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强在得知林望川和杨梦雪没事之后，将事情全盘吐出。

杨建强是他的亲弟弟，两人相差十岁，刚生下他，父母就离婚了。

母亲带着仅仅一岁的弟弟改嫁移民。

临终前，找到他，让他给亲弟弟谋个前程，所以，他将皇庭会所交给了杨建强。

“你说，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这个做大哥的，给弟弟谋的前程是守着毒窝，会不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程闵嗤笑。

林自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小强并不知道他有个哥哥。分开的时候，他实在是太小了。在他眼里，我不过只是他的老板，我有地产，百货，和.....”深吸一口气，他继续：“我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程闵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需要我告诉他吗？这样，你们兄弟俩吃完枪子，还能结伴上路呢。”

“是我派人杀的周珍花，她是我家的保姆，无意中听见我跟东南亚那边的电话...”林自强没理会他的讥讽，“高葛也是我的人，包括天青寺上的事，也是我点头认可他去干的。”

这是要帮弟弟脱罪？至少不用枪毙？

“那，尚文呢？”程闵问。

林自强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那是个意外。她是会所里的小姐，一来二去跟高葛好上了。那晚，你们还没去之前，高葛跟她说要跑路，叫她筹点路费，她就去威胁小强，然后他就......”

突然，程闵杀了个回马枪：“周珍花为什么会给你她父亲的身份证？”

林自强卡了壳。

是啊，林自强说，之所以杀了周珍花，是因为周珍花在他家里，知道了自己从事运毒贩毒。

可是明明，在她还不是林家的保姆前，就拿出了亡故父亲的身份证给林自强，他们认识的更早。

但他，却只字未提！

林自强低头避开程闵的视线，“那个，那是我想借着她...前市长家熟人的面子，给了她些钱，注册的时候，也好避开一些检查。”

“时任市长家的保姆，一张亡故亲人的身份证，值五十万？”程闵皱眉。

“程警官，你是不知道，开一家娱乐性质的盈利会所，要经过多少工商，消防，环保，税务等等的各项流程审批...”林自强像是略微清醒了一点，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叙述：“虽然她只是个保姆，但多少也跟言市长沾点关系。谁都想跟当地一把手搞好关系，而且，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好像有点道理，程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最后一个问题：“给你提供毒品的上线，是谁？”

“马拉。”林自强回答的很快。

程闵皱眉，没有再说话。

林自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疑问，补充了一句，”我跟他，直线联系。”

言下之意，他背后的那个人，是东南亚的大毒枭马拉。

江云市局，有本事跨过东海洋去抓。

“程警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自强实在没忍住。

“什么？”

“我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林总，不得不说，你是个演技派。怪不得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

林自强不语，他想不明白，这些警察怎么会知道林望川是被自己送出去的。

“对了，好像我们那次聊天还没结束。”程闵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既然林总有兴趣，那我不妨继续献丑，拼凑一下？”

见林自强依旧不语，程闵自顾自开口：“五天前，你出过一场交通事故，还记得吗？”

林自强瞳孔骤缩。

“感谢我们尽职尽责的法医，在你来市局时就提取了你的DNA，居然跟山林派出所上报的事故现场留下的血迹吻合。”

“你没有报警，只是叫了你的秘书过来处理。既然那些人放着明明可以杀你的机会不要，绑架你儿子做什么？”

“我想那天晚上，其实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你等着不是绑匪的电话，而是告诉你，林望川成功上船的通知吧。”

“最后，再送你一个明白，以上所有，你的心腹，钱秘书，已经在昨天移送羁押室之前，签字确认过了。”

林自强浑身的力气就像被人抽走一般，瘫软在审讯椅上。

“怎么样？”程闵出来时，方志文正抱着胳膊靠在审讯室门口。

程闵说：“差不多了，该说的，能说的，都吐完了。”

方志文扬了扬眉毛，“话里有话？”

“呵。”程闵按了按太阳穴：“也不算吧。周珍花，天青寺，尚文，包括江云市面上流通白货背后的人，就是他，没跑了。只是，这个跨国毒品组织，过于庞大，他在其中，很可能也不过是一条小鱼。”

“别想了，不说大话，反正别在江云冒头，不然肯定给他按的死死的。”方志文将手搭在程闵肩头：“兄弟请你逛街去？”

程闵挡开他的手：“少忽悠我。”

嫌疑人，口供都齐全了。

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做一些外围取证，让整个案件闭环移交检察院。

禁毒队队长罗平，得知自家狗崽跟着拣肉，缴获的毒品数量足够年底评个集体二等功，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亲生副队方志文踢出来，给程闵的重案组打杂了。

走访林自强名下所有产业的相关人员口供，就光荣的落在禁毒队这里。

按规矩，走访需要至少两名警察，禁毒队跟重案外勤组纷纷结了搭子，就剩下个方志文...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守株待闵。

“志文，你可放过我吧。”程闵求饶：“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你去隔壁找莫离，他爱逛街。”

方志文给了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一没任务，二没罪犯，老离不可能搭理我的。”

“你挺有自知之明啊。”程闵调侃。

“切，说的就跟会理你一样...”方志文白了程闵一眼。

程闵煞有介事般沉吟：“一般来说，老离是不会，但我有咒语......”

“什么玩意？”方志文的眼里露出惊恐，还伴随着一丝难以置信，分明就是在说“之前那魔法打败魔法就算了，居然还有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