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莫离，程闵，方志文三个人再次回到了皇庭会所的总经理办公室。

“所以，”程闵抱着胳膊靠在老板桌旁边的墙上，旁边是内嵌的一个两米长的豪华鱼缸：“老离，你大晚上的心血来潮，拉我跟志文来这观赏热带鱼？”

莫离没搭理他，反而是问方志文：“文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吗？”

方志文皱眉回忆了片刻，那还是一个月之前，那伙富二代在这里的一个包厢聚众吸毒，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查封了这里做了全面的检查。

那时候...他记得那鱼缸里......

“那时候你说，”方志文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莫离：“你说，这么大的鱼缸里，一条鱼都没有。”

莫离点头，“对，你们看，现在这个鱼缸里，也没有鱼。”

程闵这才煞有介事得直起身子，贴在鱼缸外仔细观察里面。

鱼缸里水波荡漾，清澈透明，内置的景观，在灯光的照射下如诗如画。一株株叫出不来名字，但五彩斑斓的海洋植物在光影交错中摇摆游曳，可似乎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所以，鱼呢？？？

方志文敲了敲鱼缸，学着程闵的样子，也将脸贴在鱼缸上，不太确定的说道：“可能是那姓杨的，真不是个会养鱼的。”说完若有所思般偏头朝后对着莫离说：“你说完之后，我还真问了负责这间办公室的那个保洁大姐。她说，她们杨总可宝贝这个鱼缸了，平时都不让她们碰，说是什么风水玄学的，怕她们不懂里面的门道给弄乱了，所以换水什么的都是杨建强亲自上手，可惜，就是实在不是那块料。她们每个月，几乎都能看见杨建强往外丢死鱼。”

“就我们一个月前来的那天，上午刚丢了几十条，估计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吧。”方志文忍不住吐槽：“你说这杨建强也是真够笨，这一年死他手上的鱼都成百上千了，养了这些年，都没养出点心得来......”

莫离听完眉头又拧了起来：“一个月前我们查封了这里。上周开业，如果杨建强真的爱鱼，又觉得鱼代表余，不可能不新买一批鱼来冲一冲风水。可是这鱼缸里一条鱼都没有，总不能才一周，又都死光了吧。”

“不是，你怎么就认为他一定买了鱼呢？”程闵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还是没找到什么玄机，只好直起身子加入讨论：“老离，他就算喜欢养鱼，也不见得这一周，就非得去买鱼吧。”

“可如果，”莫离看着鱼缸，“他没有买鱼，这一周也不打算去买鱼，为什么要开着这个鱼缸？”

程闵突然明白过来莫离的意思了。

对啊，关键不是在杨建强到底买没买鱼，是在于，这个鱼缸里既然没有鱼，为什么还要一直开着。

别的不提，起码一排打氧机不用一直开启工作模式循环鱼缸里的空气吧。

“嘿，你们三个人，怎么围着一缸鱼发呆？”孙悟带着人终于排查到四楼，刚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三个大男人围着鱼缸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莫离脑子里倏地闪过个念头，走向孙悟，”孙主任，能用电子检测仪，放在鱼缸上试试吗？”

孙悟带着些许不解，但还是很快的答应，满脸笑意的让莫离稍等，自己这就去拿测试仪过来。

程闵饶有兴趣得对方志文耳语：“看来你们晚上的合作很愉快啊，悟空那老脸，今天格外和蔼灿烂。”

“呵，那是对老离。”方志文压低声音开口：“他女儿孙心悦看上咱们离队了，现在怕不是把人当女婿看呢。”

程闵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医院里，言安若给白小帆的那一巴掌，咽了咽口水，眼里充满了“被言小姐知道，莫离要倒大霉”的光芒。

方志文扯了扯嘴角，声音毫无波澜：“你说，悟空这不是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么，指不定那没有感情细胞的人，会给小姑娘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呢。”

程闵耸了耸肩，“我还挺期待，看见老离被揍的。”

“被，被揍？”方志文转过头看他，迟疑半秒才说：“悟空，应该不会动手吧，还不知道谁打谁呢，十个技侦都不见得能打得过一个老离。况且，这讲究两情相悦的事，总不能硬来。”

程闵“啧”了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瞥了方志文一眼，不再开口说话。

孙悟再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身后跟着一个拿着像是机场安检处长手柄的小队员，一起朝鱼缸走来。

程闵跟方志文赶紧闪开，一左一右站在莫离的两侧。

小队员将手柄围着鱼缸绕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转头看向孙悟。

孙悟愣了一下，犹豫着点了下头：“鱼缸里没有反映出任何电磁波动，也没有干扰的信号源产生。”

没听见想要的答案，莫离倒也没有灰心，只是又上下打量了那个鱼缸一番，沉吟道：“给我一双橡胶手套。”

还留在现场负责善后的司徒，听见自家老大又返回来，还要手套去捞鱼缸，立刻屁颠屁颠带着两个队员跑上楼，“老大，你要捞鱼？让我来呗！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五岁就能自己海里游个来回，七岁就能......”

“老大，老大！”司徒疾步上前，便要一把抱住莫离的腰，将人往外扯。

莫离本来站在椅子上，正要伸手下去，还没碰到水，就被司徒踉跄而来的一个拉扯，下意识得回身，挡住了过来的双手。

他不太习惯被旁人触碰，主要是大小姐是个大醋缸，见不得他跟其他人走得近，而且无论男女，格杀勿论。

所以，除去训练必要，平时被程闵他们拍拍肩膀，勾勾脖子的已是极限了。

警局的同事都知道他不喜与人亲近，只当他是生性冷漠，所以一般情况下，也会刻意跟他保持好社交距离。

所以，司徒这是唱的哪出一惊一乍？

他回头，用一贯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问：“怎么？”

司徒偷觑莫离脸色，小心翼翼说：“老大，这水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