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法打败魔法
门咔哒一声,杨耀抬起头,露出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宋洋和汪静起身叫了声闵队,程闵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拉开铁桌后的折叠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同情,“据我所知,分魂针需要在人还留着一口气的时候扎下去才行,你们,晚了一步。”
程闵从牛皮纸袋里摸出尸检报告,轻飘飘地扔过去,杨耀浑浊的目光闪动了几下,虽然迟疑,但最终还是把报告拿了起来。
“印堂,膝眼两处伤口无生活反应。”程闵微笑起来,嘲讽道:“需要我来跟你解释解释,无生活反应的意思吗?”
杨耀一低头,找到尸检报告中的文字,霎时瞳孔紧缩,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程闵缓缓向前倾身,注视着杨耀,“你说,黄江会先去找你还是楼森林索命?”
杨耀在看见无生活反应几个字出现的同时,就已经僵掉了,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我不信”他嘴唇微微发抖说:“你们讹我,警察都想讹我”
“没必要。”程闵向后轻轻靠在椅背上,下颔略微抬起,双腿自然分开,不紧不慢地说:“一场证据确凿的谋杀,我们有必要做任何手脚吗?”
杨耀目光剧烈躲闪,光从坐姿上就能看出他此刻复杂到极点的心理斗争。但程闵没有再说任何话,相反他再次向后靠,拉开了一段距离,看上去非常的惬意和舒展。
要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威胁是不够的,必须要找到对方的弱点,既然杨耀在痛下杀手之后,还在害怕对方会来索命,那就能看出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怯弱。
审讯室温度不高,但杨耀的汗却不停地下,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后背:“我,我不想死。”
“哦~”程闵似乎觉得很开心,嘴角弧度慢悠悠拉大,“谁告诉你,在看守所杀人不犯法的?”
杨耀脱口而出:“他说,我算冲动杀人,顶多判20年!”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闵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杨耀毫无血色的脸,“他是谁?”
极度的安静充斥了空气,杨耀仿佛僵在了阴影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人对视半晌,程闵在杨耀绝望的瞪视中慢条斯理道:“他,是,谁?”
他的声音不算冷硬,但一字字却包含着更具威胁的力量,在审讯室内回响,“你想知道怎么超度枉死的冤魂吗?”
“你有办法?”杨耀不太信任地问。
程闵双手交叠,上半身向后靠,淡淡道:“至少,我能保证黄江不会化作厉鬼来纠缠你和你的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杨耀终于在程闵灼灼视线中开了口,声音很轻也很沙哑,说:“那天,我家婆娘来看我,跟我说有人给家里送了20万,等,等事成之后再给30万。”
审讯室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就招了?
“为什么?”程闵话锋一转:“黄江为什么一定要死?”
杨耀满脸皱着,畏惧地摇头,“不,不知道。我婆娘那天来就说,说我不会判死刑,那个人说了,能给家里这么多钱,自然也有办法疏通关系,就算判个20年,撑死十年就出来了。”
程闵冷冷地打量他,面沉如水,波澜不兴,令他无法看出丝毫情绪的端倪,“警官,你刚才说,黄江,黄江真的不会来找我吗?我不想死啊,森林明明说确认他还有气的啊。”
程闵走出审讯室,无奈叹气,人要不做亏心事,怎么会迷信什么邪门歪道,最终还真应验了莫离那句用魔法打败魔法。
“老大,楼森林在2号审讯室。”宋洋对程闵小声说道。
得,程闵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还要再去打败一个无知青年。
“我说,我说!”审讯室内,楼森林嚎啕出声,满脸滚滚而下的热汗让他表情看起来堪称狰狞:“黄江他是吸毒的,以贩养吸的那种,给我哥钱的那个人,还去了他在村里的老房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程闵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结实的手肘撑在桌面上:“那个人的样子,你哥有跟你提起吗?”
“没,他带着墨镜跟口罩。”他嘶哑地喃喃道:“那人给的是现金,给完了就走。我哥也是不放心,才走小路跟着他们隐约听见几个人谈话的,好像是拿了什么东西,村里小路多,也没有路灯,不熟悉路的人很难发现被人跟着,所以我哥他...”
“那,他们找到什么了吗?”程闵一摆手,打断了他不重要的絮叨。
“应该没有。”楼森林迟疑道,“他们进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打过一个电话,说没有找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得如同永无尽头,从楼森林的面部表情来看,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程闵站起身,示意两名刑警上前,将人押送回看守所。
“不,等等!”楼森林立刻急了,手铐挣得哗哗作响:“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不让黄江来找我!”
“杀人偿命。”程闵的眼神锋利但语气平淡,一字一句都缓慢有力,“你不怕法律,却害怕冤魂?”
“我杀的是毒贩,他是个毒贩。”楼森林神经质地拧着手铐,在哗哗声响中机械重复道:“他不能来索我的命,阎王爷得让他下地狱。”
程闵站在门口,回头一笑:“如果他要下地狱,那你这个杀人凶手,该下第几层?”
一轮明月挂在城市的半空之中,言安若没有拉上卧室的窗帘,月光从纱帘的缝隙里撒了下来,外面是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月夜之下,她倚靠在床头,把那个玻璃瓶握在掌心之中,玻璃瓶发出了莹莹的白光,里面的两颗珍珠犹如一双魔鬼的眼睛,总是有人被它迷惑,扎进深渊。
“小言,这是在你爸爸藏在枕头里托我带出来的。”
“或许你爸爸的死别有隐情,但里面水太深了,郭伯伯不想看见你让自己陷入危险。”
言安若站在父母的墓前孤立无援,却又目光坚定,“郭伯伯,您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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