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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单身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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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单身万岁

医院。

普通病房里。

仲有谋握住宋思茶的双手,眼框乌黑,脸色发青,眼神憔悴不堪。

他已经有两天都没合眼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直守在床边,生怕心爱的女孩醒过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不是他。

“思茶,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你。”

火锅店发生爆炸之后,宋思茶昏迷不醒,就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来。

两天过去了,她还是躺在床上昏睡,没有醒过来。

宛如一个被巫婆喂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安静的睡在那里,脸色苍白,有一种病态的美丽。

“思茶,叔叔和阿姨已经同意让我们结婚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们立马就能办婚礼。”

女孩的手上还打着吊针,爆炸发生时,她整个人飞了出去,之后又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导致头部遭到剧烈撞击,身体上有多处摩擦伤,又动了胎气,所以现在还在输着营养液跟保胎的药。

宋仁投夫妻俩在女儿出事的第一时间赶了来了医院,爱女心切的他们深怕这次的见面会变成永别。

因为陶晓机带着宋思茶出门前,又给他们女儿卜了一卦,说宋思茶八字中的子女星受克,且无化解之相,这辈子注定与子女缘分薄,很难怀孕,可一旦怀上身孕,就很容易流产,保不住孩子。

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宋思茶胎象平稳,并没有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

所以陶晓机建议,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因为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是她们宋家唯一的外孙。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们发现仲有谋虽然长得其貌不扬,家庭条件贫穷,但好在他对自家女儿是真心的爱慕,所以也就只能忍痛咬牙同意了这门亲事。

而与宋思茶一起住进医院的陶晓机,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住在了重症监护室里,浑身的皮肤大面积被烧伤百分之99,(真正的只剩下了小鸡百分之1),大量的液体从身体受伤的各个部位源源不断的渗出,垫在身体下面的护理垫换了一张又一张,补充液体的吊瓶输了一瓶又一瓶,却还是无济于事。

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毒气和烟雾,他损伤了呼吸道无法呼吸,医生只能在他的脖子上喉结的下方切开一个口(气切),来帮助他恢复呼吸。

因为陶晓机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能起床排尿,所以医生又给他插了尿管,上了心电监护,吸氧等治疗措施。

这老毕登家里有两个儿子,但在他出事之后,没有一个儿子来医院看过他。

就连他的老婆,都没来看他。

因为陶晓机经常家暴他老婆,一旦他老婆被打的受不了跑回娘家,他就把气撒在两个儿子的身上,对他们拳打脚踢,逼他们走路去把妈妈找回来。

所以不仅他老婆对他恨之入骨,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恨透了他。

他们母子三人,都巴不得陶晓机立马死在医院,好通知殡仪馆的人去医院把尸体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烧掉。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现在是早上8点,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正在开始查房,从第一床的病人按顺序往后一个个查。

宋思茶睡在25号病床,所以医生护士们暂时还没有查到她这里。

仲有谋刚刚吃过早餐,他拿洗脸盆去开水房装了些开水,又加进去一些冷水,用手试过水温刚合适,就端回病房里给宋思茶擦脸。

宋思茶住的是三人间,带独立卫生间的病房。

隔壁的两张床都没有病人,所以仲有谋晚上陪床的时候,就会躺在中间的那张床上睡觉。

仲有谋拿了一张凳子放在病床前,把洗脸盆轻轻的放在凳子的上面。

他刚想要转身去厕所里拿毛巾给宋思茶洗脸,却发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仲有谋又惊又喜,激动得语无伦次:“思茶,你…你醒了?我刚想给你拿毛巾擦擦屁股来着,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打点粥来吃?”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用错了词。

宋思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呆呆的盯着他,像一只迷路的小兔子。

她咬了咬下唇,疑惑的问:“叔叔,你有见到我的爸爸妈妈吗?我想要找他们,让他们带我回家,他们到底去哪里?”

