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川凝望着她们，心里满是自豪：“嗯，你们这些年确实收获良多。”他又笑道，“虽瘦了黑了些，我都差点没认出你们两个。”听到这话，陈静平嘟起小嘴不满转头，尽管父亲的赞美出于好意，女性的天性使她在乎自己的容貌。

在一旁的陈静理却笑着说：“爸，那也是你的决定让我们下乡。如果我们真变成丑八怪没人要，你还不得负责任？”这句话引发一阵笑声，轻松的气氛顿时浓厚了。

“你说谁家女儿变了样？”陈天川装作气呼呼地说，继而轻柔安慰，“你们不管是否嫁人，都是我永远的贴心小棉袄。”

看着大女儿逐渐成熟，即将踏上人生新阶段，陈天川心中复杂难言。他忧虑不已，唯恐她会被外界不怀好意的小伙子牵绊，带回不适合的伴侣。为此，他深感责任重大，决定等孩子们回归后，立刻给她们找份工作填满日程，使闲暇时间无暇他顾，从而防止她们因为空闲时间去考虑恋爱之事。

陈天川心中设想着，等再有两个学年过去，女儿们就可以与周蓉一起步入大学校园。那时候她们积累的知识和眼界更为开阔，不容易轻易受人甜言蜜语蒙蔽。同时，他也计划在此时筹备个人的企业，让女儿们有实习机会融入，为接手公司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多年，直到女儿们适婚年龄，约莫是三十开外，陈天川才能安心。看到女儿们吃得津津有味，他的心底浮起一种成就，甚至恶趣味地想象，若让她们知道，父亲已经在默默地安排着她们的未来，打造商业界的女性精英，生活琐事早在她们二十多岁时就已经有规划，会作何反应？

他对父爱的执着是保护，不希望女儿受到任何潜在的伤害，不想她们单纯地沉迷于感情世界，以至于为了某个初次相熟的人而背离家庭，将自己享受的良好生活视为枷锁。

因为这样的生活条件对大多家庭孩子而言，简直是难以触及的奢华梦寐。

陈天川在街道办事处，面对主任王同志，深深地表达感激：“王主任，您的慷慨让我十分感动。”听到这话，王主任微摆手笑道：“你与慧真多年来对办事处的贡献如日月之光照亮我们的工作，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

"只是一点工作机会罢了，不足挂齿。"

"哦，王主任，这话就不够妥当了，如今的年轻人回乡就业机会可太少了。"陈天川态度坚定。

他再次强调，“您的恩情，陈天川铭记于心。”他们之间的亲切交谈结束，王主任的笑容洋溢满足，知道这对夫妇实心实意，区区职位在他看来只是小事情。他乐得顺水推舟送份人情，并且陈天川曾经是钢铁厂的一把手，即使退休仍有不凡的实力。与这样的关系网保持好相处总会有好处的。

走出办公室时，陈天川满载而归，手里握有三个装盛着珍贵就业机会的信封。义利食品厂的糕点师职位，虽不算业界巨鳄的名声，但他们制作的面包口感各异，备受欢迎。而在当时的背景下，国家单位的监管不严，许多工人会将面包当做私密零食甚至带回家里，管理层虽知情却无可奈何。此外，他还获得了邮递员和百货商场售货员的职位 ** ，这两份工作待遇高，工作轻松，令人心仪，备受众人瞩目。

可以说，这三份工作若非出于陈天川的人情关系，常人即便是礼物馈赠、疏通关系，也不一定能轻易获取。陈天川深知其中的门道，他知道人情这张债单有时比物质更难偿付。

随后，他并没有停下，依旧凭借多年来累积的人脉资源四处奔波。因为这次他要寻找的职位数目颇多，不能长久地依赖于街办的安置。

好在他人脉广、社交能力强，仅仅半天不到，他的手上又多了三个信封。其中的内容包括教委的文书职位、电影院的售票员以及图书馆管理员这样的职位。

对于陈天川来说，这趟出行硕果累累。满载而归的他，满怀满足地回到那座四合院，盘算着进一步的安排。

“主任，您好！”刘光天和弟弟刘光福一起上前迎接他。刘光福体形魁梧，肤色黝黑，展现出健康的体魄。听到他们呼唤，陈天川摆摆手纠正：“不用再这么称呼我，我早就不是钢厂的主任了。”他亲切地转向刘光福说：“福儿，你这些年照顾我家姑娘们，辛苦了。现在，给你这个职位，期待你能全力以赴，不要让我失望。”

