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回？

就在苍鸟心虚地不知所措时，床榻上的顾夕研有了动静。

“咳咳，是陛下来了吗？”

语气虚弱无力，像初生的猫儿在撒娇呻吟。

“你退下。”

“是，陛下。”

苍鸟脑门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跑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一身龙袍的乾帝撩袍坐在床榻边沿，因重物落下而塌陷的一角，让顾夕研对空气中的压迫感感受得更加清晰。

“那小丫鬟说你不舒服？”

“是的，夕研从小身体虚弱，每次来了葵水都要在床上躺个一两天，若扰了陛下兴致，那是夕研的罪过。”

“你这样说，朕记起来，程翰林说过你身体不好，在程家的时候就体弱多病，落了水也高烧三四天，细细养了许久才好。”

萧乾的语气不咸不淡，顾夕研摸不准他的想法，继续按自己的节奏演。

“许是幼时多灾多难，夕研直到现在都觉得病魔环绕，就等哪一天乘虚而入，夺走我这条贱命。”

“夕研贵为朕大宋国的公主，自轻自贱可不好，”

头上落下冰冷的手掌，脑袋被摸了摸，顾夕研不敢乱动连忙点头附和。

“是夕研的错，陛下九五至尊，大宋国更是强国，夕研作为一国公主，万不可像从前做孤女的时候妄自菲薄。”

“知道便好，朕会派几个太医来看你，平日里让那小丫鬟多给你准备药膳，你这身子在外头亏损了，回了宫便要好好养。”

这话说的，倒像个真正的长辈宠爱小辈了。

如果萧乾的手没有滑进顾夕研的肩带，她真的会觉得有个当皇帝的舅舅会很荣幸。

“夕研多谢陛下关心。”

“这样看来，你的肚兜是不是小了？”

萧乾冷不丁来了句，顾夕研反应极快地握住他往下的手，垂眸道：

“夕研正在长身体，陛下送的衣裙有时候确实不合身，稍微改大了便好。”

手指反被握住，像冰冷的毒蛇缠绕，来回摩挲。

“夕研的个头确实还在长，朕会吩咐德公公让他们把衣服往大了做。”

“后宫的娘娘们也急着用衣服，陛下千万不要过分担忧，这些天送来的衣服衣柜都快装不下了。”

“装不下便把不好看的丢出去，朕看你白天就穿一条白裙子，那些鲜艳的色一个也不穿。”

“夕研知晓了，宰相千金生辰那天，夕研穿那套鹅黄缎带系的藕粉襦裙，陛下觉得如何？”

“那身？”

萧乾似是思考了瞬，从自己挑选的十几件衣裙中锁定了她说的那身。

“好啊，朕的夕研若穿那身，定是娇艳可人，像饱满的蜜桃一样鲜甜可爱。”

不可言喻的比喻，伴着空气中粘稠的龙涎香，让顾夕研面色微白。

“谢陛下夸奖，夕研肚子有些痛，脑袋还发晕，实在不能招待陛下。若没什么要事，陛下也回去休息吧。”

“夕研在外面受苦了，既然回了宫，自然要接受最好的待遇，”

萧乾松开顾夕研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德公公，去带热汤来——”

“遵旨。”

“热汤就不必了，夕研睡一睡便好。”

顾夕研不知道萧乾要做什么，连忙推拒。

“那怎么行，朕的夕研不舒服，自然要解决这个不舒服。”

萧乾一手搭上香顾夕研的肩膀，一手放在她的小腹。

“你流落在外多年，一直孤孤单单，好不容易回来，朕一定会好好待你。既然肚子疼，朕给你好好揉揉，再睡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