仲有谋惊呆了,他张着嘴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思茶?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有谋呀?现在时间还早,叔叔阿姨还没有那么快会来医院的。”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管他叫叔叔呢?

难道她磕到脑袋,得了失忆症?

想到这儿,仲有谋立刻冲出了病房外面,去把正在查房的医生跟护士全部都喊了过来。

“医生,护士。我女朋友醒了,你们快来看看。”

正在查房的医生跟护士听到消息,立马就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乌泱泱的走进病房,把床上的宋思茶团团包围住。

“你好,宋思茶。我是你的管床医生,名字叫姚家明。请问你现在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呢?”

站在病床右边的管床医生姚家明双手负背,笑容可掬的看着宋思茶问。

宋思茶见病房里突然间闯进来这么多人,顿时吓傻了。

她拉起洁白的薄被子,一头钻到被子里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要找爸爸,我要找妈妈,呜呜……”

女孩害怕的躲在被子里,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8岁的时候。

宋思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睡醒后,自己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没有熟悉的爸爸妈妈,只有一堆她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科主任何大勇见状表情严肃,他微微挑了挑眉,然后偏过头对姚家明嘱咐:“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对劲,你等一下再给她开个脑部检查看看。”

姚家明恭敬的颔了首颔首,神情有些紧张。

“好。”

他听出了科主任话里的意思,病人刚被送进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做过了一遍全身的检查,可那时候的检查结果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现在宋思茶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只怕是病情有了转变。

那样的话,这个病人的情况处理起来就有点棘手了。

几个医生站在床边低声交流了一会儿,接着就离开了,他们又回到了原先没有查完的病房。

仲有谋心里万分焦急,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见宋思茶一直躲在被子底下,怎么哄都不肯出来,就去了医院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几根棒棒糖跟一包QQ糖,打算拿这两样去哄宋思茶。

嘿。还真别说。

这一招还真的挺管用的。

就在他悄悄的把棒棒糖塞进被子的时候,一直躲在被子里的女孩,竟真的伸手拿走了那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放进嘴巴里含着。

仲有谋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的问:“思茶,棒棒糖好吃吗?”

宋思茶嘴里叼着甜甜的棒棒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她慢慢的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露出那双小鹿般的眼睛。

“谢谢叔叔,等一下我爸爸妈妈来了的话,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我偷偷吃了糖果呦,不然的话,他们会骂我的。”

仲有谋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很复杂,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孩。

他们俩人明明认识了那么久,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仲有谋心里不禁怀疑,眼前的宋思茶,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最后,管床医生给宋思茶重新又开了个脑部的检查。在检查完之后,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跟仲有谋解释:“病人的脑部受到剧烈撞击,颅内出血,从而导致记忆缺失,变傻变呆。

但幸运的是出血面积并不大,加上宋小姐是孕妇,她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有任何的不舒服,所以我们这边建议你们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卧床休息,保持情绪稳定,住几天院观察看看再说……”

“好,谢谢医生。”

仲有谋认真的听完了姚家明的解释后,他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他拿着宋思茶的检查报告单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医生办公室,他走路的步伐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孩子的妈,他心爱的女人,居然失忆了。

失忆就算了,宋思茶的智商还只停留在8岁。

难怪,难怪她会不认得他,只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难怪她会管他叫叔叔。

仲有谋心里疼痛万分,如果宋思茶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的话,那他该怎么活?

