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灼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脚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姿势，做好了战斗准备。

下一秒，正在行进的楚渊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海公牛！”楚渊标准地闪退出画面，摔了个狗啃泥，还是脸着地。

“折了折了！我的波棱盖！邱将军快过来扶我一下！”

邱灼锋抽了抽眼角，无奈扶额，从屏风上拿下一块方巾盖在楚渊身上，将他裹住后扛了起来，径直走到床边，将他扔到床上。

“这几天的字帖没交，我过来看看。”

楚渊了然，指向桌案上的方向，“都在那呢，要检查吗？”

“不用，写了就行。”

说罢，邱灼锋便转身离开了。

邱灼锋走后，楚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下，随后叫了太监宫女进来伺候穿戴。

他张开双臂目视着前方，视线突然转到先前那名替他梳头的宫女身上。

宫女似乎察觉到了楚渊的视线，吓得不敢抬头，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僵硬。

楚渊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正前方。

就在这时，大太监匆忙来报，“启禀陛下，中书大人回来了，正在御书房求见。”

“好。”

楚渊抬手遣退正在给他用热石裹着布帛熨干头发的宫女，直接披散着一头长长的墨发就走出殿门，坐上了步辇。

许瑞安正恭候在御书房门外，见到披散着头发从步辇上起身下来的楚渊时，微微怔愣了片刻。

即便不冠戴，他身上也由内而外散发着毋庸置疑的帝王之相，总感觉他身上的气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许爱卿舟车劳顿，刚从廊西回来又马不停蹄赶来皇宫，属实辛苦了。”

沉稳的语调把许瑞安瞬间拉回了神，他敛去脸上细微的表情，连忙拱手躬身朝楚渊行礼。

“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进来说吧。”楚渊率先迈步走进了御书房，径直来到龙案上掀袍落座，又抬手示意许瑞安就坐。

对方坐下后，侧着半边身子倾向楚渊，“陛下对于朝廷三品以上大臣涉案一事似乎已经有所定夺？”

楚渊直视着许瑞安的眼睛，“想必许爱卿手里攥着不少他们的把柄吧，小惩大诫，敲点一番对于许爱卿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臣明白了。”

许瑞安应下后，楚渊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明年春考，朕想给朝廷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他将那本画着红圈的名单推到桌案外围，“让吏部安排一下，这些官员明年都调动一下。”

楚渊没有将话说太满，但许瑞安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走上前，接过名单，恭敬行礼，“臣遵旨。”

眼角余光瞥过楚渊脖颈处那些藏匿在发丝下侵略性十足的痕迹，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许瑞安退下后，楚渊一个人仰头倚靠在龙椅上，看着屋顶沉思着些什么，长长的头发散在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视线一暗，遮挡住了眼前的光亮，映入眼帘的是宋遣冷若冰霜的面孔。

冷峻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通身透着无法掩盖且难以磨灭的杀伐之气。

宋遣满是刀剑茧子的手抚上楚渊脖颈处暧昧的红痕，细细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