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言安若办公室的时候，尽管所有人的表情都若无其事，假装没有看见某人略微红肿的嘴唇，但言安若还是捕捉到程闵悄悄地冲自己比了个嘴型。

哄好了吗？

言安若暗搓搓的点了头。

“看来，杨梦雪已经把你跟警察走得很近的事情告诉了金佰利。”程闵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他应该是跟金杰说了什么，故意让他给你打的电话。”

“应该是，不过我小姨见过阿离，知道他是部队的，后面去了警校。”言安若说，“而且她知道我有多喜欢阿离，这五年里，她几乎不敢跟我提起这个名字，就怕我难过。所以通过她的嘴告诉金佰利，我不过是又跟阿离在一起了，也无可厚非吧。”

方志文也想了想，“论先来后到是这么个理。就怕他会碍于老离的警察身份，对你存疑。毕竟你这警察男朋友今晚可是捏碎了一个针扣摄像头。”

言安若看了眼已经被收拾进垃圾桶里的镜头残骸，突然抬头看向容蓉：“蓉蓉，眼泪可以验DNA吗？”

容蓉一愣，见言安若盯着垃圾桶里的一张纸巾，“一般来说是可以的。”

“杨梦雪今天来找我，哭得太厉害，眼泪都滴到了桌上，我就随手凑了张纸巾擦了擦...”

“可以！”容蓉的眼睛亮了亮，“正好，当初给黄江做尸检的时候，存档的生物检材还在。”

那这个便是可以确定杨雪梦跟黄江关系的关键了。

眼见屋里的人都开始一本正经分析案子，又都是自己人，程闵居然拉过一块白板，煞有其事的写起了人物关系及目前得到的一些情况分析。

第一，

目前已知杨梦雪有问题，疑似黄江的妹妹，两者的关系，明天上午回到局里做生物化验，最迟中午便可以得到结果。

如果真如大家所推理那般，杨梦雪跟黄江是亲兄妹，就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

她为什么会让黄江绑架金杰，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哥哥为了妹妹摆脱毒枭控制的行为，到最后演变成自己死在了看守所里。

第二，

黄江手里的珍珠来自于林自强，而林自强是天青寺上窝藏毒品的始作俑者。

那么林自强跟金佰利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利益瓜葛？

杨梦雪作为林望川的妻子，这个身份到底是在前还是在后？

一切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第三，

言哲友五年前拒绝过金佰利打开国内毒品市场的要求，他怀恨在心除掉了这个连襟。

又为什么要在五年后卷土重来？

是因为不甘心，还是因为其他问题？

白板上写着十多个人名，密密麻麻箭头组成了蜘蛛网，虽然最中心写着金佰利的名字，他又似乎将自己置身事外。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方志文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林自强的老板是金佰利？”

“珍珠。”莫离也淡淡开口。

“对啊。”方志文说，“那天晚上我们在皇庭会所的那个鱼缸里也发现了很多海螺，以及装饰物。只是我们的注意力在尚文的手机，并没有一个一个检查里面所有的东西。”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悟空。”程闵赶紧拿出手机，“看来要重新开启皇庭会所的档案，将鱼缸里的所有东西检测一遍，就连看着最普通的鹅卵石，也得切开来做毒物检验！”

“如果金佰利真的是林自强的老板，那杨梦雪不管是被刻意安插在两父子这做监视，还是在两边做生意时与什么林望川两情相悦，她都不可能对林家贩卖毒品的事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

“林望川可能不知道他父亲在做什么，但是。”方志文斩钉截铁，“杨梦雪一定知道。既然她知道，她会眼睁睁地让林望川把自己嗑死吗？除非，她是故意的。”

之前尸检的结果表明，林望川吸毒过量，导致到封闭的汽车内窒息。

现在看来，这样的意外，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嘶。”方志文顿感毛骨悚然，“最毒妇人心啊。弟妹，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程闵也难得一脸严肃，“且不论她对你的敌意从何而来，你都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言安若点点头，“小杰下周就回来了。以后我都会尽量让他出面去跟商场沟通运营的事。”

“这个地方，你少来。”莫离又补充了一句。

言安若撇撇嘴，“那店里还在装修，我总是要过来看看进度，不然这戏怎么演？”

“那我陪你来。”莫离强行板着脸，“总之你不许一个人行动。”

“对对，大嫂，我可以陪你。”李艳赶紧抓住与洋娃娃大嫂多接触的机会。

余铁男自然不甘示弱，“大小姐，我也可以！”

之前在林山，莫离就每天安排两个师弟跟着她，他可有经验了。

“呵呵。”言安若嘴角抽了抽。

这帮人，真把自己当未成年了。

为了避免各位的保护欲愈演愈烈，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觉得，周姐听见林自强跟人打电话而被杀，电话那头的人，会不会是金佰利？”

程闵用蜷起的指关节压了压太阳穴，回忆到，“我记得口供里，他说的是跟东南亚那边的电话，可金佰利明明在J国，属于北美。当然，不排除他随口那么一提，只是觉得都到那份上了，没啥再胡诌的必要。”

周珍花说她做了一件错事，对不起言先生，她要赎罪，结果却死在了林自强手上。

而林自强那家用来做毒品中转站的会所注册人又是周珍花的父亲。

“西郊别墅的毒品，应该是周珍花放的。”莫离说，“她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听了一脚电话被杀，而是知道了更多的事。”

言安若眼神不自觉地变了，莫离轻轻拍了拍她，算是一种无声地安抚，便继续分析，“她拿了林自强的好处费，用自己父亲的身份证给了他开会所。会所开业后，需要大量的白货在市面上流通，所以金佰利就想借着连襟的关系，去说服言叔叔，结果失败了。”

后面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程闵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疑惑道，“如果林自强是金佰利在江云的下线，杨梦雪又干嘛弄死人家儿子？”

“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