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若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起来，被子随着动作滑落。

她顺势往下看...

莫离是想吃了她吗？

后知后觉的羞耻心，在顷刻间浮上心头。

简单的洗漱一番，言安若走出卧室，看见摆在茶几上的咖啡机愣了愣。

他...他给她装好了？果然还得是他。

言安若目光呆滞，过了片刻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走进厨房。

电饭煲里显示保温，她打开一看，白米粥。

他还记得，她只喝白米粥。

言安若紧紧攥着刚换上的睡裙一角，他的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突然间，一种自我厌恶的莫名擒上心头。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结果…

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扯出一个苦笑，走出厨房，躺在沙发上。

言安若看着阳台上晾着床单和睡衣发呆，昨晚的画面开始恍惚，可那时候的记忆，却开始清晰。

言大小姐二十岁生日那年，言哲友在华都买了一栋小别墅给她。

那天，她谁都没喊。

连莫离都好奇问她，怎么过生日都没请朋友，平时不是最爱热闹吗？

她可不爱热闹，她只爱在所有人面前炫耀她的阿离罢了。

可今晚，今晚她有大事！

她在莫离收拾完东西，回房间洗澡时，偷偷钻进了房间，躲进他的被子。

这个闷葫芦，今天等着被吃干抹净吧！

可...

当莫离呼吸急促，像是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情潮，颤抖着解开她扣子时，她有些害怕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清心寡欲，冷酷正经的莫离，会变成一个食人的野兽。

不管她怎么咬他，抓他，用脚踢他，莫离还是不肯出来，然后她只能紧紧得抱着他，最后...晕晕沉沉。

等她再次醒来时，莫离正一脸羞赧的拿着温毛巾给她擦拭血迹。

可言安若疼的瑟瑟发抖，转身将被子蒙在头上，再也不想搭理他。

原来第一次这么疼，而自己偏偏又碰上了一个体力这么好的...

她委屈极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莫离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的...怎么还是把大小姐弄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上药膏，道歉，好声好气得哄...

言安若就是不理他，直到...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小姐，又钻进了莫离的被子里。

这一次，莫离温柔了很多，一直在观察言安若的表情...再到第三次，第四次...

他已经掌握了时快时慢的节奏，游刃有余的完成这件事...

言安若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就无师自通的，明明第一次还莽撞的很...

可是，自从那次，脑子里炸开的烟花，带动她整个身体忍不住战栗时...

她就知道，阿离又一次把一件事...做到了极致。

之后，两个人便不再克制，直白又张狂。

她的阿离，在这件事上，既耐心又狂浪，还...格外性感。

哪还有半点平日里清冷寡淡的模样。

两个样子的莫离她都喜欢的要命！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言安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有种还在刚才那个梦里的错觉。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凭着肌肉记忆按下接听。

“醒了？”好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是莫离！

言安若睁开了眼睛，看着来电人上的名字，不知为何，有些恼火：“被你吵醒的。”

说出来的声音却比上午还要沙哑。

对面的人明显顿了顿：“着凉了？吃药没？”

“不要你管。”言安若才感觉到自己头昏脑胀，喉咙疼的发紧，嘴上还要逞能。

“那...”莫离的语气很软，“喝点白粥，应该还热着呢。”

就不喝！叛逆的大小姐倔脾气上来，“不喝，寡淡！”

莫离无可奈何：“那你想吃什么？”

“火锅！”

“你都病了，还...”

嘟嘟嘟嘟...言安若挂断了电话。

莫离站在市局门口，被逗笑了。

大小姐这又是冲自己发哪门子脾气？

难道...昨晚自己.....太不节制了？

“老离，你握着手机发什么呆呢？”方志文搂着程闵笑嘻嘻的走近，“听说你被家暴了，我得来看看。”

莫离将手机放进口袋，没有否认。

“我糙！真被家暴了？”方志文瞪大了双眼，立刻松开搭在程闵肩头的手，围着莫离转了两圈。

“上一个，围着我这么转的，是猪猪。”莫离无奈地看着他。

方志文“啧”了一声，“怎么感觉，你还挺开心？”

“哎呦，志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程闵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说：“吃饱喝足。”

莫离那张鲜有表情的脸上飘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但很快恢复如常，冷漠至极：“下班。”

方志文看着莫离潇洒的背影问程闵：“他什么时候下班这么积极了？”

“嗯。”程闵煞有介事般想了几秒：“大概是言小姐提出要求的时候吧。”

言安若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发不出声音。

果然，人啊，就是不能拿生病当作借口。

中午还跟安静说自己可能有些发烧，现在就应验了。

她翻了出了体温枪，显示结果是...34.7...

好吧，付账之前，她应该验一下货的。

言安若把体温枪丢进垃圾桶里，又翻了翻药箱，找出两颗消炎药...

不管感冒，发烧，吃点消炎药，总是没错的吧？

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她才不会像自己一样慌手慌脚，买根体温枪还是个坏的。

妈妈...言安若呼吸一顿，鼻尖有些发酸。

一定是因为生病了，才特别脆弱！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走进厨房。

白粥？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她不想忍了，真的，哭一会怎么了？就哭一会！

她已经没有妈妈，没有爸爸，连莫离都不理她了，还不能哭一会吗？

外面的天色渐暗，厨房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黑。

不过好在这间小公寓是半开式的，借着客厅的光亮，隐约照出角落里抽噎的女子。

言安若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地板上，将头埋在膝盖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哭得这么伤心。

是因为自己今天生病了，身边再没有一群嘘寒问暖的人，

还是因为妈妈满腹遗憾去世了，爸爸无故自杀了...

亦或是被她亲手推开的人，如今暧昧不清的态度？

剧痛却从各个地方蔓延，眼泪不受控制地在向外涌...

恍惚间，她居然听见了...

“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