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涵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王权对众生的蔑视感。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如此废物”。

她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捏碎小凡的下颌骨才甘心。

“啊~”

小凡的叫声越来越小，疼得她直冒冷汗。

终于在理智和痛苦的双重折磨下，她还是做出了反击。

小凡挣扎着用力一推，郭子涵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郭子涵本就瘦弱得不成样子，加上长期受蛊虫的反噬，使她根本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反重力。

甘菊和兰梅眼看着自家小姐“飞”了出去，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样的表情她们只敢持续一秒，就赶紧去扶起躺在地上的人。

“公主”

“涵姐”

兰梅慌乱间还喊错了称呼，后又立马改口。

“涵，涵姐”

张子凡两只手的手心都贴在脸颊上揉着下颚，对面的镜子反射出她狼狈的模样，下半张脸红得不行。

她只觉得下颌骨生疼，这个恶毒的校花还真是丝毫不手下留情。

她尝试着慢慢开合嘴巴，下颌骨传来阵阵异响，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手环，才想起来可以找三叔求救。

前面不远处的郭子涵已经被两个女孩扶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骂着。

“你俩是摆设吗？给我打”

张子凡自知无人来救自己就无法走出这间舞蹈室，打人可能会面临被开除，毕竟舞蹈室里的监控本就属于郭子涵家，可以随意篡改。

进退两难，只能防守无法进攻。

“救命”

她抬起手，对着手环大喊。

甘菊走过来，抬起手又落下，回头看向郭子涵并没有在看她们，而是在检查自己胳膊上的伤，她松了口气。

兰梅则是好不容易逮到这种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抬手就扇了过去，小凡还来不及反应，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啊~”

甘菊也惊呆了，这清脆的巴掌声，使她不自觉的看向郭子涵。

郭子涵也听见了巴掌声，看了过来，她的腿好疼，胳膊也摔破了皮，今天张子凡别想笑着走出这间舞蹈室。

所以很满意这个巴掌的声音，

“给我往死里打”

她嘴角挂着慎人的笑，看得甘菊有些发颤，她常常进退两难，实在被盯得紧了，才会来几下假把式。

小凡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本想兰梅上手之前会在骂几句，没成想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不敢打郭子涵就算了，兰梅算个什么东西。

不等对方的巴掌再次落下来，她起身捂着脸往卫生间跑。

来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舞蹈室的结构，右边的角落里有扇门，不是出口就是还有一个房间。

进门的左手边有一个卫生间，四周都有监控，那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就在卫生间里。

可是刚才郭子涵为难她时并没有避开摄像头，说明这些摄像头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郭子涵而非其他学生。

她之前听星悦说过，郭子涵的哥哥是学校的大股东，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舞蹈室，所以这是私人领域。

她庆幸自己刚刚没动手，只是推对方的时候用力了一点，就算理论起来自己也不至于被开除。

兰梅见张子凡跑，赶紧追上去。

甘菊则是过去扶着郭子涵。

“公主，小心，您先坐在这儿，我去拿药箱”。

郭子涵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拿什么药箱，还不追”。

“是”

甘菊无奈，只得跟上去。

郭子涵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舞蹈室的大门是自动挡的。

她刚才已经用遥控器锁上了大门，张子凡根本就跑不出去。

进了卫生间的小凡，第一时间观察起角落里有无摄像头，确定没有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见兰梅跟了进来，她一个侧身绕到对方身后，迅速锁上门，发出一声冷笑。

“你干什么？”

兰梅以为她是怕了自己才跑的，但是她锁门的动作令自己心虚，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目的。

“你要干什么？”她再次问道。

兰梅还没意识到惹到张子凡，她算是再次踢到钢棒了。

小凡双手抱怀，整个人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步步紧逼。

“我以为上次的事儿你长记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蠢，真是条好狗，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张子凡算你倒霉”。

