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火把烧的噼啪作响，愈发衬托得周围安静得诡异。

邱灼锋愤恨地低头埋到楚渊的颈间重重撕咬了一口，像分食猎物的野狼一样。

随后又泄气般俯趴在楚渊身上，沉寂了许久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确定他走后，楚渊如释重负，得以暂时逃过一劫。

也不知自己已经被带离多久，宋遣有没有发现他失踪了，皇宫有没有乱成一团。

楚渊两手撑着后方的地面，蓄着力，一点点将身体支撑起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力气。

他环顾四周，也没有足以让他使用的武器，手上也是虚浮无力。

他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慢慢收拢握拳，虽使不上力，但眸中的戾气已经渐显。

邱灼锋……果然还是留不得吗？

自己那日明明已经停止行刑，派许瑞安重新审理案件，还他清白，替他洗刷了冤屈，他为何还是心存芥蒂，想要置他于死地。

就因为在水牢里遭受的那些折磨吗？还是说，他又遭受了什么刺激？

看着自己大开的衣裳，和胸口上的痕迹，楚渊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

他稍做整理后合拢衣袍，重新系好衣带，又正了正发冠，闭上双目，正襟危坐。

一夜无眠，生生捱到了第二天早上，闭目养神的楚渊隐隐约约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邱灼锋回来了，一阵沉沉的脚步逼近，最终在他前面停下，可以感觉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在一点点审度着自己，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研究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沉默半晌后，楚渊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毫无避讳地迎上邱灼锋冷若寒霜的眸光，镇定自若地开了口。

“国不可一日无君，邱将军理应知晓这个道理，你毫无思量计划，将朕幽禁于此，可曾想过朝堂上下现在可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楚渊还惦念着那天没有批完的折子，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见他。

邱灼锋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不是楚渊帝？”

不！楚渊帝昏庸暴戾，不该是这样沉稳镇定，“你是楚渊？”

楚渊深深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朕是楚渊帝，也是楚渊，个中情况，比较复杂，朕不知从何说起。

总之，朕便是朕，现在也无需怎么模仿学习朕，朕有自己的治世之道，也同样也自己的驭官之术，先前答应你的事情，朕另有定夺，这便是朕的立场和态度。

邱灼锋，你也无须再验证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大鄞如今在朕的治理之下，正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便足够了。”

既是楚渊帝，也是楚渊吗？

但却是同一个人……

邱灼锋看了眼昨晚那一点未动，变得冷硬的饭菜。

又将拿来的粥递了上去，舀了一调羹，吹冷后，递到楚渊的嘴边。

对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许久之后，邱灼锋才缓缓地开了口，

“吃点吧，你也曾这样喂过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