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27章 牵狗子

搜索 历史 用户

第27章 牵狗子

离木兰山不远,向南走二十里有个道观,名曰:养生观。道长道号:云仙。

这道长先前的俗名叫计宁宁,是个女辈,祖籍湖北应山人,曾嫁汉口集家嘴江边李家。这云仙道长先前在婆家本是一泼妇,常与邻人、家人恶语相向、更因她手上留有一双利爪,与人相争时,常会出手伤人,若是遇到吵不赢的主时,她便气得走尿,湿了裤子。于是街坊给了她一个诨名:计坯子。

这计坯子在家中也不尊老敬夫,常与丈夫、公婆吵闹,且又久无生养。又因犯了七出之条,婆家早有逐她出家门之意。一日,计坯子因一点琐事与公婆发生争吵,因一时走了尿,便跑到后院的竹林里方便,时值暮春时节,正是春笋冒尖的时候,那陈氏急匆匆来到竹林中,慌忙解裤下蹲,同时惨叫一声!

原来计坯子这一蹲下,自己的下身正好被尖利的竹笋刺中,顿时鲜血直流……

计坯子伤了下身,后经多方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再也不能生育,性格变得更加古怪、刁钻,与家人和邻人吵起嘴来,更是变本加厉。李家人不得已,几经周折,终于把计氏休掉了。

计坯子回到娘家,又跟姑嫂不和,在娘家也站不住脚,只好离家出走。她稀里糊涂跑到汉口郊外,途中遇了大雨,就近到养生观躲雨时,被道长收留,她想到自己娘家、婆家的人都已得罪净干,也没有别的去处,只好在养生观潜心学道,炼丹制药和玄法仙术。

这养生观先前的道长自称风水天师,是个见色流涎的老色鬼,计氏虽然容貌一般,身体肥胖,且还显得有些粗鲁,但还有些肉感,这风水天师难改好色的习性,欲以传道为名,霸占陈氏的身体。正在他思考下手的方法的时候,那计氏向他陈述了自己下身受伤、不能生育的事。于是风水天师计上心来,一把握住陈氏的手,一本正经地装出把脉的样子,尔后神神秘秘地说:“徒儿啊,你这阴气大损,需要长期采阳补阴,方可补你的阴气,才能治好不育!”

陈计氏问:“怎么样采阳补阴?”

风水天师道:“这都不懂?就是你要多吸取男性的精气,以童男为宜;再就是有道行、有修为的男子体内的精气最佳!贫道修行已久,虽不能一下子点石成金,却也能增添你不少的道行。不过一般人不愿施舍于你,但为师责无旁待!”

“这”计氏脸一红,有些犹豫……,计坯子是过来人,从风水天师淫邪的眼神中知晓了他的意图,但也不点穿。

风水天师看陈氏有些动心,便欲擒故纵,漫不经心地说:“徒儿才入道,恐怕有些事还不理解,你先想一想再说。”说罢,拂袖离去。

过了些时日,看计氏还未主动就范,风水天师有些急,便把自研的春药拿了出来准备找机会下手。

而计氏本来不是个本份人,几天没有男人,就有些思春,也在等着风水天师步步靠近。风水天师似乎也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端倪,也以守为攻,直到有一天,计氏果真找上门去。

那是一个黄昏,计氏按耐不住寂寞,佯装说自己腹痛,一本正经地要天师给她看看。天师看鱼已咬钩,心中狂喜,但他不动声色,也装模作样地给她拿脉看病。风水天师拿了脉,又关切问:“徒儿,你到底是哪里疼?让为师的给你捏捏。”说着把计氏搀扶到他的床上。

计氏睡在床上,双手捧着下腹,娇声呻吟着说:“师傅,我就是这里疼!”

风水天师这才心猿意马地撩起计氏的衣服,当他看到计氏小腹上的白肉时,也把持不住,手不停地抖起来 。他强忍着自己的冲动,象征性地在计氏肚子上捏了两下,结果兽性大发,一下子扯掉了计氏的裤子,疯狂地压在了计氏的身上。计氏的假意反抗,让风水天师火上浇油,更是冲动,压得床铺吱吱的响,两人搞得昏天黑地。计氏正感觉在云里雾里,无比的快活。也许是用力过猛,急火攻心,风水天师突然倒在了计氏的身上。得枕头风死了。

风水天师死后,计氏接管了这个道观,自称云仙道长。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在街市上找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做道童,到了晚上,供她享用。这个道童在道观里住了不到两个月,被云仙道长吸干了精血,就变得黄皮寡瘦,弱不禁风,走起路来靠靠倒倒的。云仙道长看这个小鬼没有了阳气,就把他赶出了道观,另外又重新招募道童。如此往复,招的道童用苦了,榨干了就换。