……

五天之后。

朱夭接到了黄海蓉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的坐车赶去她家里。

黄海蓉家住在靠近绿城鸭子江江边的江景房。

这一带小区由于靠近江边,环境和空气相当好,远离了城市嘈杂的市区环境,噪音小,对那些喜欢安静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理想的住所。

夏天的夜,总是来的特慢的慢。

朱夭晚上7点左右这样赶到了黄海蓉家里,但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变黑。

她乘坐电梯上到了18楼层,按照黄海蓉给的地址,来到了1802号房。

她刚想要敲门,却发现那扇木门像是安装有自动感应器似的,居然主动缓缓打开了门。

朱夭刚想说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门都这么高级。

可当门全部打开了之后,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穷的穿破洞裙子破洞鞋子的女鬼。

“嗨,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女鬼身子慵懒的依靠在门框上,长发拖地,手里还捏着一只没来得及安装回去的眼珠子。

朱夭盯着她黑洞洞的右眼看了一眼,心跳加速两眼发黑,连忙用手扶住门框,差点晕了过去。

重活一世,即使自己也曾下过地狱做过鬼,可当她再次见到其他的鬼时,还是会被吓个半死。

“你这几天住在这里,都是以这副尊容来见人的吗?”

朱夭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缺德的事儿。

把一个女鬼放在人家女孩子家里,别说是黄海蓉,就连她自己都瘆得慌。

女鬼柳茵茵嫌弃的斜了她一眼:“瞧你那怂样,没出息。自己都做过鬼还怕鬼,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朱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是人,一个有血有肉,要吃要喝要拉的普通人。”

“我都不屑说你。”

一人一鬼一边拌嘴,一边走进了黄海蓉家里。

刚进门口,目之所及的是一地的狼藉。

朱夭目瞪口呆:“你们俩个今天到底做了什么?闲着没事干在家里拆家吗?”

黄海蓉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拉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朱夭问她:“海蓉,你的恶毒婆婆、公公跟渣男老公呢?”

黄海蓉把行李箱的拉杆收回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面。

“哦,他们三个呀,一个得马上风死了,一个变成了疯子,另外一个出门被车撞死了。”

朱夭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只当黄海蓉是在说气话,她不解的问:“什么是马上风?”

她才不信,这才短短几天,这些人渣就都死了个精光。

黄海蓉轻咳两声,表情有些怪异:“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还是去问问你丈夫吧。他是男孩子,估计他会懂。”

柳茵茵飘到了朱夭得面前,轻飘飘的对她说道:“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吧……”

她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完全跑调,要不是因为对歌词太过熟悉,朱夭还真听不懂她在唱什么歌曲。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朱夭听得耳朵疼,她急忙捂住了柳茵茵的嘴巴。

“好了,你别唱了。我感觉耳朵要流产了。”

她转过头去问黄海蓉:“他们三个怎么这么快就得现世报了?”

她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现世报,要是真有的话,她上辈子也不至于会死的那么惨。

柳茵茵又抢着说道:“是我,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快点夸我,求表扬。”

朱夭翘起了二郎腿,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她就知道,这一切肯定跟柳茵茵有关。

黄海蓉一想起这些事,眼睛开始泛红:“是啊,这一切都要感谢茵茵。要不是有她帮忙,估计我直到现在还在跟渣男老公纠缠不休,连爸妈给我买的这套房子都会被他们一家人算计,然后又……”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朱夭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难道是黄海蓉依旧逃不过被李锦弟侮辱的劫难?

柳茵茵又抢着回答:“本来海蓉姐姐搜集好了许多李天才那个死渣男出轨的证据,打算等他出狱后就跟他和平离婚。

但那个死渣男被放出来后,带着他那恶心的死老爹回到了家里,见海荣姐要离婚,李天才又是哭又是下跪扇自己巴掌,甚至还去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割自己的手腕,说要是海蓉姐敢跟他离婚,他就死在她面前。”

朱夭扭头去问黄海蓉:“所以你就心软啦?”

越是这种会使苦肉计,舍得伤害自己来挽留另一半的男人,越可怕。

因为他连他自己都可以伤害,你怎么能保证他某一天情绪爆发,不会拿刀子捅你一百零八刀?

