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的话一出，不只是颜谦愣住，就连一旁的容雅也愣了。

“你……你说啥？！”

颜谦不敢置信的看着邵清。

“我说砸！”

邵清冷着脸道。

颜谦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办公室门，拉过一旁的容雅道：“这是北爵吧？！我没来错地儿吧？”

“没有。”

“这里面的人是程诺也没错吧？！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吧？！”

“是，只有容总一个人！”

颜谦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来错，然后他又不死心的看了眼邵清问了一遍：“真砸？！”

“用我教你怎么砸么？！”

颜谦碰了个软钉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后面也不说话的容雅狠了狠心道：“砸！”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都随手抄起了旁边的凳子，花架，朝着玻璃就砸了下去。

“哗啦啦！”

随着玻璃碎裂落地的声音响起，坐在办公桌后丝毫不受影响还在看文件的程诺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邵清摆了摆手，颜谦赶紧让手下人停了手。

然后他就只见邵清抬起步子，咯吱咯吱的踩着玻璃碎片走了进去。

颜谦示意手下人在外面等着，他则是跟着邵清身后走了进去。

邵清看着低头看文件的程诺，眼神愈发冰冷，连带着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冷凝了下来。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邵清冷冽如刀锋的语气让颜谦抖了一下，他默默的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却只发现程诺毫无变化，只是在邵清说话的时候，翻阅文件的手顿了顿而已。

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

颜谦见程诺如此又看向邵清，却只见他神色竟没什么变化似是早就料到了程诺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静谧的氛围盈满了整个空间，是镇压的颜谦喘不过气来。

许是这种逼死人的寂静太难熬，一直低着头的程诺终是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想我说什么？你这么兴师动众的甚至砸了门进来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那我还说什么呢？”

程诺靠在椅子上，目光透过邵清看了眼房间外的容雅招了招手。

“容总！”

容雅站在邵清旁边，看着程诺。

“这些是我看完的，你把这些给孔梵，告诉他他自己看着来就可以了，然后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是！”

荣昂有抱起桌子上的文件，然后侧头看了一眼邵清似乎是想说什么。

程诺见此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容雅闻言迟疑了一下道：“……是，容总！”

程诺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道：“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去！你又何必弄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不会去，我也没打算弄成这样，是你逼我的！”邵清抱着臂，伸手扯过一旁的凳子坐在道：“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一次我不会顺着你！”

“邵清，何必呢？！你也知道，就算去了，也不见得能好转。”

“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你坚持己见非要回国，甚至连复发都不告诉我，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么？！”

邵清怒目看着程诺，湖里满是诘问。

“……好，是我不对，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在等死呢？！”

“那就就没想过，你就顺着你的心思来，等你是在挺不住的时候，容漾怎么办？！”

邵清皱着眉说道。

程诺闻言沉默，然后苦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和顾以言结婚了，这样就算我走了，他也还有顾以言这个爸爸在啊！”

“你！”邵清孟的站起身，手指着程诺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程诺苦涩的神情时坐了回来泄了气般：“这不是你拒绝治疗的理由！”

程诺闻言苦笑了笑道：“如果可以，如果能治好，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去，可是邵清，你也知道的，它治不好，只能靠药物治疗一直挺着，可是我不想每天那样，而且以我的精神状态，一直在那种地方呆着，就算我能拖延活下去的时间，我的心理也承受不住。”

邵清闻言眼神暗了暗，放轻了语气道：“可是……”

程诺摆了摆手道：“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的话，可是邵清，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五年真的够了！五年之后漾漾就八岁了，以他的心理也能接受这个事实，五年我也能将北爵带上正轨，完完整整的送给漾漾，就算他不要，我也对的起容家。这五年就像你说的，承欢膝下，我可能不会和顾以言离婚，但是今年过完年之后，我会回京城，一直陪着爸爸和爷爷，容漾我会扔给顾以言，偶尔也会来看看，五年对我来说真的够了！”

邵清看着眼中含泪的却笑着的程诺，心中满是抽痛。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程诺的身上。一个从小就不曾经历过什么温暖的人！

一个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算计的人身上。

程诺似乎是将所有的苦都吃了个遍，活得活脱脱像部苦情剧。

甚至可以说还不如苦情剧，因为最起码苦情剧还能有个好结局，而她的结局却是要红颜早逝!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于容漾意味着什么？”

邵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闷声说道。

“……”程诺闻言身子一震，抬手捂住了眼。

“是，容漾的承受能力是很强，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容漾生活了三年，你比我更要了解他！他对你的在乎h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他会怎么样？！特别是在知道你是因为活够了而放任自己去死的时候！”

“……他不会知道的！你不会告诉他的！”

程诺似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要求邵清一样，语气笃定的说道。

“是，我不会告诉，可你觉得能瞒上几年？容漾知道的事不比你我少，容先生迟早要把那一切传给容漾，到时候我敢确信他第一件事就是查你的事！亦或者，现在容先生就已经把手里的势力在慢慢的传给容漾！要不然你如何解释他会知道这么多事呢？！”

邵清俯下身，语气沉沉的说道，将程诺所有的伪装和自我欺瞒全部拆掉。

程诺闻言死死地咬着唇，鲜血顺着唇角留下，嘴中满是血腥味儿。

“难道你要因为你的自私，让容漾为你背一辈子的愧疚和自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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