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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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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食人魔

医院外,人群熙攘,手机屏幕的光亮交织成一片,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于此,只为捕捉这一独家的新闻瞬间。

救护车内,镜头早已就位,摄影师稳坐副驾驶后方,以精准的45度角捕捉每一个细节。申妈妈按照安排,早于人群骚动之前便已安坐于摄影师正前,方记者则紧随其后,眼神中透露出职业的敏锐。

凝视着手中那张刚从柜台领取的出院单据,申妈妈轻声细语:“真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决定参与这次拍摄。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或许只是场虚无缥缈的梦,但我却为此准备了一箩筐说服您的理由,直到真正开口前。”

方记者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我父亲也是位记者,他常教导我,新闻工作需心怀开放,不带偏见地接纳每一个信息。您认为,您的女儿会醒来吗?”

申妈妈眼眶微红,紧握双手:“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让我女儿重见天日,我什么都愿意尝试。”她转而握住方记者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方记者温柔地回应,将左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相信,当她回到熟悉的家,那份温暖会唤醒她。”这句话如同春风,拂去了申妈妈心中的部分阴霾,眼中重燃希望的火花。

方记者话锋一转,问道:“您知道吗?李浩宇的母亲已经离世了。”申妈妈闻言,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您梦中所见的,正是李浩宇的母亲。她遭遇不幸,葬身火海。她曾留下遗言:‘我要让李浩宇永远无法在你们的世界里立足。’这里的‘你们的世界’,是XX镇人对我们外界的一种说法。我坚信,既然她能如此决绝,也定有能力帮助您的女儿苏醒。我父亲之所以强调开放心态,是因为我曾在面对XX镇的新闻时心生疑虑。”

方记者继续阐述:“那个村落,藏着太多我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秘密。”

申妈妈若有所思:“我对XX镇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它是因为高尚贤的报道而进入公众视野。”方记者点头:“关于高尚贤的报道,几乎全是我父亲的手笔。”

说着,他掏出手机,滑动屏幕,打开了自己个人网站上的最新文章,递给申妈妈:“这是我整理的所有关于高尚贤的报道,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摄影师蹲下身来,以独特的低角度拍摄,引导观众仿佛亲自跟随申妈妈的视线,一同深入阅读这篇关于高尚贤的深度报道。文章源自一份旧报纸的专栏,其中一篇罕见地引述了受害者X的自述,他自称在高尚贤生前与之关系密切,并勇敢地站出来为其行为提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视角。

这段采访,当时由一位敏锐的记者使用V8摄像机全程记录,但仅有最震撼人心的最后一分半钟被上传至YouTube,搜索关键词“1107”即可找到。视频中,记者原本激昂地反驳X的言论,严厉谴责高尚贤的行径为丧尽天良的心理扭曲。然而,当X缓缓拉起裤腿,露出右小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时,整个现场瞬间静默。那伤痕边缘,赫然可见一排排细密的齿印,证明了它并非自然形成的肌肉萎缩,而是某种不可言喻的恐怖经历留下的印记。

一年前,X遭遇了一场噩梦般的绑架。他被高尚贤囚禁在后车厢,四肢被紧紧束缚,车辆驶向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后停下。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高尚贤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你的气味如此独特,与众人截然不同。选择这样的环境,就是为了让这肉香不被轻易稀释。”

灯光昏暗,高尚贤的身影俯在X的上方,他选中了X因长期锻炼而显得尤为健硕的手臂肱三头肌作为目标。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高尚贤的脸庞。他贪婪地吮吸着滴落的血液,脸上交织着满足与扭曲的痛苦。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崩溃,泪水与悔恨交织,喃喃自语:“我怎么能如此脆弱?无论多么努力,这嗜血的欲望始终无法根除!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深渊!”

