，数以万计的实验用强化小白鼠的死亡，换回来的全部都是一堆毫无价值的数据。”

通讯画面内，侯敏也是面色难看的以极其苦涩的语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还有团队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这个实验是我建议发起的，那么我现在也建议立刻停止所有相关实验，这已经不是科学研究了，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一场杀戮。”

“女娲，所有数据模拟整合之后，我们对ACL还有什么新的研究方向吗？”

汪森面色也是极其不好看，思索了几秒钟后他强忍着忘记脑海中那还在不断浮现的，有关于一只只小白鼠尖叫着大脑爆炸的画面，没有首先回应侯敏而是问向了女娲。

“所有数据对比完成，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

女娲的回答让汪森面色更加难看，但真正让他难看的话女娲还没有全部说完，继续开口道：“关于这些强化小白鼠具备的未加密脑量子波与玛纳共生体所散发的加密脑量子波对比，无论是从任何角度来探索都没有任何的有效数据，也没有任何有效规律，单纯就从实验项目目标来说，这些数据全部都是废数据。”

废数据。

在生物实验之中这三个字对于进行实验的研究人员来说无疑是最不想听见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你过去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只是用于排除了一些错误的实验方向，但对于什么时候能拿到真正的实验方向，则是一个永远未知的未知数。

“不过汪院士，我有一个建议，可以更换实验载体。”

但女娲又突然话锋一转，说出来了让汪森与侯敏两人都眉头一挑的话来，建议进行实验载体的更换。

“更换实验载体，你的想法是什么？”

通讯画面内的侯敏看了一眼汪森，后者则马上会意，马上开口问道。

试验了这么多天下来，生物强化后的超级小白鼠死了一车又一车，但整个项目团队确实是没有考虑过更换实验载体，毕竟生物实验在实验载体上是循序渐进的。

“玛纳共生体的生物载体是人类，结合了这些天来收集的实验数据，我在思考是ACL效应是否会因为生物载体的不同，而发生本质的不同。”

女娲很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高级生物样本就是人类的一种美化式说法，现在所有使用上玛纳共生体的生物单位其内部的生物载体全是人类，换句话来说玛纳共生体散发出来的脑量子波再怎么改变其源头上依然属于人类，小白鼠和人类的脑量子波原始频率是不同的，二者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

就算这些小白鼠是生物强化之后的超级小白鼠，它们也是如此。

“……”

面对这个回答，侯敏和汪森当即陷入了沉默，进行了思索。

“……侯院长，团队还能支撑多久？”

数十秒钟之后，汪森突然看向了画面中还在皱眉思考的侯敏，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一天应该没啥问题。”

侯敏又思考了数分钟，最终面色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好吧，换大猩猩。”

……

事实上，侯敏和汪森都有些过于高看自己的水平了。

半天不到，当上百只死状极其凄惨的大猩猩尸体被送出实验室之后，整个研究项目就在绝对不可否决的强势之中，全部暂时停止了。

真真正正难以想象的疯狂大屠杀。

半天下来，汪森和侯敏两人现在精神情绪可以说极其的不稳定，大猩猩在试验台上死亡的惨状和那些小白鼠比起来在冲击力上简直就是提高了数个量级，但女娲这里依然是没有收集到任何的有效数据。

关于脑量子波的一些核心秘密，依然是毫无任何的进度可言。

“我感觉，我可能得三个月不能碰类似的实验项目了……当年我学生物的时候，最残暴的实验项目也没有这几天来的恐怖。”

视频通讯的画面内，在核心实验室内的侯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在控制台面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国内尖端生物学领域专家，东煌科学院生物领域教授兼院长有朝一日竟然会在生物实验室内产生心理阴影的。

但这也怪不得他。

平时各种生物实验哪里会有这么恐怖？

半天不到百来只强化后的超级大猩猩在你面前脑子挨个炸一遍，这种事情说真的你换谁来谁都得疯的。

“我赞同，实验停止，三个月之后再继续吧。”

汪森这里的情况也是差不多。

一个脑量子波领域的研究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这些小白鼠和大猩猩的凄惨死亡景象真的能让他感觉未来几天睡觉会做噩梦，对自我道德的折磨极其强大。

他感觉自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可以和历史上那些畜生们一较高低的。

脑量子波领域实验项目全部停止三个月，需要让所有团队进行一系列的彻底心理健康辅导，不然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三个月后吗？也好。”

侯敏点了点头，但他又面色复杂的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但汪院士，你应该清楚，三个月之后要是重启该项目的话，我们现在还能使用的实验载体类型，就只有一个了……”

“……”

汪森听闻，面色极其凝重，他清楚侯敏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实验已经进行到了这个份上，小白鼠不行，大猩猩也不行，那么接下来可以更换的实验载体是什么已经是一目了然。

它意味着，要失去很多很多的高级活体生物样本，但世界范围内高级生物样本总数量是有限的，那么额外的高级生物样本又需要从哪里来，谁又需要成为高级生物样本，都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触碰人类文明生物科学领域边疆的小小行动，而在历史上展现过好几次的“界碑”将会从未在东煌生物科学家们面前，展现的这样清晰过。

许久。

他才态度复杂的开口：“……到时候，关于载体的可用数量储备，我会找凌局长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