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阿颂来啦。”浓妆艳抹的女人搭上他的肩膀，满身酒气，明显是喝多了。

白颂给人送进休息室，换上西服戴上耳麦，开始巡逻。

他来这家叫御星的夜总会上班已经有几个月了，每天七点到凌晨十二点换班。

御星老板是他送外卖回去路上无意间救下的，白颂身材健硕而不失灵活，打起架来有股不要命的架势，以一敌四，身上也只受了些擦伤，老板小弟赶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落荒而逃了。

事后老板看白颂年轻能打，背景不深，让他跟着自己混，他怕陈盼担心，没有同意。

老板惜才，白颂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便极力挽留，几经协商，暂定在夜总会当保安挣点零花钱，其余事以后再说。

白颂巡视了一圈，又回到休息室，刚进门就听到打骂声。

“琪姐琪姐，别打了，消消气。你给余菲脸打花了怎么挣钱啊！”

琪姐是御星的妈妈桑，平时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交恶，对手底下的姑娘也算不错，出台全凭自愿，累了请假随时批。

白颂看琪姐还要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琪姐，规矩不能坏。”

琪姐是夜场老人，多少也知道点老板对白颂的态度，态度缓和下来：“阿颂回来了啊，忙完啦？”

转头没忍住又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女孩：“你个浪蹄子，徐总多好的人？年纪不算大，还没有特殊癖好，愿意花钱包你，你就该烧香念佛，你问问在座的哪个姐妹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呢？你都干了什么？”

白颂怕事态继续扩展，赶紧把琪姐拦下，让人把地上的余菲扶进里屋。

做夜场的女孩多少都有些身不由己，大部分都是因为家庭原因或是不堪的现实压力才会投身到这一行。

余菲恰好是那一小部分人，她纯粹是因为好吃懒做，张开腿躺着就能把钱赚了何必那么辛苦？

她从小就靠坑蒙拐骗混到大，被当时的男朋友带到首都卖给别人玩也没觉得有什么。

来御星工作纯粹是机缘巧合。

余菲男友经常带着她辗转各大夜总会门口拉野客，时间一久行业里都知道有这么对“野鸳鸯”。

琪姐无意间发现这小姑娘和自己是同乡，还和养在老家的女儿同龄，长期这么下去一定会得病。于是动了恻隐之心，花了点钱，威逼利诱地让她男友分手，安排到夜总会当服务员。

没想到上班不到两个月，余菲就在包间和客人搞到了一起，还自愿出台，原因只有一个：轻松，挣得多。

御星是首都数一数二的夜场，提供很多隐晦的服务，比如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为客户提供长期包养协议。

余菲长相清纯可爱，平时上班穿个制服，挺能笼络一部分客人的心，自然很快就有人提出包养她。

琪姐可谓是仁至义尽，精心为她挑选了优质客户，给出的价格也很高。想着她跟着老板捞点钱，伺候一个人没那么辛苦，攒够钱就可以离开这一行。

哪曾想送过去不到三个月，就被人退回，还留下一句话：“御星送来的人手脚不干净，徐某无福消受。”

余菲爱上了赌博，徐总只带她去了一次赌场，她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偷了两只价值百万的手表用作赌资。

对于有钱人来说，两百万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敢违背主人的意愿私自窃取主人的财富，那就是触碰了逆鳞。

不听话的狗，不要也罢。

琪姐撒完气，搬了把椅子坐下，点了根烟，余菲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不停地道歉。

“余菲，你知道手表钱是大老板帮你赔的吧？如果不是他和徐总有私交怕影响店里的名声，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跪在这和我认错？”

琪姐浅浅咬住烟蒂双手握住手机靠着椅背不停发着消息，接着说：“借款合同签了就好办，这钱可不是白给你的，御星你也别想呆了。在你这老娘算是交了次学费，认了！我已经放出消息，没有夜总会会再用你，继续当你的野鸡去吧。”

说完也不顾余菲的苦苦哀求，起身就走。

白颂一般是不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但是这次他主动扶起余菲说道：“你欠了多少钱心里应该有数，他们的催债手段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在御星这类大型夜总会上班，就是到死也还不上这些钱。”

余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握住白颂的手声泪俱下：“阿颂，阿颂，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大老板对你不一样，琪姐也给你三分面子，帮帮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脏病吗？”

“没有没有，送去徐总那的时候做过体检，这几个月我也只跟了他，绝对没有，阿颂我们现在就可以……”说罢余菲摸上白颂的脸，作势就要亲上去。

白颂推开她，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我对你没兴趣，明天再去做个检查，帮我个小忙，御星你肯定是不能待了，但是我会让琪姐给你条活路。”

初春时节，寒潮未走，绿荫大道的柳树刚抽出一些嫩芽，B大的校园里四处都洋溢着青春活力。

陈盼最近课不多，社团也都退了，他有些纠结是继续考研还是出去工作。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外的书吧，这里环境幽静，学习之余还可以喝饮品吃蛋糕。最重要的是白颂在这充了五千块钱，想到这还是有些肉疼。

“你好学长，这里有人吗？”

陈盼抬头入眼的是一个陌生女孩，扎着马尾辫，脸上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脸上未施粉黛，柔美的五官清透无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水果香味。

“没有。你坐吧。”虽然周围都是空位，但陈盼也不好意思明晃晃地拒绝对方。

“谢谢，学长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好像经常来这看书？”

“算是吧，家里人在这办了卡，用完之前应该会常来。”

“这样啊，对了学长，我叫余菲，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