小凡听到门口没动静，估摸着那俩还没有追上来。

兰梅见对方神情不对，也心生畏惧，连连后退。

“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你别过来”。

小凡再次抚摸自己刺痛的脸蛋。

她懒得再听对方狡辩，是不是身不由己她比谁都清楚，另一个女生抬手又放下的动作她看在眼里。

这个绿茶婊明显公报私仇 ，下这么重的手。

她反手扯着对方的长发，拖拽着就往隔间里走。

这时门口已经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小凡估算着时间。

说道：“两分钟，够了”

兰梅只觉得对方力气极大，扯得她头皮生疼，两只手握在发尾上，减轻对头发拉扯的重力。

脸早已逼红。她高喊:“张子凡，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动手了”。

小凡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话似的，把对方甩到马桶上，自己则是关上隔间的门，她就是要好好收拾这个两面三刀的绿茶婊。

兰梅一拳打过来，小凡单手接住了对方的拳头，并且猛烈的还击。

她知道打在脸上容易被看出来，所以她的每一次下手都往对方身上去，自然也会避开要害。

兰梅整个人蜷缩在马桶上，发出惨叫声。

那一拳接一拳的落在她身上，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在她的印象里张子凡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弱者，从这个学期开始变得很反常。反常到已经令她心生畏惧。

门口的郭子涵训斥甘菊:“滚去拿钥匙”。

甘菊又再次折返去角落的桌子上拿钥匙。

听见这嗷嗷的惨叫，郭子涵以为是张子凡，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凡估摸着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一只手提起马桶上的人，另一只手去揭开马桶盖子。

把对方的头按了下去，按下冲水键。

兰梅根本来不及反应，咕嘟咕嘟呛了好几口水。

小凡解气了，并放开了对方，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兰梅蹲在地上不停的呕吐，整个人都很崩溃。

大喊：“张子凡……”。

语气里是满恼怒和不甘。

小凡在镜子旁照了照，随意撕扯了几把自己的衣服，再把头发弄得更乱些，还脱了鞋子。

往地下一躺，哭丧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梅姐”。

因为她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兰梅看到这场景也惊呆了，她在装什么，明明挨打的是自己。

这时郭子涵推门进来了，看着蹲在马桶旁边狼狈无比的兰梅和躺在地上是个奄奄一息的张子凡，心里甚是喜悦。

她一脚踢在张子凡的腿上，嘲讽道：“看你这狼狈样，真想把你拍下来”。

张子凡表情痛苦的伸手捂住被踢的地方。

郭子涵还不忘表扬兰梅。

“兰梅，干得不错，这个月我会让我哥给你多发两万块钱奖金，终于干了件令我满意的事儿”。

兰梅身上疼得几乎无法起身，嘴角还吃力的挂着笑容。

“谢谢涵姐”

她这才明白张子凡的用意，真是高明，让她有苦难言。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选在厕所对她动手，张子凡有这本事为何会畏惧九公主。

小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穿着高跟鞋踢她，太狠了。

她缓慢的撑起自己的身体，装得无比虚弱，无论如何都要装到三叔来救她。

见她爬起来了，郭子涵使唤旁边的甘菊。

“给我把她拖出来”

郭子涵的命令另外两个自然不会不听。兰梅艰难的起身，也去帮忙。

小凡挑衅地看向她，似乎在警告她少惹自己。

兰梅眼神闪躲，无论内心有多恨，此刻都无比畏惧，这个张子凡简直就是恶魔，是和九公主一样可怕的恶魔。

甘菊上去扶起张子凡，还贴心的帮她拉好衣服。

虽然甘菊一言不发，但是这些小动作还是引起了小凡的注意，开始同情这个女孩。心里暗暗感叹，这么好的女孩可惜投错了胎。

上官旗说过，灵异界的阶级很难跨越，出生在底层的女性更是灾难中的灾难。

俩人架着小凡就往外走，又把她拖到了刚才的位置。

这次小凡并没有坐椅子，而是坐在地上，好汉不吃眼前亏。

甘菊则是开始给郭子涵清理胳膊上的伤口，即使只是擦破点皮，她都认真的帮小公主用酒精消毒，再贴上创可贴。

无论小公主哪里不得劲，回头都会收到八王子的批评，要是知道受了伤，更是会受到严重的责罚，所以她们都格外小心的伺候着。

郭子涵开口怪声怪气的说：“张子凡，我说过了，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今天算你运气不好”。