在理智尚未完全丧失之前,他解开了束缚X的绳索,催促他趁机逃离,仿佛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寻求一丝救赎。

X并未选择逃避,而是冷静地脱下裤子,一只脚跨出车厢。

“你注意到我右小腿上的纹身了吗?”X平静地说:“年轻时我曾是混混,属于一个收保护费的帮派。这个纹身就是那段过去的证明。但在帮派解散后,我决定重新做人,但这个纹身像甩不掉的阴影,因为纹身过程中做了特殊加工,无法去除,让我感到无比羞耻,所以我总是穿着长裤。”

X略带苦涩地问:“你能帮我消除它吗?”

高尚贤伸出手,轻轻触碰他腿上的纹身,沉思片刻。

“这个纹身的色素已经深入你的肌肤,即使切除表层皮肤也依旧清晰可见。”他如实回答。

X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经过这件事,我认定他值得深交。人们都说他是食人魔,但这其实是个误会。仅凭他在乎我这件事,就足够证明他还残留有人性。”

记者听完这些陈述后,却仍摇头不解。

X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坚持你的偏见,我说再多你又如何能懂?在XX镇,人们的日常生活主要围绕信仰、家庭和耕作展开。我们对信仰表现出绝对的忠诚,每一件事情都以信仰为出发点去执行。所以,他可能并不懂得法律为何物,因为他从未接触过,也没有相关的常识。这种生活状态,你能理解吗?”

X继续阐述道:“他对于生肉有着异常的迷恋,尤其是人肉。他认为这是一种奖赏,甚至愿意为此做任何事来获取最上等的人肉。比如,肾脏是他每周三晚上的小零食,像是发薪日前的奖励。我并不认为他这样做有罪。你们认定他有罪,只是被法律牵制了思维。换个角度想,我们都吃牛肉、猪肉、鸡肉、鱼肉,为什么只有鱼肉才能生吃?同样是肉,为什么吃这些就不犯法呢?”

记者的反驳被他全盘忽略,他继续为自己的观点辩护。

X缓缓道:“他是我遇见过的最懂得体谅人心之人,却因法律的界限而被视为罪人。若要用一句话概括他的行为,我会说是法律迫使他在追寻自由的过程中逾越了自由的边界,这应被解读为:一种不失人性却失控的状态。仅此而已。”

随着故事的深入,申妈妈将手机轻轻递还给方记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方记者轻声细语:“那位进行采访的记者,正是我的父亲。我记得他回家时总抱怨工作的无趣,说这份工作让他无法宣泄真实的情感,所有的愤怒只能默默吞咽。他甚至写好了辞职信,扬言如果组长再派他去追踪高尚贤的新闻,他就立即离职。然而……”

说到这里,方记者语气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但在采访完X之后,一切都变了。第六天的深夜,我竟然看到父亲蜷缩在厨房的角落,吃着生肉。”

申妈妈闻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涌动着不解与震惊。

方记者继续说道:“他后来向我解释,吃生肉是他无法自控的行为,自那次采访后,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他这么做。尽管眼前的他令我心疼,但在我心中,他依旧是我敬爱的父亲,即便他嘴里咀嚼着带血的生肉。”

申妈妈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转变为何如此突然且剧烈?”

方记者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尝试过各种方法想帮他戒掉这个习惯,但都无济于事。直到他再次接手高尚贤的新闻报道。起初,他对这类新闻仍抱有厌恶之情,但出于对生肉的渴望与日俱增,外出采访成了他逃避欲望的出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新闻发布的当天,他对生肉的渴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似乎那股神秘的力量在告诉他,要彻底摆脱生肉的诱惑,就必须继续深入这条新闻线索。”

方记者最后望向申妈妈,眼中闪烁着真诚:“申妈妈,我希望您能理解我话中的深意。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为人知的挣扎与救赎之路。”

就在这时,后车门缓缓开启,摄影师站在门边,镜头紧紧锁定在申鈺淨那张纯净如雪的脸庞上。随着医护人员的步伐,镜头缓缓推进,记录下申鈺淨被推入车厢的每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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