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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主母还不能发落一个小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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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主母还不能发落一个小妾吗?

何况,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兔死狐悲,她可怜那个妾室。

说不得,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四少爷的妾。

“四少爷只是怀疑,可有找到什么证据么?”春桃喉头发涩,多问了一嘴。

“证据?那还不容易,事情总不能是少夫人自己做的吧,把她身边的丫鬟嬷嬷,还有那大夫产婆,一盘问就知道了。”

秋菊不置可否的语气,接着又道:“心里都是门清的,四少爷也就是气极了,才打了少夫人,真是要为那妾室讨说法,就该在衙门了。”

孙氏还是老夫人娘家的女儿,闹一阵也就是了,还能真的和离么?

“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春桃说得小声,自言自语似的。

“谁让她仗着主君宠爱就敢对主母不敬啊,一个丫鬟出身的,攀了高枝,便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人家孙夫人是什么身份,还给四少爷生了嫡长子,就算她没做错什么事,主母还不能发落一个小妾吗?”

春桃默默听着,心脏像是被攥紧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她不是个聪明的,若真做了通房,还是在大人未成婚前就在房里的,将来哪里得罪了夫人,岂不是和那妾室一般下场了。

自是不会有人为她出头,就像秋菊姐姐说的这样,他的夫人是什么身份,自己就是个丫鬟出身的罢了。

“说不准四少爷这会儿还得去孙府同少夫人好好道歉呢。”

秋菊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年了,这样的事听了不少,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这事如何收场。

四少爷要是不上门赔礼道歉,言官的折子就能要他半条命。

春桃缓了口气,方才笑了笑和秋菊道:“……也对,是我想多了,我、我以为四少爷对那妾室多少有点感情的。”

“能做到这份上就已经不错了,不过,再怎样和仕途官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秋菊摆了摆手,“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屋去了。”

夜里,小丫鬟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她总是想起白日里秋菊姐姐的那些话。

通房还是不要做的好,她只要回了松鹤居,再像从前那般做个洒扫丫鬟就行,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和大人的事。

求一求,兴许是可以的。

没有通房的名分,在外人眼里还是她吃亏呢。

等时间久了,他肯定也就把自己厌弃。

愈想,春桃更是睡不着了。

她把床头放着的绣棚拿过来,阿成说想要留个念想的事,她一直记在心上的。

先前,是阿成看见别的小厮有,旁敲侧击的找她要过好几回,那会儿春桃拒绝了,因为她在这方面很没有天赋,绣的实在不好,她拿不出手。

后来拗不过他,才答应下来。

到底他们有缘无分。

借着从窗外透进屋里的皎洁月光,春桃紧皱着眉头,一点点的绣。

绣了大半夜,看着鸟不像鸟,鸭不像鸭的丑鸳鸯,很是颓废的把绣棚放回去,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日,她眼下都是青黑的,一看就没睡好。

老夫人心情不佳,一早就进佛堂了,不许下人进去打扰。

春桃打着瞌睡,一边干活。

到了下午,她精神好多了,正拿着鱼食喂池子里的锦鲤。

瞧着水里抢食的鱼儿,眉眼不由得染了笑意,忽的,春桃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眸,就见小厮领着四少爷进来。

比起那日看到的眉目俊朗,清冷自持,这回的四少爷好像一下老了许多,周身的气势也变得森冷阴厉,让人避之不及。

恰好春桃在他要过来的必经之路上,躲是躲不了的,她心头一跳,让开几步的福了福身,等他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四少爷好像多看了她一眼。

那日,四少爷被老夫人罚去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不过,好在四少夫人被接了回来。

老夫人小惩大诫,这事到此便结束了。

“春桃啊,你去把这盒药拿给那不争气的,就说,是我说的,再有下次,就不是跪一夜祠堂的事了。”

她把药接过,给老夫人恭敬的行了礼,就往祠堂去了。

小丫鬟走后,老夫人叹了口气,同一旁的夏竹道:“要是那妾室能有春桃这般老实本分的性子,哪里遇上这无妄之灾。”

孙氏也是个没脑子的,行事没有章法,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明目张胆的干了。

真不知道该夸她勤快还是笨了。

老夫人前日听说时,都愣了好一会儿,她是一点策略都不讲啊,直愣愣的就把那妾室给结果了。

都不用怀疑是不是她干的。

夏竹奉上一碗参汤,宽慰道:“好在少夫人回来了,四少爷也知道错了,老夫人就不要再为此事伤神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无奈道:“但愿这事就此打住吧。”

祠堂离庆安堂有些远,春桃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看守的侍卫,看了她手里的腰牌,就让她进去了。

这地方都是牌位,气氛也阴森森的,四周更是安静极了,春桃心里发虚,步子迈得快了些。

想着把事情办了,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谢家历代祖宗的牌位下,笔直的跪着一人。

一身青色宽袍,气度清冷沉着,皮相也是好的,春桃对他却鄙夷得很。

男人或许都是如此,既要享齐人之福,还想后宅和睦。

抿了下唇,春桃上前离他几步远的距离,福了福身道:“请四少爷安,老夫人让奴婢来给您送药。”

跪着的男人没什么反应,全然把身后的她当成了空气。

春桃心中一紧,剩下的话是要得罪人的,她小心的语气继续道:“老夫人还说了,您要是还有下回就、就……”

他侧过头,幽深的眸光凝在她身上,声音泛着冷意的问:“就什么?”

“就、就不是罚跪一夜的事了……老夫人的原话,奴婢不能不带到,还望四少爷能体谅奴婢的难处。”

语气弱了几分,春桃被他阴郁的眸光吓的心颤。

四少爷喜欢的宠妾被他夫人害死了,他还要去岳丈家道歉把人接回来,还要被罚跪祠堂,说来是挺憋屈的。

而她这一番话无异于是来给他雪上加霜的,她就是个丫鬟,这位再如何也是少爷。

春桃不敢抬头,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滚!”

谢宪之阴沉着一张脸,眼神晦暗得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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