她刚才被推那一下，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张子凡，该让她尝尝那蛊虫的滋味。

小凡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说：“郭小姐，对不起，如果您是因为上官旗为难我，那我可以离他远点，请你放了我”。

装可怜这招屡试不爽，她是真的不想和这位小公主在耗下去，有点耽误她的计划日程，加上被打了又不能还手挺憋屈的。

可是她低估了妖怪的冷血，还是有超雄基因的妖怪，不弄死她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了。

“哼！~”

又一声冷笑。

那温柔的声音传来：“那，我该谢谢你的”。

语气轻飘飘的，有气无力的，甜甜的。像是真要原谅小凡。

听到这样的声音，甘菊眼神示意小凡赶紧走，小凡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身处一个冰冷的地窖，里面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自己的血肉。

“啊~啊~呜……”

小凡痛得在地上不断翻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难以忍受，哇哇大哭。

她真的好疼，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郭子涵，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求你，呜呜呜呜……对不起，郭子涵，对不起……我错了……”

求饶声和哭声不绝于耳，她才刚满十七岁啊，还是个小孩，这点痛她忍受不了。

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甘菊皱起了眉头，这种疼痛她和兰梅再熟悉不过了。

脚往前抬了半步，又缩了回去，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小凡。

“公主，她只是个普通人，别玩出人命，免得八王子怪罪下来”。

她低着头，很没底气的提醒道。希望这样能让公主停手。

郭子涵一个多管闲事的狠厉眼神过去，甘菊立马噤了声，埋头收拾药箱，不敢再去看。

就算是很讨厌张子凡的兰梅，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这种痛，可比她刚才挨揍要痛上一百倍不止。

郭子涵抬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静静地看着地上翻滚的人，仿佛那不是人，而是自己的玩物。

小凡摸索着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刚想咬破手指。

门外就传来噔噔噔的敲门声。

她的救星来了，所以又松开了手里的吊坠，

屋内的三人变得警惕起来，这里是她郭大小姐的私人领域，这个时候谁会找到这里来。

郭子涵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示意甘菊。

“去问问何事”

然后她轻微的拂手召回蛊虫。

身上的疼痛退去，小凡也晕了过去。

兰梅心领神会，快速的把张子凡拖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甘菊开门，看到来人是个老师，礼貌的打招呼。

“老师好”

唐老三看到这么乖巧朴素的小姑娘也是客气的回道：“你好”。

甘菊再次询问：“老师您找谁？”

唐老三说得直白：“张子凡在吗？”

他本来已经回到办公室里准备睡个午觉。

谁知手机上的报警器响个不停，接着就听见小凡的尖叫，以及断断续续的监控画面。

接到求救信号他第一时间通知了上官旗，自己也火速赶往定位处。

到了地方他发现这个舞蹈室的占地面积不算大，位置有些背食堂和球场，平时极少会有学生路过，是个安静的好地方，自然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拥有这样的私人领域，还带走了小凡。

他一路上都是小跑而来，路上许多学生向他打招呼，他都来不及回复。

心脏怦怦直跳，一路上都在祈祷小丫头千万不能出事。

果然到了舞蹈室门口，上官旗还没来，里面可是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小凡。

甘菊故意加大音量对他说：“老师，我们这里没有张子凡这个人”。

眼神却一直暗示唐老三往里走。

唐老三心领神会，也没有为难小姑娘，而是推开她，自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