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少年，随我回稷下学堂！”

待东方羽以暴雨梨花针击伤了唐门三老后。

李长生悠哉一笑，一边喝着醇香的酒，对东方羽说道。

东方羽抬手指了指李长生手中酒壶的酒。

“李先生，酒不错！”

“这是天启城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吧？”

李长生哈哈笑了，“你想喝啊？”

东方羽努了努嘴，“想！”

“不给！”

李长生一副老顽童，俏皮地笑道。

“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多好的酒，我都不够喝呢！”

东方羽哼了一声，“小气！”

“以后，等我有了好酒，你也别想喝~”

李长生“哦？”了一声，“是吗？”

“你是想告诉我，随你一块来的，那个自诩要成为‘酒仙’的百里小公子吧？”

“听说，他酿酒不错，是儒仙古尘教他的酿酒术吧？”

东方羽点了点头。

“是的！”

“看来，这天下、这江湖上，果然没有什么秘密，是能瞒得住李先生的！”

李长生挑眉，诡秘地道。

“包括儒仙古尘未死！”

“而你为了救他，向整个江湖宣称，他死于天外天无法无天尊使，你是他传人。”

“修炼了『西楚剑歌』及『药人之术』，对吧？”

东方羽并未感到任何惊讶。

因为以李长生这样活了一百八十年的老怪物。

自诩谪仙人，对天下江湖中的纷争世事，皆是了然于胸，不足为奇。

“李先生真不愧是这世间的谪仙人！”

李长生哈哈朗爽笑道。

“哎，少年，若是你通过了学堂大考，成为了我的弟子，你想跟我学什么？”

东方羽不假思索地道。

“『大椿功』！”

李长生：“……”

顿了顿。

“少年，看来，我低估了你。”

“你懂的确实不少，可你知道，『大椿功』会是什么样的人生吗？”

“你可想过，在漫漫的岁月浩瀚烟河里，不死不灭的长生，会是多么的孤独，万古寂寥吗？”

“世人皆向往长生，亦是有不少人寻仙问道觅长生之法。”

“可当真的获得了长生，那将会是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岁月将不再是杀猪刀。”

“甚至于对于光阴，都不再是奢侈，能活在那无尽岁月长河里……”

“譬如，大唐的不良帅袁天罡，凭借丹药获得长生不老，守护李唐盛世三百年！”

“而我修炼了『大椿功』，活了……”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此乃『大椿功』之法。”

东方羽释然一笑，“那，敢问李先生，我能否修炼『大椿功』？获得那长生之法？”

李长生沉默了。

或许。

对于他而言，长生，已经是一个困扰了生命的劫。

纵然一剑飞仙，却仍是困于世间。

“少年，为何？”

“你为何执念于长生之道？”

东方羽潇洒恣意地道。

“有人说，长生，是最梦幻的理想。”

“永生，是最甜美的毒药。”

“你问我，为何觅长生？”

“因为啊，那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愿长生如我，怀揣着希望与梦想，漫步在时间长河中。”

“我求长生，不愿死。剑为凶器，杀为骨。”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苍生不仁，我不义。以杀而止杀！”

“紫气东来霞满天，

丹凤清鸣引丝弦。

白衣素面御风去，

从此朕乃帝中仙。

珍馐美味琼浆液，

怎比驾鹤戏云端。

江山红粉浮云散，

摘星揽月醉广寒。”

“先生，此乃我所领悟关于长生之道。”

李长生释然一笑，“好！”

“说得极好！”

“待你通过学堂大考后，我可以传授你关于『大椿功』修炼之法。”

东方羽惊愕地道。

“真的吗？”

李长生肆意不羁地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既为谪仙人，一言九鼎！”

“少年，你拥有特殊的体魄『隐脉之魄』。”

“体内所蕴藏的功法众多，以及包括南诀第一高手、剑魔雨生魔的魔仙剑。”

“你真做好了准备，成为这江湖、这世间的魔剑仙，以及你所向往的……酒剑仙？”

东方羽初次与李长生相逢。

但李长生已然是洞悉了东方羽心中的夙愿，包括他所修悟的功法技能之类。

因此。

东方羽并未隐瞒什么。

“先生，依你高见，我能做到吗？”

“还有……我偶然于一次梦境，际遇了一段诡异的梦。”

“说大唐不良帅袁天罡，为我批命，命格为帝命，千古一帝……”

“可我只想仗剑江湖，一壶酒，做那逍遥快活的酒剑仙。”

李长生哈哈飒爽地笑了，“少年，我不过是谪仙人，不是相师。”

“不良帅袁天罡懂命数，会批命。”

“而我仅仅是稷下学堂的先生，是北离皇室的祭酒。”

“我并不会批命！”

“至于你是否是帝命，是否堪称千古一帝。”

“还是你想成为逍遥江湖的酒剑仙，取决于你，并不取决于你的命！”

“不良帅袁天罡，此人亦正亦邪，你又如何知晓，他所谓的批命，是不是一个局！”

“一个预先早就布下的……天局！”

东方羽震惊，讶异地道。

“是的，先生！”

“我之命数，从镇西侯府，从小视我为天命孤煞，所有人唾弃我，嫌弃我！”

“包括镇西侯百里洛陈，都不认我这个孙子！”

“认为我是庶出，不配百里姓氏，故而更姓氏为东方。”

“同样，在那个梦境中，被冠之以我预先进入了一个局中局……天局！”

李长生潇洒拂袖，“少年，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们从出生那一刻起，活于天道之中，就已经是一个局！”

“所谓‘天局’，有人总以为，以天道命数，成这天局。”

“实则，于天道，人何其渺小，沧海一粟，蜉蝣而已！”

“因此，天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东方羽听了李长生的话，心中深受震撼。

“多谢李先生指点迷津！”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醍醐灌顶~”

李长生哈哈笑道。

“好说、好说，暂且记账，等百里东君酿了好酒，分我两壶。”

“走啦，少年，回稷下学堂！”

东方羽躬身施礼，“遵命！”

旋即。

他刚欲跟上李长生，去往稷下学堂。

但李长生来去匆匆，眨眼功夫，消失在空气中。

“少年，我先行一步，你自个去吧！”

东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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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境。

望城山。

王一行骑着马，从剑林盛会结束，一路骑行。

回到了望城山。

来到山门口，朝着扫地的小道童喊了一声。

“云阳！”

小道童雀跃地回应道：“王师叔，你回来了！”

将扫帚一扔，迎上前去。

道观里。

少年孩童的赵玉真，背着一把剑，手里握着一个硕红的桃子。

咂吧着嘴，叹息道。

“吃完这个，还剩一个！”

“再吃一个，就只能等来年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唉！”

王一行、云阳从外面走来，朝着赵玉真喊了一声。

“玉真！”

赵玉真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立即起身，朝着王一行而去……

站在王一行跟前，恭敬地躬身施礼。

“师兄！”

云阳亦是对赵玉真毕恭毕敬地道。

“小师叔！”

王一行略微弯下腰，对赵玉真关切地问道。

“玉真啊，桃子还没吃完呀？”

赵玉真点了点头，“对啊，但只剩下最后两个了！”

“师兄，你说，为什么只有夏天和秋天才长桃子呢？”

“怎么没有一年四季，都有桃子吃呢？”

王一行笑着解释道。

“冬日万物沉眠，才有春日百花盛开，夏秋得以成正果。”

“世间万物本就有法可依，顺其自然就好了！”

赵玉真咬了一口桃子，“可我日日都想吃桃子，那我就变其法，让它另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