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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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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

月色浓的像挂在天际的一个玉盘,皎洁无瑕。

冰心依稀记得自己借着酒醉扯了云璟燊的衬衫,然而那些炽热的玩闹动作,戛然而止时,女孩子迷离的目光,深情又缠绵。

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在引诱他入幻境。

他垂眸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征询,又像是试探。

花园别墅空旷的主卧室,静得能听见鲁班路上偶尔的车行轰鸣。

云璟燊忽然抱起她,往床上走,冰心抿着唇,任他抱着。

床头的两盏灯,因为琉璃花纹的灯罩,泛着粼粼的黄色暖光。

这些光投射在眼前男人的眼底,折射成晦暗不明的深沉。

那温柔的人,用极尽迷人又魅惑的嗓音问她:“以后都跟着五哥好不好?”

像是一种请求,又像是一种入侵。

冰心有种情人的慷慨,她仰着头,明明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却依然要显得自己从容不迫,她没有那些讨好型的谄媚,只是睁着一双水眸,带着少女的娇羞,轻声说:“好,我都听你的。”

花园别墅的二楼宽阔的落地窗,夜色比那日在御苑还要轻,仿佛溅在水面上都怕惹出水花。

可那样缠绵的柔黄的月色,映着他的侧脸,只让冰心感觉身上烧得慌。

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在男人如山倾覆的时候,瞬间熄灭了。

一个完全料不到生理性的痛会如此尖锐,一个在看见几滴殷红时,猝不及防地懊悔不已。

云璟燊还在以为一个男人肯丢银行卡给冰心,两个人会到何种地步。

哪曾想这姑娘简单如此。

他抱住蜷缩着的女孩子,听着她委屈地嘤嘤的哽咽,细声细语地哄着,全然顾不得自己满腔欲火顶到脑顶。

耐着性子去吻她,软着嗓音哄着,同她厮磨着,终于把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哄好了。

他就那样光着身子站在冷藏柜前大口喝着冰镇矿泉水。

再回来时人也安静了。

他任她枕在臂弯里,也任那月色穿过青色的窗,沉淀成碧色的涟漪。

他忽然说:“02年我来沪市的时候,外滩还不是这个样子。”

她软绵绵倚在他怀里,仰起头嘴唇就会蹭到下颌,带着娇嫩的童音:“那年我只有12岁。”

是啊,缘分是个多么不可控的事,任是运筹帷幄的云璟燊也感觉不可思议。

他不答,窗外忽然传来跑车起步的轰鸣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他忽然翻身过来深深吻她的唇。

冰心在喘息间,嘤咛着唤:“五哥!”

“我在。”

那一丝酒醉早就醒了,此刻只剩下意乱情迷。

冰心软绵绵地问:“你会离开我吗?”

冰心只感觉能问出这个问题的绝不是自己,那个一向冷静自持,拒人千里的自己。

而问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男人。

而云璟燊没有只顾着自己的私欲,沉沉地答,深恐她不信:“不会,除非我死了。”

他含着她的唇,撬开她咬紧的牙关,在一波波浪潮里,湮没她的怀疑。

一个恨不能把她刻在骨子里,一个恨不能把自己焚在他的欲火里。

那些因为初夜而格外温柔的眷顾,是云璟燊这个人爱的一种表现,他吻着她引亢呻吟的脖颈,直到冰心在他怀里簌簌发抖,两个人的心急切地跳成一个鼓点,云璟燊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一个人,无药可救。

事后,他哄着她商量:“别睡,先去洗澡。”

冰心懒洋洋地不肯动,蜷缩着任他摆弄,他把她额前浸湿的碎发拂到耳后,吻她的脸颊,被她无情地嫌弃:“我要睡觉,我困。”

他宠溺的笑了,就把人兜着抱在怀里,直接扛去了浴室。

像给满月里的娃娃洗澡一样,云璟燊耐心地给她打泡沫。

冰心眯着眼,目光迷离,嘴里哼哼唧唧的:“云璟燊都怪你,我还疼着呢。”

他一边给她冲水,一边顺着她的话说:“嗯,都怪我,我下次注意。”

女孩子软绵绵地嚷,声音嗲得像调情:“你还敢有下次。”

他轻佻地逗她:“以后就不疼了,我们寒寒这朵花,终于开了。”

在云璟燊心里,自己的姑娘如同娇嫩的芍药,绽放给他看。

冰心靠在他怀里,含羞着扯开话题:“快洗吧,我要困死了。”