原想称陈天川为主任的刘光福，在陈天川注视下急忙改口：“谢谢你，川哥。”接过手中的推荐信，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欣喜。刘光福心中明白，曾经一起下乡的同窗们要么毫无头绪地找工作，要么就无所事事等待街道办分配。他刚刚回国，就从陈天川那里得到了一个邮政投递员的好工作，那是众人眼中的宝贵机会，让他备受羡慕。

经历过生活的打磨，刘光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青年。从陈天川身上获益良多，自然而然产生了想要跟随他的念头。

“川哥，”刘光福真诚地说，“院子里的事情请随意吩咐我们俩。”

听到这话，陈天川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虽然什么也没多言，但他内心知道，寻找帮手需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对。

想到刘氏兄弟多年的辛勤与忠诚，陈天川暗中筹划着给他们提供更大的发展平台。这个念头暂且保密，并未对他们透露，毕竟他给刘家人提供的帮助已然足够。

于是，陈天川慎重地将两封信交给女儿们，告诉她们：“静静，静平，这是两份工作，一个是图书馆员工，另一个是在百货大厦的销售岗位。你们讨论一下，想去哪个。”

闻言，陈静理与陈静平行看着对方，齐声回答：“爸爸，我们想在图书馆，由静理（静平）去百货大厦。”

见到女儿们没有冲突的意思，陈天川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认可他们的选择。他了解女儿的性格特质，这就是他和徐慧真多年来教育的成果。当他注意到女儿还有表达意见的意愿时，轻轻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就这样，静静去图书馆，静平，你在百货大厦做售货员。”

对于两位女儿独特的性格和特长，陈天川早已了如指掌。

二女儿陈静怡则与其兄长截然不同，生性活跃，聪明机灵，心思敏捷跳脱。售货员这个职业要求她持续交往客户，协调多方面的人际关系，这样的职责正巧能锤炼陈静怡的交际能力和随机应变的智慧，使得她在待人接物上日益稳重老练。

在妥善安排行事井然的两个爱女后，陈天川转身走向了韩春明所在的老宅。

"春明，"陈天川进入韩春明的居所，见他在倾听母叨碎语，笑着打破沉默，"我寻你而来。"

韩春明见到陈天川，脸上立即绽放惊喜之色，"陈伯父，怎料在此相见，您的光临实属稀客！"

"怎么不待见我?"陈天川打趣反问。

"并非此意，只是对您的突然造访颇感意外罢了。"韩春明说话，目光也被陈天川手中的信封装吸走。

他的母亲注意到陈天川的身影，随即亲热地送上热水，"陈主任，您请喝茶。"

"内子，无须多忙，我即刻告辞。"陈天川接过水杯，笑道，并补充道自己已提早退休，"如今再不是什么主任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韩春明和他母亲惊讶不已，虽信息不通晓但知主任一职分量不轻。

"此次前来，实是为春明确定前程而来。"陈天川言毕，递出一封介绍信,"这份是至利食品厂的录用通知书，春明下周一开始上班即可。"

闻言，韩春明的母亲激动难言，"这...这是真的吗？陈主任，我无法言语该如何报答您！"

在一旁的韩春明，接过信，内心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近 ** 回归家乡，却倍感迷茫，囊空如洗。此前他无意间发现的铜烟斗，经过师父关老爷鉴定，竟是稀世古玩。但他无论如何努力游说，都无法让母亲为其花费一分钱。为此，他还遭母亲严厉指责。

此刻，陈天川如及时雨般出现。韩春明屏息凝神，既带着希望又忐忑地启齿询问："陈伯父，可否借我一块钱?"

听闻此话，陈天川内心微震，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韩春明。他知道这青年除了精明的商业洞察力，还是辨识珍品的能手。而那对不懂古玩夫妇的擦拭，竟无意间损害了一件贵重古物。

当下，陈天川笑盈盈地问韩春明："春明，借钱不难，但我倒是要听听你如何利用这钱。"

"这…" 韩春明望着那只经过砂纸打磨变得闪亮的烟斗，满面愁容且无可奈何，“你怎么能这样做？原本那个有故事、有价值的老物件就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