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思考再三，还是敲响了蔡国安办公室的门。

“蔡局，程闵他们，是不是在查言市长的案子？”关上门后，他直截了当。

蔡国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不置可否地坐在椅子上。

孙悟又走近几步，“老蔡，这可不是小事。”

良久，蔡国安深深叹了口气，“孩子们长大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该把担子交出去了。”

孙悟握紧双拳，闷闷地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他跟言哲友不算熟悉，但他的岳母李丹，却是安宁的私人钢琴老师，一教就是十年。

后面安宁结婚生子，又教了言安若十年，直到高中。

尽管后面两家联系少了，但孙悟的工作调动，还是岳母出面拜托自己这个学生，才得以顺利从省厅将女婿转进市局。

“我岳母去年临终前，还在惦记着言家。”孙悟苦笑，“她至死都不相信，自己的学生，会包庇老公成为什么狗屁毒贩。”

“那你呢？”蔡国安不动声色。

“我？”孙悟摇摇头，“这事刚出那几年，我也查过一些卷。整件事太快了，从纪检委介入后，一直到言市长在监狱自杀，短短三个月，证据只有他别墅里的那些白货，太仓促了。”

蔡国安蹙着眉，没有说话。

孙悟便继续说，“我夫人跟严夫人也算是闺中好友，当初跟我一起去了国外，再回来后听说这么大的变故，就第一时间想去找言夫人的女儿了解情况，可是听说她出国了，还是华都的郭部长签字特批的加急签证。”

“所以，你当时去查了小言？”蔡国安直直地盯着他。

孙悟很痛快地承认，“对，架不住我夫人的担心，我去查了，甚至还找过郭部长。”说完，孙悟回视，“你知道的，我们做技侦的，总有些其他手段去知道想知道的事。”

这话，倒是激起了蔡国安的兴趣，他摆出一个继续的手势。

“言市长出事前半年，金佰利来过江云找过言市长两次。言市长出事前一个月，金佰利匆匆又回了J国。明明没有特别亲近的连襟，为什么会联系的这么频繁？可如果亲近，为何言市长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连襟却反而躲在了J国？”

“那你相信，言市长是那个包庇毒贩的保护伞吗？”蔡国安问。

“我不知道。”孙悟很老实地回答，“但这件事太多蹊跷，如果你们在查，我愿意出一份力，真相大白那天，我给我岳母扫墓时，也好有个交代。”

蔡国安听到这里，终于起身，站在孙悟旁边，拍了拍他肩膀，“我会跟程闵说的。”

孙悟点点头，又疑惑道，“现在重新调查这件事，是有什么线索吗？”

“小言回来了。”蔡国安说，“她在金佰利身边呆了五年，确实找到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早在多年前就在江云盘根错节。”

“小言？”孙悟有些担心，“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糟了，他刚才还提议，可以在海关清货时...

蔡国安看着他，笑了笑，“她很安全，莫离会保护好她。”

孙悟心头却一惊，“离队？你让离队保护她？”

“对。他是最合适的人。”蔡国安点头。

孙悟却觉得不妥，“她一个女孩，你怎么能让离队保护她。离队还能寸步不离的跟着？虽然他很能打，但就他那个生人勿近的性格，能跟言夫人的女孩合得来？我记得我见过那个小孩一次，十几岁的时候，那白白嫩嫩得跟个洋娃娃似的。离队他...”

就算他长得好看，也架不住那张常年没啥表情的冰山脸。

蔡国安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孙悟一头雾水，“我说悟空啊，他们都说你火眼金睛，我看啊，也就一般。”

江云国际机场。

金杰下飞机之前，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

如果一会看见那个渣男，只要一言不合，就招呼上去，毫无留情。

什么玩意，这么多年对他姐不闻不问的，现在又想凑上来捡便宜？

落地滑行时，他就迫不及待地开机。

果然，他姐已经到了机场，那个渣男也来了。

“阿离，我想去买根梦龙。”言安若指着前面商店，“你在这看着出来的人。”

“好。买完就回来。”

言安若没好气地踩了莫离一脚，总共不到十米的距离而已！

自己是什么大型巨婴吗！

莫离却是不太放心，虽然人是站在原地没动，但眼睛一直跟着言安若。

“莫警官？！”金杰走出机场，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那个高大的身影，满眼放光，他居然能在这里看见自己偶像！

“你也来接人吗？”金杰兴奋地看着他，忽然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还是，来执行任务？我是不是不应该暴露你的？我也可以假装是你朋友，隐藏你的身份...”

言安若拿着根梦龙走过来，金杰还在喋喋不休，“你怎么就出来了，没有行李吗？”

“嘿嘿嘿，英雄，那个等会再聊哈。”金杰冲莫离礼貌地颔首，瞬间换了张臭脸看着言安若，“那渣男呢？你不是说一起来的吗？怎么半路跑了？是公司有事还是朋友病了？”

言安若看了莫离一眼，满脸都是，要不我们当不认识他吧。

莫离抿着唇，认真思考这个想法的合理性。

金杰还在絮叨，“我说姐，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你怎么就能在一个坑里摔两次呢？那个死渣男，王八蛋，这次又是怎么骗你回心转意了？你叫他来见我，你看我不揍得他...我...我糙！”

言安若没理他，自顾自地将梦龙外层的脆皮巧克力啃完，将里面剩下的雪糕，递给了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