黄海蓉冷笑着回答:“那倒没有,我直接跟他说,我已经知道了他以及他全家人那些龌龊的心思。在他们出狱之后,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的表哥跟他的两个同事一直守在我家的小区楼下,但凡我有事,只需要跑到窗边,对着窗口大喊一声,他们就会立马拿枪冲进来保护我。

我跟李天才说,大家好聚好散,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花过他一分钱。房子,车子,都是我父母给我买的,离婚后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留给他。

谁知道李天才见我态度坚决,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他竟然伙同他父亲母亲把我打晕,绑在房间里。要不是你把茵茵放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敢想象,那家禽兽不如的畜牲们,会对我做出怎么样事情。”

柳茵茵举起了双手,愤愤不平的说:“这个我知道,我最有发言权。他们想给海蓉姐下药,叫其他的男人来毁她清白,再拍一些裸照,逼海蓉姐净身出户,把车子、房子、存款全部都要了过去。

所以我就趁李天才出门的时候,跟上他,并控制一个酒后驾驶的司机直接撞死他。之后,我又回到了海荣姐这里。却见到了一件恶心至极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黄海蓉脸上的表情,见黄海蓉没有什么意见,才接着往下说。

“那个李锦弟,一把年纪了,还那么的为老不尊不知羞耻。他居然在海荣姐的房间…他居然在脱衣服…

然后,又掏出了……我怒火中烧,顿时就被气到不行。所以我就附身在他老婆的身上,进房间把他拖去了另一间房间。”

朱夭两眼发光,拿起桌面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然后呢?”

柳茵茵继续说道:“然后,我就离开了李艳霞的身体,用意念控制她的意识,直到把李锦弟弄死。”

朱夭鼓了鼓掌。

“干得漂亮。”

“不过,话说你才17岁,看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不怕长针眼吗?”

柳茵茵对她竖起了中指。

“我是鬼,又不是人,我长个屁针眼。”

朱夭笑了笑。

“这种事儿我爱听,请你继续往下说,不要停。”

柳茵茵飘到了天花板上,然后倒立在朱夭面前,对她扮了个鬼脸。

“李锦弟死了之后,我先是去隔壁房间把海荣姐的绳子解开。然后回到那边,用意念控制李艳霞,让她的意识瞬间恢复清醒。李艳霞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啥都没chuan……

她刚想下来。

却发现她丈夫身体僵硬,再用手一探他的鼻子,发现连呼吸都没了……

她害怕极了,在房间大喊大叫,希望能叫醒海蓉姐,把她送到医院去。可是,我跟海蓉姐早就悄悄的溜走了,独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跟李锦弟的尸体过夜。

等我们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李艳霞就已经被吓疯了。她本来就因为死去的前夫疑神疑鬼的,再加上昨夜那么一吓,可不就疯了吗?她赤身裸体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把整个屋子都翻得乱七八糟的,甚至还跑到厕所的马桶里喝厕所的水。海蓉姐立马打了电话给她表哥韦桂奇,把这里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一下。之后,韦桂奇就带着几个同事过来了,把李锦弟的尸体抬走……再然后就是你来了,坐在这里听我吹牛逼。”

朱夭吐掉了嘴里的瓜子壳,把柳茵茵的脑袋推到一旁,问黄海蓉:“所以,你现在想……?”

黄海蓉诚恳的回答道:“我打算把房子卖掉,跟爸妈住在一起。这个房子承载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我不想留在这,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她说完,就起身拉起行李箱拉杆要走。

本来还以为离婚要大费周章一番,没想到李天才死了,直接连民政局都不用去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朱夭也急忙站了起来,走在前头。

“我也走吧。”

她总觉得这房子阴森森的,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刚刚死了个人。

“你是单身狗,我也是,我们俩个没人要的单身狗一起搭伙过日子吧。”

柳茵茵钻进了朱夭的帆布包里,附身在她包里的一条手链上。

朱夭把手伸进包里,抓住那条手链用力的甩了几十下。

“说谁单身狗,谁是单身狗,单身是贵族,单身万岁,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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