云仙道长沉迷于淫欲,也不精于做法事赚钱,道观里的钱是入不溥出。云仙道长想到先前师傅教她炼丹制药时,也教过她炼制道家魔药,于是就拿魔药出来害人掠财。

却说周少贵和夫人一行在木兰山休息几日之后,才想到要回汉口。因为身边所带的钱财较多,所以为了安全,周少贵特地租了一乘红漆大轿,往汉口赶。

过了黄陂刘店,离岱家山尚远,这时天色黑了下来,天上还下起了小雨。周少贵依稀看到前面有几栋房屋,便问轿夫是何去处。轿夫甲答道:“前面是一个道观,名叫养生观,我们可以到那里去歇脚。”

“道观?”周少贵沉吟道:“道家多诡秘,不是好缠的角色!”

轿夫乙说:“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这个地方可去,客家不如就此将就一晚再说。而且,那道长是个女辈,手下只有一个道童,量她伤不到你一根毫毛,也必定翻不起什么大浪。把你送到后,我们也好往回走,在刘店揽明天的活。”

周少贵思忖了一会,说:“那好,你们就此止步,不用送了,还有几步路我自己走吧。”

付了轿子钱,打发轿夫走后,陈氏不解地问:“怎么在半路上下来?”

周少贵道:“此去不知是凶是吉,也不知是好是歹,我得考虑把近来搞到的一些财物藏到什么地方才行。身边若是没有了财物,我们会更安全。”说罢,打量四周的环境。

时值深秋,远近的田野里上是一片火红色的熟透了的高粱。周少贵找了一个庄稼茂密的地方,想找个工具在地上挖个洞,好把财物藏起来,但这个时节的土地虽然表面下了点小雨,但里面异常干结,仅用棍子是挖不动的。正在他为难的时候,他闻到了粪臭,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小茅坑,粪池就是一个破瓦罐。周少贵眼睛一亮,那就是藏宝之地了。

周少贵忍着恶臭,一下子把那个装满大便的瓦罐从土坑中抱了出来,再把那些搞来的金银财宝用包裹包着放进坑里,只留了少许大洋放在手头,然后再把装粪的瓦罐放回原位,平整好地面,放心地回到路上。这才携夫人往养生观走去。

周少贵和夫人走到养生观时,云仙道长正在掌灯,有个瘦弱的道童正在门口打盹,周少贵连忙拱手上前施礼道:“ 在下打扰仙道的清梦了!”

那道童睁开眼,哈欠连天,茫然地看着周少贵说:“先生何事?您必须去问我们道长方可。” 说罢,又闭上眼睛。

这时云仙道长已听到屋外的动静,连忙走了出来,打了个照面。就问起客人的姓氏和来历。周少贵随便编了个路过的理由敷衍一番,然后就说:“在下求道长让我们夫妻在此借宿一晚,照付房钱,讨扰了!”

云仙道长见这一男一女穿戴不俗,心想必是有钱之人,只是令她不解的是这男人到了晚上还戴着墨镜。 周少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对她说道:“在下自幼患有眼疾,戴眼镜也只是为遮丑。见笑了!”

云仙道长入道已久,但学艺不精,连一场像样的法事都不能做,平日自然没有多少收入。因为贪淫,还要养活几个童男,生活更是难以为继。常言道:学坏容易学好难,她好药不会做,当初风水天师教她炼制道家魔幻药方法,她倒是过目不忘。为了应付开销,她的收入来源大多是拿魔药出来掠人钱财。今天见了穿戴体面的周少贵,仿佛看到了钱在向她招手。

云仙道长满面春风,马上吩咐道童:“麻利儿,赶快侍候周先生妇夫沐浴。”那麻利儿晃晃悠悠起身烧水去了。云仙道长亲自为周少贵夫妇沏茶。

夫人陈氏端起青花瓷杯,轻轻呷了一口,失口叹道:“此茶好香!”

说罢,又深深喝了一口。

周少贵也尝了一口,感觉奇香无比,忍不住喝了一大口方才解恨。想喝第二口时,刚端起杯子,平时的职业习惯让他突然警觉起来。他连忙对陈氏做了个眼色说:“夫人,你身怀六甲,喝茶叶怕动了胎气!”

