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的手忽地一紧，祁臣察觉到她的变化，他低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怎么了？”

时霁没听见祁臣说的话，她只是看着前方那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

印象中的她每日总是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可现在她笑意如春。

祁臣发现时霁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目光呆滞，他心中有疑惑。

万愿安她是见过的，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神色。

那就是闻迎？可是时霁和闻迎似乎从未见过面。

最后，时霁缓缓回过神，她恢复了平静，挽着祁臣的胳膊，走向她们。

“万小姐，万夫人好。”祁臣用词客气。

万愿安心里很是失落，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皮笑肉不笑道：“多谢。”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闻迎心中一叹，她友好地向时霁打招呼。

“祁夫人挺漂亮的，和祁少很相配。”

她说完了，时霁却没说话，长辈夸赞晚辈不说话，这样确实很没礼貌。

但是时霁心跳很快，不是喜悦，而是久别重逢的紧张，不解，以及怨恨。

不知道为什么，闻迎被她看得心里发怵，她又说了一遍，“祁夫人？”

时霁回神，她盯着闻迎的眼睛，两人目光相对，她的眼里是波涛汹涌的怨恨。

“万夫人好。”她轻声呢喃，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叫时霁。”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们几个都非常不解。

时霁看清了闻迎眼里的陌生和不解，心沉入湖底，她冷嗤了一声，露不讥讽。

“祁夫人好。”

闻迎一笑，“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开始了，稍请祁少和夫人等待片刻。”

祁臣对这些向来不在意，他点了点头，“嗯。”

想要拉着时霁走时，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闻迎看。

闻迎也注意到了时霁对她不一样的感情，她面上不解，可心里慢慢地泛着不知名的酸涩。

“祁夫人是认识我吗？”她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可她的问话无不是在时霁的心窝子上插了一刀，她吸了一口气，怕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强撑着笑意说：“不认识。”

话落，她就拉着祁臣走了。

祁臣一直观察着时霁的情绪，一直到休息区，时霁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赶紧背过他，低下头伸手擦了眼泪，祁臣眸光沉沉地看向她。

“为什么哭？”

她性格向来倔强，从不肯在他面前落泪。

哪怕是上次，她也是狡辩自己没有哭。

可是这次，她背对着他无声地掉着眼泪。

时霁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闻迎的那句。

“祁夫人，我们认识吗？”

原来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把她给忘了。

忘记了她的名字，模样，甚至是忘记了她曾经还有个女儿。

“我没事。”时霁收起了眼泪，她整理好情绪，恢复了平静。

但又怕祁臣不信，她就说了一句似真似假的理由。

“只是羡慕万小姐很幸福，每个阶段的幸福都被保留了下来。”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祁臣了然，他毫不犹豫地说：“明天就去拍婚纱照。”

时霁不理解，他怎么突然提起拍婚纱照了。

“为什么？”

祁臣难得一本正经道：“把你的照片挂满整个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