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清水秀的牛佛

车窗外一片绿油油的大山，对于从小生活在城里的杨光本是新鲜的，平时外出办案也是匆匆忙忙，没空欣赏这无边的秋色，现在有闲暇了，却又欣赏不来，感觉外面那山，那水，那树都是浅红敏，真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从市区到青山县其实并不远，也就三十多公里路吧。汽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只是这柏油路面修成年代较远，早已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啃得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就像坐在碰碰车上一样，屁股和后背被按摩得都快脱皮了。

来到青山县公安局才九点钟，很早，因为今天要下到牛佛镇，听说那段路比较远，还是泥巴路面，就是刚刨出一条公路的坯子，并没有后续施工。如果天晴还好，如果下雨，车轮在稀泥巴要打滑，很不好走。

县公安局办公室里，杨光看到还有一个人也在等着报到。一问才知道也是市公安局的，治安大队的，叫王波，下派到大面镇派出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况且两个镇又是相临的，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办公室里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办公室主任柳大姐，她很热情，这些都是市上下派的，都是来帮助地方的，说不定人家一两年就回去高升了，当然得热情接待。再说这两个小伙子初到青山，人生地不熟的，都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哪能生分了呢？于是柳大姐很快为两人办好了手续，又相互要了电话加了微信，告诉杨光和王波，只要在青山县，有任何问题尽管给她打电话，她就是两人的亲姐。柳姐又带着两人去拜访了局长邵峰。邵局长对两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也对上级把两位如此年轻的力量派下来表示感谢，又嘱咐柳姐在生活上，工作上要好好地照顾，要让他们像回到了家一样。

一番热络下来，杨光和王波都有点受宠若惊，心里那被打压下放的愁绪也慢慢地散开了来。生活得继续，工作得继续，要想早点回去，先得努力把工作做好，在市、县、镇这三级公安战线上有个好口碑，这样别人才好为你讲话，你才可以昂首庭胸地回去。对于他们警察来讲，就一件事，努力破案，多破案，破大案要案。

本来邵局长要派人分别送两人去镇里的，可杨光和王波哪好意思呢，自己年纪轻轻的，还是个警察，如果从县里到镇里还要人送，那传出去不丢死人吗？自己只是一个小兵，是去干工作的，悄悄地去就行了，搞得那么大张旗鼓的干啥，别人还以为是去当官呢。于是谢绝了邵局的好意，离开了邵局的办公室。柳姐带着两人参观了县公安局的各个部门和科室，把两人向他们作了介绍，免得以后过来办事找不到地方。然后又带着两人来到食堂吃了顿工作餐后，两人就分别踏上了去牛佛和大面镇的路。

去牛佛根本没有大巴车，也没有中巴车，因为路太烂，那些车不愿跑。只有长安车这类的车，准坐七人的，但往往里头挤了十几个人。这条路果然不好走，哪怕是晴天，在上坡的时候还是要滑来滑去，初次坐会觉得害怕，长期坐惯了就没啥了。道路两旁还有很多人在走路，可能是不愿受这滑来溜去的苦，也可能是想节约坐车的两元钱。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到了牛佛的地界。杨光一下子来了精神，因为这里的山比之刚才更高更大了，而且连绵起伏，山上郁郁葱葱，真是很漂亮。山下那条河的河面也变得更为宽阔，更为清澈，更为平静了，它跟随着那起伏的山蜿蜒曲折，缓缓流淌。几只白鹭在上空盘旋，时而落到水面，时而行走在浅处的水草间，时而振翅向着那大山飞去。河面上还有一条小渔船，一个渔夫正在撒网捕鱼，时不时地唱着歌，似与那飞翔的白鹭应和着，也可能是今天的收获不错，心情好的缘故。

杨光抬眼望去，哪哪都是风光，哪哪都是胜景，这里仿佛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如果不考虑其它，在这里生活可真不错。

可杨光不是傻白甜，他是个眼里常常见到黑暗的警察，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他可不会一看到美景就“啊啊”地叫个不停，他更不会拍着老乡的肩膀说“你们都生活在这么美丽的地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话。这里美是美，但目前这美并不能给老百姓带来任何实质的好处，换不来钱，生活得不到改善，那美还有当饭吃？

美还真能当饭吃。只是要有许多前提条件，前期需要投入很多。可这都不是杨光所要想的，也是他无法想的，这太宏大，他一个小警察不敢想。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子到了镇上。杨光下得车来，在镇上慢慢地走着。镇上很热闹，听说今天是赶场日。在牛佛一四七是赶场天，很热闹，附近的各种小商小贩都会在赶场天来兜售货物，老百姓也会在这一天上街来，要么采买，要么聚亲会友，要么瞎逛游荡。而平常是很冷清的，除了镇上的人和一些坐商就没有其他了。

来赶场的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着些老人在家侍弄庄稼，带带子孙，解决年轻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可以安心地在外面挣钱。可人群里也有一群年轻人引起了杨光的注意，倒不是说镇上全是老人，连个年轻人都没有。而是这帮年轻人的穿着打扮很是怪异，七八个人，个个奇装异服，黄头白发，耳朵上打着耳钉，脖子上挂着大链子，亮闪闪的，不知道是不是金的，但很粗，用来拴狗是完全可以的。

依照杨光的职业习惯，这群人多半是无所事事，整日里欺负这个，打压那个，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果然，其中一个黄毛快速向一位老大爷靠近了，那大爷浑然不知有一只手伸向了他的口袋。其实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还有很多，但另外七个人对着这些人怒目而视，有的还掏出匕首在胡乱地飞舞着，刚才那些看着黄毛的人吓得马上转过了头，根本不敢看向这边。那黄毛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钱从老大爷的口袋里拿了出来，老大爷还在和前面的一个摊位老板讲着价。那老板想要提醒老大爷，可又不敢，只好不停地眨着眼睛，可老人家根本没看懂。

就在黄毛这群人以为得手的时候，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地捏住了他掏钱的手。

“住手！”一声喝厉，吓愣了这群害人的蛀虫。

“放手！”黄毛没想到这人力气这么大，拔了几次没有拔动，反而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疼。

“放手，小子，不想活了。”外的白发、绿毛等七个杂毛看着到手的钱不不翼而飞，那心情可想而知。要知道在这牛佛，还没有人敢坏他们的好事，说着就要一哄而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