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肉和一份青菜，还有一碗汤。女人虽然囚禁了他，但每一顿饭都精心制作，口感也是很好。

“你怎么不吃？”

女人见叶枫不动碗筷，突然紧张起来，害怕是自己做的不好。

叶枫伸手去拿，胳膊比昨日好些可以抬起来，可是筷子根本拿不稳。尝试失败后，叶枫放弃了。

“我的手没有力气。”

叶枫这样说，其实每次吃饭他都这么说过，但这个女人还是会忘。

“妈妈来喂你！”

女人端起米饭，亲自喂叶枫吃下。她欣赏着叶枫的吃相，忘记往饭里面放上菜。叶枫咀嚼着米饭，虽是有些硬，但他也很需要这些饭，他要尽快恢复力气，不能一直这样接受这个女人的"照顾"。

“好吃吗？”

叶枫点头，女人就无比开心的笑着。

“我还要多久才能去上学？”

叶枫不能说行走之类的话，不然就会刺激到这个女人，女人最怕的就是他会离开。

“你昏迷了三个月，肌肉萎缩，需要恢复些日子。不过妈妈会针灸，我用针灸给你缓解，不会耽误开学的，你放心。”

叶枫的眼睛沉了下来，虽然他已经对活着没有欲望，但是他不想像个废人一样瘫在床上。既然是肌肉萎缩，只要他不断锻炼就可以恢复。

“你可以给我找副拐杖吗？”

“你要拐杖做什么？”

女人再一次变得紧张，她的情绪总在不停的切换，叶枫要时刻注意说话的用意。

“我想早点站起来帮你做家务！我可以帮你做饭、洗衣服。而且我还要写作业，不然老师会不喜欢我。”

“对对对，我们是三好生，不能耽误学习，妈妈马上去给你买拐。”

说着，女人放下碗筷就要走。

“你吃了饭再走的吧！”

“我吃饱了呀！我已经吃完了！”

面前的饭菜她明明一口都没有动，却说自己已经饱了，她分不清自己吃过饭没有，但她会隔不久就来给叶枫送吃的，叶枫有那么几秒心疼这个女人，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这样。

“你在吃一些，买拐的事不用着急。”

“你是不是不想和妈妈分开？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女人回过身来摸摸叶枫的头，在她眼里叶枫就是她的孩子。

叶枫不想这个女人那么辛苦。虽然她人格分裂，时不时会对叶枫动辄打骂，但那都是在她发病的时候，更多时候她像极了一个母亲，对叶枫关怀备至。

“我爸爸去哪里了？”

“他死了呀！你忘了吗？他去城里打工就再也没回来，死在了城里。”

叶枫沉默，隐隐约约猜想到，那个男人应该是抛弃了她。叶枫定眼看了看这个女人，虽然她的五官不是多出挑的，但年轻时也是个长相标致的女人。她会行医，有经济能力，那么被男人抛弃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孩子。

“我以前是不是很不听话，总惹你生气？”

“不，我没有生气！都是妈妈不好，让你生下来就病了，他们说你有神经病我不相信！我用针灸给你治疗，可是你怕疼总是想跑，我就把你关在这地下室里，白天我去卖海鲜，晚上我就来给你治病，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真好。”

叶枫陷入沉思，对女人说的话完全理不清思绪。算了，女人自己都理不清他又怎会弄得明白。

“你可以再帮我再买一些纸和笔吗？”

“可以，可以！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娶个漂亮的媳妇。”

说完女人就爬上了楼梯，黑暗之处传来门锁的声音。叶枫再次环顾四周，女人刚说的三个多月也不知道是否准确，陷入这个不见天日的地牢起初他并不觉得可怕，因为这样的黑暗就是他一直以来内心的颜色。然而当他彻底瘫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死的能力都没有。安静的时候，还是会想雪寒更多，因为想她，才会变得害怕。

忽然脑袋里又传来一阵轰鸣，伴随着疼痛传遍全身，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独自承受着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