云璟燊呵呵地笑,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她哭丧着脸,感慨:“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我的名声都传成这样了,难道当着你的面还做不得真。”

冰心知道,他的恶名的确做不得真,只是他当着她的面,是真下流。

她忽然就睁开眼,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佯作恐吓:“你要是敢到外面风流,我就......我就咬死你。”

他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凑近她的耳垂,含着她,语气暧昧:“甘愿死在你身下。”

冰心一把推开他,自己急匆匆地逃出了浴室,人早就臊红了脸。

夜如此深,花园洋房格外静谧,只听见云璟燊笑得甚是开心。

冰心躲在被子里,掩着半张脸,见高悬的圆月,都是欢愉,只想着古人说的话,也不尽是对的,故乡的月是否明亮,和眼下的人和境有很大关系。

她悄声埋怨:“完了,我睡不着了,都怪你非要给我洗澡。”

云璟燊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搂进自己怀里,十指交握,赏玩她的指尖,见她真没了睡意,说:“那咱们说会话。”

冰心挤进他的颈窝里,问:“你能给我讲讲你四姐姐吗......”

他沉默了会,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开口时声音暗哑:“四姐全名叫云璟意,和二姐的名字当时取的寓意是年年如意。她读医学的时候有个相爱很久的恋人,后来被老爷子强行拆散了,定了亲嫁去了新加坡的汤家。”

冰心有点后悔提起这个忧伤的话题,她小心斟酌着:“为什么要逼四小姐嫁给不喜欢的人?”

云璟燊冷幽幽地说:“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他们想和南三角成为一家人吧。”

云璟燊的喉结轻微滑动,低声讲:“04年璟意嫁过去的时候,我只当她想通了,却没想到是有人拿望舒要挟她。”

望舒就是那个传闻中四小姐的意中人。

“结婚没有一年,人就得了抑郁症,汤家为了留住人,给她注射了大量的吗啡,我去见过她一次,要强行带她走,而那时候她人的意志已经垮了,瘦得不成样子,死活不肯跟我回国,后来没多久,人就吞枪自杀了。”

两个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四小姐这个人因着云璟燊的缘故,在冰心的世界里,像格外亲近的人。

所以这个故事只有几句话,却令冰心感觉阵阵寒凉,她曾经猜测过无数种四小姐的死法,万万没想到,在和平年代里,一个家世煊赫的名门闺秀,会是这种悲凉的结局。

她甚至不是惋惜,带着些恨,咬牙说:“是汤家害了四小姐。”

黑暗中,云璟燊褐色的瞳仁里闪着冷光,语气阴恻恻:“南三角汤家已经彻底不在了。”

那是冰心第一次从云璟燊的身边,感知到他的另一面,是掌权者的肃杀之气。

她抱紧他,整日里谈笑风生的云先生,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如此释怀?

冰心永远不会知道,从云璟意过世,她的这位五弟弟织了一个天大的网,把威震东南亚的汤家,一点点蚕食掉了。

那些在东南亚自以为有枪有炮的土皇帝,到了正规军手里,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而他最恨的是,家里的恶人,那些始作俑者的人,念着骨肉血亲,他不能动,他杀不得。

冰心仰起头,温润的唇剐蹭他轻微的胡茬,虔诚地许一个诺:“五哥,以后我替四姐姐照顾你。”

云璟燊低下头,望着她的眼睛,亮得像一个少年,却依然不忘打趣她:“刚刚是谁伺候谁呢,嗯?你是个会讨嘴上便宜的。”

冰心被他说得着急:“那我以后慢慢学嘛。”

他欢喜地笑,捉着她的手来亲:“五哥愿意着呢,你就歇着吧。”

她倚在他的怀里,抿着唇笑,就那样笑眯眯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是国庆节当日,全国放假。

云璟燊依然早早起床到楼下安排工作,等他折回楼上的时候,看见冰心拽着床单,别扭地掖藏,她这是想要把那扎眼的痕迹弄掉。

云璟燊在门外,看见女孩子皱着眉,满脸害羞纠结,最后索性要把床单整个拖进浴室,云璟燊进门拦住了她:“别管了,一会让阿姨拿出去清洗。”

冰心再不是从容稳重的样子,红着脸,还挺可爱,嘀咕:“我不要,那我以后还怎么跟阿姨见面。”

云璟燊从她手里夺过床单一扔,单手把人抱出卧室:“小姑娘封建传统思想要不得。”

冰心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见那一屋的凌乱,和记忆里星星点点的红,暗自骂,老男人,你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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