陈氏是个明白人,不敢再喝。周少贵则装作喝茶,口里喝得响,但只喝不吞。不一会,那叫麻利的道童端来了洗脚水,周少贵夫妇只得去房间洗浴。

周少贵夫妇洗完脚,也不知是因为旅途劳累,还是别的原因,只是感觉很困,周少贵感到不妙,为时已晚,不一会就睡着了。

云仙道长不慌不忙地推开周少贵夫妇睡觉的房门,大手大脚地在房间内查看、任意翻找周少贵的行李。云仙道长翻遍了周少贵所有的行李、衣物,一共只找到10块大洋。再就是周少贵妇夫戴在手上的首饰。于是想到:这来人不是一般的人,一定在路上打了埋伏,把大宗的财物藏了起来。她暗自冷笑了一声,心里说,还好,我今天下的药不是麻药,而是能让吃药者听话的‘土狗子’。

这土狗子形似蟋蟀,但翅膀稍短,肚子很长,却上能飞天,下能钻墙,它头上长有突出的双耳,平时遇了响声就朝那个方向跑。若将土狗子的耳朵和蚕粪作引子下药,能让人暂时呆傻,任意由人左右和控制。江湖上人称:牵狗子。

云仙道长认为周少贵外面一定还有更多的财物,在确认周少贵药性发作后,决定让被魔药所控的周少贵带路,指认藏财物的地点。

云仙道长用一根长绳子系在周少贵脖子上,象牵狗子一样牵着,带出去帮她寻找财物。云仙道长叫他往东,周少贵不敢往西。因为外面下着小雨,为了不弄脏周少贵的衣服,以免周少贵第二天清醒过来时有所觉察,云仙道长找来他人的衣服给周少贵穿上。然后大声问:“先生,你那装财宝的包裹放在哪里?”

周少贵懵懵懂懂、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放在附近的田地里去了。”

云仙道长道:“走吧。带我去找回来。”

周少贵道:“好!”

周少贵走在前面,云仙道长就牵着绳子走在后面,在田野中仔细寻找。可能是因为天太黑,或者是因为那东西藏得太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云仙道长和周少贵两人搞得浑身都是泥巴,简直就成了泥巴狗子。

“你再好好想一想,”云仙道长怒道:“再找不到就杀了你!”

周少贵开始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忽然他一喜,笑着说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当时是好像是放在一个茅房里的。”

云仙道长只得又找附近的茅房,然而那路边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茅房。云仙道长拿着火把和铁锹,翻遍了路边的茅房,搞得数里地臭气熏天,还是没有结果。正在云仙道长大感失望时,听周少贵喃喃地:“我这是在哪些里呀?”

云仙道长听周少贵的口气,估计是那‘土狗子’的药性完了,于是赶快把周少贵带回道观,帮他脱掉身上的脏衣,给他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就把他丢在床上。

第二天早周少贵醒来时,浑身酸疼,发现手上到处是血泡。放在衣袋里的10元大洋也在。正在周少贵疑惑时,道童敲门喊他们夫妇俩起床过早。周少贵刚出得房门,那云仙道长神秘地说:“周先生啦!你昨天不晓得是害了什么病啦!半夜的眯着眼睛到处走,还边走还边说话,吓死我了哦!”

周少贵已明白了自己的遭遇。他先前在江湖上隐约听说过‘牵狗子’的事,既然自己已中了这一招,要想继续斗下去,而且要斗赢她,暂不把事说穿,于是他只是淡淡地笑一笑,打了个哈哈了事。

周少贵深思一阵后,找到云仙道长说:“道长,我忽然生此怪病,身体有些虚弱,还需在此地疗养几天才行,还得吵闹道长几日!”

云仙道长也爽快地说:“住多长都行!”

周少贵担心自已的财产安全,想瞅机会出去看一看,找了个借口说出去吐口气就回,云仙道长忙说,你身体不好,就让我家道童麻利儿跟着服侍你吧。麻利儿不晓得道长的用意,只顾躲懒,说,“我还有事呢!”

云仙道长怒道:“你要听话,先生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先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

周少贵走到道观外,往昨日来的方向走了一箭之地,一阵阵臭气扑鼻而来,再看路边,一个个茅坑缸翻屎泼,周少贵见此情景,心都凉了,心想,“自己的财宝不保矣!”

再一想,云仙道长翻找的都是路边的茅房,而我放财宝的地方是田地中央的小粪坑,就算是我自己放的,在晚间是难以找到的。即使她得了手,她也是跑了和尚跑不脱庙。周少贵开始想对策,一是不能丢失财物,二是要安全脱身,三是要整一整这个邪恶的女道长!

小伙伴们的评论

还没有评论哦,快来首发吧

写评论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