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陆怀涅快速地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头，把她扯到一边。

只听“啪”的一声，时霁低头就看到她脚边碎裂的花盆。

她赶紧抬头看上方。

“没有人。”

陆清涅知道她是想知道是谁的花盆坠落在这里，他刚刚在护着时霁的时候就已经看了，没人。

时霁一看，果然没人。

察觉到陆清涅揽着她的腰时，时霁反射性地猛推了他一下，陆清涅没准备，直接被她给推得脚步趔趄了几下。

看到时霁一脸警惕的模样，陆清涅就气笑了。

“我刚刚才救了你，你现在可就翻脸不认人了？”

时霁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她还是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

“我结婚了。”

所以得和你保持点距离。

陆清涅看着她要走，死皮赖脸地跟在她的身边，他双手抱臂，悠哉悠哉地说：“那又如何，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可不看她是不是单身。”

时霁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真是够不道德的。”

陆清涅嗤笑，目光不屑。

“道德这种东西对老实人管用，对我可没用。”

“意思你不是老实人？”

“当然。”

时霁扯了一下嘴角，眉颜之间满是无语。

可随后就又听到他说：“有人循规蹈矩活了一生，他活的是人们规定的人生。有人肆意妄为地活了一生，他活的是自己规定的人生。”

说着，他的余光瞥了时霁一眼，见她并无什么表情，就嬉皮笑脸地继续说：“就这么不恰好，我选的是自己规定的人生。”

时霁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懒得听他掰扯。

“说完了吗？”

陆清涅：“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吧。”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很时霁。

她提着包就快速向前走，生怕陆清涅会追上来。

陆清涅盯着她的仓惶的背影，不禁摇头笑了笑。

他转过身，和时霁背道而驰，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

——

时霁回到家里，刚进别墅就看到了一满墙她和祁臣的照片。

甚至他还专门找来画家来把那些照片描摹下来。

这个场面的壮观丝毫不亚于她在万家看到万愿安的照片。

时霁站在下面，她抬头入目就是自己的照片，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视。

原来，被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的一生中多是痛苦，幸福得到的少之又少。包括此刻美妙的感觉，也是她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幸福。

其实幸福只有那么几个瞬间，而人度过的多半是平淡或波折。可是对时霁而言有那么几个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时霁扬起笑容，她欢快地跑上楼去找祁臣，脚步声噔噔地响。

她直奔祁臣的书房，发现里面透出了一丝亮光，时霁眉梢一喜，敲了敲门。

过了许久，门内才传来一声闷重的声音。

“进。”

时霁推开门，笑意盈盈地对祁臣说：“祁臣，明天我有空，陪你一起治疗吧。”

祁臣坐在书桌前，却是背对着她，书房内的窗帘拉的很紧，透不进来一丝光。

书房内的灯光昏暗，他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如黑夜的鬼魅，时霁的心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祁臣没有回应她，时霁觉得奇怪，忍住心悸，她走上前到他的旁边。

她刚想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目光一闪，就看见了他手里的一沓照片。

是陆清涅抱着她的照片。

手就那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时霁的瞳孔一震，铺天盖地的愤怒袭来，盖过了她的喜悦。

“你在监视着我？”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像是在等他的一个回答。

祁臣垂眸没有说话，神色晦暗不清，眼里闪着不明的光，手紧紧地攥着那些照片，眼睛一直盯着照片上的男女，恨不得看出个窟窿来。

时霁一把夺过那些照片，她一张又一张地翻，除了陆清涅和她的照片，就是她在医院里和同事说话的照片。

时霁的手忍不住地发抖，嘴唇也渐渐发白，莫名的恐惧袭击着她的心。

她目光悲伤，语气却是恼怒地质问：“所以，你一直都在监视着我，是吗？”

良久，祁臣终于站了起来，瞬间比她高出了一截，他面朝着时霁，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时霁眼里仅有的光。

“霁霁，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总是要和他纠缠？”

他的质问在时霁听来就像是个笑话，她突然朝祁臣大吼：“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我！”

祁臣看着她面目可憎，阴郁之色渐渐西安了出来。

“是，我是为你好。”

“你根本不是为我好，你只是想把我控制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祁臣听到她这样的质问，眼眸瞬间猩红，手上的青筋暴起，作祟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那是因为我爱你！时霁，你知道我看见那个男人抱你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剁了他的手，这个世上只能我抱着你，他怎么可以抱你，他凭什么！”沙哑般的占有欲一丝不留地露在她的面前。

这时，黑墨般的夜空忽然响起了闪电，直透过窗帘，映在书房内，亮了一瞬。

时霁就看清了祁臣眸底的阴厉，一丝丝可怖的占有欲在疯狂生长。

她的身体一颤，她想逃，不管逃到哪里，越远越好。

时霁猛地转身就想逃，祁臣注意到她的动作，快速地伸手一拉，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时霁发疯地挣扎，“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外面的雷声轰然，响彻整个书房，时霁的声音嘶厉颤抖。

她的不安一点点地点燃了祁臣骨子里的焦躁，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祁臣箍着她的手，一手把她推到窗台前，一手拉开窗帘。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珠狠狠地砸在窗户上，祁臣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摁在窗前。

看着她脸上的厌恶，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消磨殆尽了。

脑子里全是占有她，占有她，占有她！

轰的一声，雷声配着闪电响起。那一瞬间，时霁痛苦地抓紧了窗帘，撕裂般的痛蔓延到她的心。

而她的耳边是来自地狱魔鬼的声音。

“霁霁，我要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